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面无表情地想着,背后磨得生疼也毫无感觉,周围的人已经开始起哄了,魏宏嗤笑着,强压着少年的手腕开始不老实起来。
就在江让想要趁机掏出口袋中的小刀时,他的眼光陡然瞥见人群后面色铁青、将将赶来的‘段文哲’。
手上陡然一松,少年慢慢放松几分,薄白的眼皮一瞬间红了,泪水盈盈欲滴。
他想起了前几日室友周路对他的规劝。
“江让,我们都看得出段学长对你全心全意,段家在京市势力很大,有了段学长的帮忙,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辛苦、遭人欺负了。”
“不要觉得依附别人有什么可耻的,像我们这些寒门学子本就人生艰难,有能往上爬的机会,当然得可劲儿往上爬!旁的都是虚的,只有我们自己掌握了权力,才有机会改变未来!”
是啊,有什么可耻的?
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他还没能帮助平溪乡的人走出大山、走出愚昧。
他的路才走了一小半。
江让慢慢抬起泪盈盈的眼,对着‘段文哲’颤了颤嘴唇,最后抿出一个足够倔强可怜的弧度。
段玉成从来都是个喜欢衡量利弊的人,作为京市数一数二的家族,上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男人成事从来谨慎。
他似乎生来便不会冲动,更不会生出难控的欲望。
可现在,他突然庆幸,他用的是段文哲的名号。
他不必思考段家与魏家的合作、不必想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也不必思考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像是被解开了什么束缚了一般的,段玉成多年泄压练的拳法终于派上了用场。
其实在段玉成赶到的时候,那些乌合之众便已经散的差不多,不出片刻,男人便解决了剩下的人。
许是迫于段家的威慑,魏宏甚至不敢过多反抗便被打趴下了。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后,段玉成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骨,看向半蹲在墙角的纤白少年。
有一瞬间,他动了动唇,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露出怎样的笑意。
段玉成从来都知道,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严肃、冷漠、言行必究的人,男人很少笑,最多也就是冷笑和模仿弟弟的笑容。
可此时神经被刺激得过分,心脏鼓动的速度甚至令他久违的生出几分窒息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惊惧的少年慢慢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随后对他露出一抹十分勉强可怜的,像是被碾碎的广玉兰般的小人。
江让轻声的、抖着嗓音说:“文哲哥,今天…谢谢你帮我。”
段玉成沉默地看了很久,他习惯了从手机或是照片中看到少年发自真心的笑容,于是,他也能很清楚的分辨出如今少年面上的苦意。
男人指骨微动,下意识想要摸指骨的戒指,在空了一瞬后,他心中一落,突然开口:“不想笑就别笑了。”
江让果然沉默地垂下了毛茸茸的头。
这个角度,段玉成能很清晰的看到少年头顶那个很可爱的小发旋。
它像是个漩涡,放大了他心中无限的贪恋。
于是,段玉成轻轻地、尽量模仿着段文哲的语调道:“跟我走,我帮你处理伤口。”
*
这是江让第一次来段家老宅。
这也是江让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繁杂、幽深、庞大的四合院居所。
地面的青花石板砖被阳光直射后反出隐隐雾蒙蒙的幽光,除却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少年还看到一池绿意盈盈的碧湖,以及砖红瑰丽的湖心亭。
这般的陈设,江让从前只在书本对于地主老爷的描述中见到过。
如今一见,他却甚至也不敢多看。
行至大厅,段玉成简短交代了几句,随后管家便取来了昂贵的药膏与纱布放在大堂的桌案边。
江让微微抬着脸,顺着男人动作,坐在绵软如云的沙发上,任由对方拿起棉签为自己上药。
少年看上去拘谨极了,这也不怪他。
实在是‘段文哲’离他近极了。
因为伤在脸上,江让自己看不见,便只能由着对方帮自己涂药。
一时间,两人的呼吸近极了,温热纠缠,像是下一瞬便会吻在一起。
江让长睫乱颤,好半晌,在最初的慌乱暧昧后,他终于察觉到几分隐约的不对劲了。
今天的段文哲实在太安静了,与从前和他宛若有聊不完的话题的模样区别很大。
只见男人静静垂着头,英俊的眉宇间尽是认真,甚至隐约带了几分严肃。
混沌的思绪不知地飘到何处,江让有一瞬间莫名想到那位与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成功企业家,段文哲的哥哥段玉成。
当然,这样怪异的想法很快便被他驱散了。
少年将男人今日的安静行为算作表白被拒后的别扭。
但一直这样难免尴尬,自想明白后,江让也有意与对方的关系再进一步。
于是,少年动了动淡色的唇,低声问道:“文哲哥,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怎么在学校看到你。”
段玉成动作微顿,他垂着棕色的眸,手中重新取了些药物,声音平淡道:“嗯,有点忙。”
很冷淡的样子。
江让心中难免有些落差,他不住地回想起男人曾经对他的嘘寒问暖、贴心照顾,虽然有些沮丧,但他还是努力提起精神,轻声道:“那文哲哥接下来还会回学校吗?”
