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用战栗、眼泪、柔软告诉对方,自己已然是被拔光利齿、被彻底驯服的兽类,对方不必对他抱有戒心。
果不其然,男人对他的态度一日比一日的好,甚至可以用耐心温柔来形容。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让装作郁郁寡欢的模样,男人若是问起来,他便沉默,全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于是,在某一天晨起后,青年发现自己周身的气力得到了恢复。
但江让何其聪敏,他很明白按兵不动的道理。
即便身体上的束缚早已去除、即便他已经有足够的力气取下眼眶上覆盖的黑绸布,青年却依然按部就班地如从前的每一天一般听音乐、发呆、听新闻或财经报道。
他似乎已经认命了。
其实这些时日以来,江让一直都很清楚一点,那个变态似乎非常了解他的性情,所以,当他越是表现得安分守己,对方对他的看管只会愈发严格。
江让要的就是对方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本人身上。
因为越是这样,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便越是容易被忽视。
譬如,前一段时间,他一直闹着吃不惯餐点。
适当的耍小脾气其实就是一种另类的亲密表达方式,是以,拿他没办法的男人在发现青年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时,连着换了好几个厨师。
又因为被对方囚禁的日子实在过分无趣,青年在某次听到宝石鉴赏频道的时候,无意地提了一句话。
“我老婆以前就送过我一枚艳彩蓝晶。”
当天夜里,陷在情欲中敏感无比的青年便碰到了一床的宝石、珍珠、彩钻。
它们熠熠生辉地盘踞在青年的锁骨、眉眼、乌发、腰身,硌得他皮肤愈发潮红、斑斓,整个人英俊宛若被宝石雕刻出的伽倪墨得斯。
——那位被宙斯强行霸占的美丽青年。
那日之后,江让愈发确定。
那个变态爱慕他。
可江让并没有因此动摇分毫,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江先生,今天做的是您喜欢的家常菜系,酒味和辣味偏重,您尝尝看。”
新来的厨师是个中年的男人,听声音他似乎有些拘谨。
确实拘谨,因为江让想吃家常菜,男人遍寻无法,只能花重金请了一家生意火爆的小餐馆的小老板来。
没想到的是,江让尝了一口后,居然意外的满意,当天甚至多吃了一碗饭。
今天,是中年男人第五天来了。
斯文的青年因为近半月不曾锻炼、接触太阳,皮肤变得愈发白皙,凝实的肌肉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却因为过白的肤色而显得愈发流畅美丽。
加上他始终被一条微薄透光的黑蕾丝蒙着眼,这无疑令这位英俊多情的青年增添了几分可侵犯、可亵渎、容易欺负的诱感。
今天男人的事务似乎格外的多,是以,屋内便只余下了青年和那位厨师。
当然,青年很清楚,房子的外面,还有很多、很多看守他的人。
江让吃饭的时候,厨师还没有离开,像是专门等待雇主评价好坏一般。
但显然,那中年男人心思又并非真正在此。
因为视线长时间受阻,只能隐约视物,江让的听力十分敏感。
他能听得出来,中年男人逐渐紧张的呼吸声。
江让微微垂头,红润的唇角慢慢弯起一道浅淡的弧度。
他很清楚对方在看什么。
——满床的、满桌的、随意被丢放的昂贵宝石。
随便一颗拿出去都是几万甚至几百万的宝石,就这样、如随处可见的石块一般丢得四处都是。
甚至,那中年男人的脚边,现下就正躺着一颗昂贵的鸽血红宝石。
江让慢条斯理地咀嚼,感受着辣椒在口腔中逐渐迸发的细微痛意,不动声色地微微偏过被黑蕾丝遮蔽的桃花眼。
中年男人似乎正盯着脚边的红宝石看了许久,市侩的男人似乎在犹豫。
毕竟这样多的宝石,少了一颗,约莫也不会被主人家注意到吧?
尤其是,眼前的青年,似乎是个瞎子。
大约是诱惑太大,中年男人昨夜回家的时候甚至特意去搜查过,像这样大小的百分百纯度的莫桑比克鸽血红,卖出去,能卖三十五万左右……
人的欲望是不可控的,尤其是在这样满屋的宝石刺激下,贪婪只会被放大到恐怖的地步。
粗糙的手掌不断摩挲,好半晌,中年男人死死盯着眼前似乎无知无觉的青年,慢慢弯下了腰。
只是,当他的手掌真切地抓住了那枚鸽血红宝石的时候,另外一双修长漂亮的手腕按住了他的手骨。
中年男人看上去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浑身都在颤抖,只是,并未等他道歉,蒙着眼的英俊青年却慢慢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轻声道:“很喜欢吗?”
“像这样纯度的宝石,溢价的话,能卖到五十万,你想要吗?”
中年男人没有吭声。
江让微笑:“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这里的宝石,你可以随意挑选三颗。”
被黑蕾丝遮蔽视线的青年听到眼前中年男人‘咕咚’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好半晌,中年男人抹了把脸,沙哑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江让颤了颤睫,他的眼眸分明被遮蔽得严严实实,却在此刻又显出一种上位者的冷淡注视感。
青年温和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需要帮我往外稍一句话。”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做了阳奉阴违的事儿,江让今天一整天右眼皮都在不停地跳动。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开锁声,青年的后脊甚至不由自主僵硬了片刻。
换鞋的声音有条不紊,随后便是褪去外套的细微声音。
和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
——不,有很大的不同。
江让突然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男人这段时间只要是出去,回来后总会亲密地唤他‘阿让’,随后像是要从他身上汲取什么力量一般,抱住他休憩许久。
可现在……
青年透过层叠的黑色纱布,朦胧间,只看到男人站在不远处静止不动的影子。
高大的影子,像是一头蛰伏在阴影中的巨兽。
江让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手臂蓄力。
果不其然,下一瞬,男人便朝他扑了过来。
青年下意识抬臂去格挡,但或许是这段时日缺乏锻炼,加上对方的体力实在惊人,江让没过几瞬便被对方扑倒在松软的床榻上。
眼见男人状态不对,江让心头跳得极快,但他却并未继续动手,反倒明智地卸下手肘间的力道,努力稳住呼吸,声音低低道:“你怎么了?”
对方没有说话,可青年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连同急促的吻扑打在自己的颈侧。
江让这段时间和对方做的次数实在过于频繁,乃至于到了一个细密的吻就能让他情动的程度。
但他也是真受够了男人时不时便像公狗一样舔舐缠着他的死样子。
只是,还未等他使力推拒,对方颤抖的呼吸便如同一条阴森森的细蛇一般,钻入他的耳蜗。
“阿让,今天我没走。”
“我一直、一直都在猫眼里看着你。”
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受,可江让知道,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连牙齿都开始不自觉地打起战来。
“你要他向谁报信?”
被发现了。
江让脸色有些发白,在那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冲动。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遭遇这一切。
他装不下去了。
斯文的青年身体绷紧,肌肉隆起,他的额头泛出细汗和青筋,被身上的男人按着作弄,浑然像是一条漂亮而光滑的白鱼。
江让抖着唇,强忍着身体痉挛抽搐的快意,咬牙切齿恨道:“死变态、神经病……呃,你等着,你最好别让我看到你的脸,不然我早晚有一天弄死你——”
男人只是吃吃地笑着,他的动作愈发狠厉,青年甚至在其间生出一种晕厥的、恍惚的、即将被弄坏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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