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眸色漆黑,达成所愿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从眼眶中溢出,像是如何也流淌不尽的海水。
他战栗着吻上男人的唇,一字一句道:“我是江飞白。”
“阿爹,是我在爱你。”
许是还留有几分意识,混混沌沌的男人整个人一怔,他愣愣地睁大眼,空茫而尖锐地看着眼前令他生、令他死的青年。
炽热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江让的唇畔,眼眶通红的江飞白用力地吻上他的唇,一下又一下重重的、隐含绝望的、不容拒绝的亲吻,他的头颅抬起复又垂下,仿若祈祷叩首一般虔诚。
…
江让再醒来的时候,屋外的天色已近黄昏。
男人慢慢支起身体,他慢条斯理地披上一件外衫,遮蔽住躯体上过分痴狂的印记。
面颊上的潮红已然褪去,这位权柄无双的江大人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温柔、温润如玉。
江让随意朝着塌下看去,只见,长发披散的鹿男正颤抖着跪在床边,许是经历了一场情爱,伎子为了让自己显得柔弱、惹人怜惜,便用人类的身体来展现出自己的驯服与美丽。
男人随意按了按额头,实在说,今日的体验确实不错,先前便说过,江让是个欲望很淡的人,一般人根本无法激起他的半分兴致。
今日也不知是药效过猛,还是这鹿男伺候人的本事登峰造极——
江让正想着,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片段。
看不清面颊的青年哭着吻他,求自己爱他。
江让微微眯了眯眼,指腹按揉虎口,这是他惯来思忖时的小习惯。
好半晌,男人才露出一抹看不清情绪的温和笑意。
他对着床下的鹿男轻轻招手,示意对方靠近自己。
鹿尤浑身颤抖,抖着睫慢慢挪移了过去,他羞涩不行,一双圆润漂亮的鹿眼清纯又腼腆,毕竟、毕竟今日,是他的初夜。
即便他已经不记得具体的细节了,但他仿佛还能嗅到这位大人身上很淡的、令他忍不住口齿生涎的气息。
江让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柔弱美丽的伎子,他嘴唇含笑,眼眸中带着几分谦和的意味,男人伸手,轻轻抚摸着鹿男柔顺的长发,如同在抚摸一只听话的宠物一般。
他温声道:“好孩子,今天表现得很好。”
鹿尤喉头微动,他不敢说话,或者说,他本就脑袋空空、无甚学识,只怕说出话来惹人厌。
于是,美丽的鹿人便只是痴痴地抬头看着自己的这位客人,他或许自己都不清楚,他湿漉漉的鹿瞳中写满了‘带我走’。
江让唇畔上扬了几分,实在说,方才他多少是有些不悦的,江让不喜欢别人算计自己,尤其是那舞伎给他下的药,更是触到了男人的底线。
先前便说过,江让其实对这方面的欲望一直很淡,是以,他的身体对这方面的抵抗力自然不高。
自他登上高位,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对他下那样下作的药物。
厌屋及乌,江让本想随意处置了这鹿男。
但现在,他突然改变主意了。
其一,这鹿男确实有几分伺候人的本事;其二,鹿男本就是那几位塞进他府内的站队诚意之礼,若是随意打杀,多少遭人诟病;其三,商泓礼一直认为他不纳妾他便还有几分机会,如今,他就要打他的脸。
这鹿男若是入了府,依照商皇的脾性,哪怕表面不说,心中也必定是恨毒了。一旦被情感所控,很多事情,便容易露出破绽。
江让掩下思绪,面颊上的笑意带着几分神性与浅淡的威严,他叹息道:“阿鹿,以后我便这样唤你了,既然我夺了你的身子,过一段时日,我会风光将你迎娶入府。”
“只是……”男人微微敛眉,柔声道:“你身份实在不便,正妻之位容不得,便予你贵妾之位,你看可好?”
鹿尤哪里知道自己方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他听到男人这般说法,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了一般,激动得甚至控制不住原型,露出漂亮矫健的鹿身。
他伏跪在地上,用力磕头,结巴道:“多、多谢大人恩典!奴今后定当更加衷心伺候大人,为、大人分忧解难!”
