江让心中着急,努力安抚道:“苏苏,你先松手,我马上就回来了,你的病不能拖。”
说着,他便径直起身。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身后那病弱之人力气竟十分之大,江让一个不查,被对方拉拽着,惯性般的直接压倒在对方身段美好的躯体之上。
呼吸交融,江让眼前一片昏花,鼻息间隐约能嗅到清浅的草木香。
书生一瞬间有些恍惚的想,苏苏身上的气味怎么变了些?
宜苏这段时间一直在替旁人浣洗衣物,身上总会遗着些皂角的香气……
心下有些怪异,可江让却来不及细想下去了。
因为,他那美丽无双的娘子正潮红着脸颊,轻轻喘息,含羞带怯地垂眸道:“夫君,我、我并未生病。”
江让被他勾得黑眸微深,竟愣愣顺着他问道:“那、那这是?”
宜苏慢慢伸出猩红的舌尖,眼底闪过一抹苍绿,睫毛乱颤着低声道:“我、我的发情期到了。”
第240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14
月色冷艳,山野间,暗色的、零碎染着烛火的土屋被映照得仿若一尊又一尊坍塌的石像。
冷灰般的月光如爬虫一般,顺着半开的木窗缝隙钻进了其中一间破败的小屋。
它幽幽地落在狭暗床榻上的一抹雪色之上,半晌,竟似是变得贪婪起来,迟迟不愿离去。
那抹雪色被那月光映照得如玉石般美好,细下看来,原是半段劲美的腰身与薄厚适宜的背脊。
它们肌理丰沛,每一寸起伏都宛若皇匠细细雕琢玉饰般的精美,汗水莹莹浮起,顺着略带粉润的肩胛煽情滑落。
那腰肢的主人并未坚持太久,他看上去疲惫极了,松垮坐下的腰身前摇后摆、摇摇欲坠,臀部潮湿的衣物层层叠叠,慢慢顺着被褥滑落下半截。
江让确实疲惫极了,蜜色的眼皮半遮蔽雾眸,他清俊温吞的面颊上覆上了几分女人家脂粉的艳色,眉头紧蹙,唇齿间显出几分印记深刻的绯红咬痕。
水声交迭,男人大约终于撑不住了,他抵着身下人的双臂略略发抖,因着对方愈发恶劣的动作支撑不住地痉挛倒下。
“停、停下……”
几乎在这句话方才说出口的瞬间,男人的身下便伸出了一双恍若瓷器般柔软的手臂,它们盈盈如枝叶般接住了他,安抚着、叫他半伏在另一具美丽的男性身体上松喘一口气。
但江让哪里能歇得下来?
那男人恍若一只飘摇寄生的水蛭一般,就着水液,死死黏在他的身上,如何都推不开来。
江让混沌的头颅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怎么宜苏看上去那样温柔贤淑的人,精力却这样充沛……
世人都说狐狸精能吸走男人的精气,看来此话当真不假。
江让现下已经没有余力想太多,他此时通身无力,若没有对方半扶住的手掌,只怕早就丢脸地栽了下去了。
太荒唐了,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窗外隐隐开始刮起狂风,冷霜般的月色逐渐被乌云覆盖几分,木窗更是被那诡风吹撞得发出‘哐哐’的声响。
“……苏苏,停下,”男人眸光中满是潋滟的水色,他半靠在身下痴态毕露的美人身侧,乌发浓稠、面颊衔春,沙哑哆嗦道:“我们先、先歇一会儿,我去关上窗子……”
语调中甚至带了几分祈求的意味。
可他话音落下许久,宜苏也不曾停下,反倒愈发神经质地紧扣着他的腰身,浑身颤抖,吟声不断,仿若动物交配时失去理智、本能的为了繁衍而努力堵塞住伴侣的身体一般。
江让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他努力动了动酸软的指节,面色潮红地半撑起身,嘴唇微颤着朝他美丽的爱人看去。
只这一眼,却是叫他险些魂飞魄散了去。
江让的身下确实正半躺着一位美人,可对方哪里是那即将与他成亲的娘子?