据他的了解,很多大三的学生都会出去开始找实习工作了。
段玉成闻言微微一顿。
他当年是跳级生,众所周知的天才,基本大二上学期就学完了所有的课程,随后直接进了段家公司。
这些琐事,男人确实不知道。
段玉成张了张唇,想掠过这个话题,但还未等他张口,一旁的少年忽的轻轻‘嘶’了一声,抬起的湿漉漉的眸中仿佛下了场雨。
男人当即便被吸引了目光,他的脑海中努力思索着如果是段文哲,此时会怎么做。
只可惜,还不等他多想,身体便已经替他做主了。
段玉成轻轻垂头,微薄的唇凑近少年灼红稍肿的脸颊,低低吹了口气。
几乎是吹完的一瞬间,他便僵了身子,不知所措了一般。
好一会儿,段玉成才干着嗓音低声问道:“很疼吗?”
江让低低嗯了一声,并未推开他,只是,男人能清晰的看到,少年面上的红意像是被颜料染红的水液一般,霎时间蔓延至白玉似的脖颈。
江让轻轻的声音像是带上了数把小钩子似的,他迟疑着小声道:“不是脸疼……是后腰。”
段玉成突兀地动了动喉结,口舌莫名泛出几分干意,像是缺了水的鱼似的。
“转过来,我看看。”他说。
江让依旧是轻轻应了一声,旋即,便像是一滩绵软的棉花似地,缓缓陷入柔软的发中。
段玉成抖着手,结实的臂膀鼓起突兀的青筋,他轻轻地、像是剥开糖衣似地替他掀开了衣裳。
一瞬间,近乎冲击性的白嫩与青紫冲入了男人的视线。
少年的身形十分漂亮,纤瘦却不干瘪,薄肌浮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美丽的像是浮雕神话中的美男子。
连那片被撞蹭得青紫的伤口也像是艺术品一般的浮在那片奶白之上。
大堂没有镜子,所以段玉成也无法看到自己越来越浓的眼眸与英挺隐忍的面庞。
“严重吗?”轻轻的少年语调如此说。
“嗯,有点。”
段玉成定在原地,说完后,又忍不住抿唇,干着嗓子道:“忍忍,我替你上药。”
于是,修长的、泛着青筋的手掌慢慢覆盖上了那微微颤抖的躯体。
段玉成微微弓身,在他的角度,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少年趴在沙发上紧紧扣住抱枕的模样。
少年的手很好看,很白,指尖泛着薄薄的红,青筋是透彻的蓝,绷紧的时候,会显出很脆弱的模样。
手中的热度开始飙升,段玉成能感觉到少年背上浮起的湿漉漉的虚汗,隐约的哼声更是极其挑拨人的神经。
或许是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男人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眼神变得极其具有攻击性。
上一篇:我靠写鬼故事爆红全星际 下
下一篇:你到底钓不钓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