作者有话说:
此时的江飞白:紧张、害羞、局促,我爹不会发现是我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ps.:最好发现就是我)
第231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5
红色悬珠檀木轿缓缓停在京都玄龙街一畔气势恢弘、青瓦红砖的丞相府前。
说来,这相府乃是数年前当今圣君御赐给江丞相的恩典。
相府单所处位置便极为不凡,坐落于玄龙街心正中的位置,背靠太华龙脉,遥对占星台,可谓是福址深厚。
不仅如此,当年,圣君还御笔上书“日月澄晖”,用以褒扬这位赫赫声名的江丞相如日月光辉般华美无暇。
木轿方停,贴身小厮便殷切躬身上前掀开轿帘。
帘布起伏间,露出了一张春华俊秀的玉面。
男人身着龙纹紫袍,冠冕束发,在黛色的天光之下,愈显风骨峭拔、丰神俊朗。
他抬指理了理衣衫,随意扶着小厮下了车,却并未就此入府内,反倒微微侧身,脂玉般的指节别开帘布。
男人轻垂的桃花眼温和看向车内羞怯的孩子,他站直身形,朝着那人轻轻伸手,待对方白润的手骨搭上他的手腕后,男人方才含笑低眉,牵引着那身若扶柳的美人下了马车。
年轻的孩子青丝半束,眉眼间是一片青涩与腼腆,他的眼瞳如小鹿的圆眸般纯粹柔软,当他看向眼前牵住自己手腕的男人时,仿佛在看掌握自己的天、抚育自己的地。
两人并肩而立,一温一柔,倒确有几分般配。
“爹!”
一道高昂好听的少年音滟滟自风而来。
众人霎时便被那道声线吸引了去,只见一身鹅黄锦袍、额绑窃蓝抹额的青年如匹活泼的小马驹一般,横冲直撞地就着男人而来,眉目间尽是生机与欢喜。
青年径直挂上男人削瘦的腰弯,微潮、带着几分水汽的俊朗面颊不住蹭着对方的颈窝,哼哼唧唧地撒娇,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江让见到他这般无状,并未训斥,倒像是习惯了一般的,只是有些无奈地微微侧头,乌黑的瞳孔中尽是长者对年幼小辈的宽容与疼惜,手骨拍了拍青年的背脊,低低道:“飞白,莫要失礼。”
江飞白埋在男人颈窝中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刚触碰到这具身体,他便控制不住地浑身哆嗦。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仍跪在他敬爱的父亲身前,用嘴唇、手臂、指节……用他的一切去亵渎他。
江飞白从前从未做过这般胆大妄为、禽兽不如的行为,可清醒过来,他仍旧不曾后悔。
他甚至是庆幸的。
如果没有这一次的荒唐,或许他这辈子、在这个世界待到最后一秒,都不会有勇气揭开自己恋慕父亲的那层遮羞布。
江飞白不停警告自己,他该松手了、该退开到父子该有的距离了,可他却始终无法松开自己早已溢满汗水的手骨。
“怎么了?”
男人许是察觉到了青年不对劲的情绪,他眉头微蹙,嗓音带了几分真切的忧心。
宽厚修长的手骨轻轻扶住孩子毛茸茸的额头,江让伸手细细丈量江飞白的额温,蹙眉柔声道:“无有不适……飞白,今日发生了何事?你告诉爹爹,爹爹与你一同商量。”
那样温柔、耐心的声音,从弱冠之年到如今风华正茂的而立之年,年年岁岁,男人待他的态度从未变过。
江飞白心口震动,努力掩饰地抬起头,装作浑然无事的模样。
只是,他方才抬起头,面色还未全然恢复自然,便陡然看见了那半落在父亲身后、羡慕看着他们的怯懦少年。
不是旁人,正是今日那头趴在他爹身上的贱畜!
江飞白脸色霎时一僵,心口猛地下沉,喉头方才要说的话顿时扭曲成了另一种古怪的意味:“……爹,他是谁?”
许是江飞白憎恶阴冷的视线的攻击性过强,那怯懦少年当即白着一张脸,被吓得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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