月色凄厉,潮湿的乌发白肤之间,是一张美艳到令人惊悚的面颊。
那人眼眸狭长,如春日细柳一般,勾起的眼尾泛着薄薄的、失神的红晕,他睁开的眼眸已然因过度的刺激而变幻为碧绿的蛇类竖瞳,嘴唇间浮起的水藻色泽昳丽却阴诡,颧骨侧的蛇鳞密密麻麻,仿若黏附的脓疮,令人心中无端发寒。
屋外的风声愈发大了起来,它们肆虐般地穿梭在林间、窗边,如同呜呜的鬼号,屋内桌案上江让与爱人两日前方才选买好的茶杯也被那诡风卷落坠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书生的眼眸已然睁大到近乎崩溃的程度,他浑身哆嗦着,手脚发冷,嘴唇苍白到失温。
江让近乎瘫软着颤抖道:“你、你是妄春?不、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约是意识到被男人发现自己的真身了,蛇妖碧色的竖瞳一寸寸挪移,藻绿湿红的嘴唇缓缓裂开一个痴迷粘稠的怪笑。
他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轻怨道:“都怪阿让今晚对我太热情了,法术都控制不住宜苏的那张丑皮了…阿让…夫君,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是我啊……”
妄春这样说着,那张阴诡的蛇面上竟显出了几分羞涩的模样,只是,随着那抹羞色的晕开,他的身体也开始剧烈地发生畸变。
美丽修长、令人挪不开眼的人类双腿一寸寸覆盖上青色的蛇鳞,平齐的牙齿显出几颗锋锐的獠牙,蛇信子一颤一缩,不过片刻,那风情万种的美人便化作了一条诡谲阴森的蛇妖,痴狂占有地将他的爱人全盘缠困了起来。
江让一瞬间便想到了山洞中的那条古怪的蛇妖。
一瞬间,男人浑身僵硬,因为极度惊恐、不可置信,连面皮都显出了几分青白之色,他哆嗦着唇,语调被吓得不成形道:“是、是你——”
江让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一般,他眼眶猩红,突然疯了一般地手脚并用,想要逃离蛇妖的身畔。
可是没用的,可怜的书生根本逃不开分毫。蛇群中,雄蛇一般为了交配繁衍,都是会生出倒刺,用以锁住他们随时叛逃的爱人。
于是,他最终也只能神色恍惚、浑身瘫软地任由蛇妖轻轻埋首在他的颈侧,缠绵悱恻地亲吻、抚摸。
许是感受到男人主角放弃挣扎的动作,妄春只觉得心脏跳得愈发快了,他泛着水汽的面颊上红晕胜过胭脂。
所以,阿让其实也没有那样抗拒他,不是吗?
既是如此,他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男人,让他一想到自己便销魂蚀骨、再也离不开自己。
可是,妄春的念头方才生出,便陡然听到了一道憎恨到近乎厌恶的声调。
江让沙哑道:“恶心的怪物。”
恶心的怪物、恶心的怪物、恶心的怪物。
这轻声到近乎没有杀伤力的语调,却宛若一柄利刃一般,刺得妄春痛不欲生。
美艳的蛇妖脸上还挂着幻想中幸福的笑容,就这样滑稽的僵在脸上,像是冷却后的佳肴,陈冷又腻味。
江让却像是看不见对方的心伤一般,只轻轻垂着眼,在宜苏面前从来温柔的面颊于此时显得抗拒而嫌恶。
“为什么?”
带着颤抖的沙哑声调甚至显出几分不解与绝望的意味来。
有雨水落在颊侧,可江让却连多看一眼都嫌弃无比。
大约是他这副模样刺激到了对方,妄春颤抖、黏腻的双手捧着方才还在自己身下呻吟的爱人,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而疯癫
他的嗓音仿若透过重重血肉,从心脏中挤出来了一般。
“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眼?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
“江让,你都能爱上他,为什么不能爱上我?”
妄春哭得近乎窒息,一张美艳的面容都扭曲成了恐怖狰狞的模样。
心口中,源源不断感受到的、来自眼前人的厌恶几乎令他心碎。
如果他不曾感受过江让对披着宜苏的他的爱意,他或许都不会这样痛苦。
可他偏偏得到过,他感受过江让对他的温柔、感受过江让爱他的模样。
尝过蜜糖的滋味,再去吞咽毒药,又怎么会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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