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争哪里肯听?江让就是他的命,谁劝分他跟谁急,不仅如此,男人更是听不得旁人说他那宝贝老公的坏话,上一回几人差点就此打了起来。
好半天,或许是终于将喉头碎石般的馒头吞尽了,江争才慢慢抬头,眼白处的红血丝看上去像是密密麻麻陈旧的蜘蛛网。
他像一个即将溺死在海水中的渔夫,手中沉重的、填满鱼虾的渔网叫他不忍丢弃,于是只能被拖拽着一同沉入大海。
那抽烟的汉子没忍住叹了口气道:“江争,我就不懂你了,你说你跟你那宝贝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结婚了也由着他不圆房,我看你就是太惯着了……”
正说着,眼见江争面上不愉,汉子只好改口:“好好好,我不说他还不成吗?”
“这样,哥们儿也实在看不下去你这副鬼样子了,教你个法子追你家那宝贝心肝,你听不听?”
周围众人皆是好奇,江争也不免抬头看过去,死灰似的表情泛起几分波澜。
汉子抽了口烟,口中吐出白雾似的烟雾,他露出几分暧昧的意味道:“你也知道,我呢,也没个对象,平日里也就在巷子里鬼混,站街男也玩过不少,普通的玩久了自然也就没劲了……”
“大家都是男人,我不信你没在床上勾搭过你家那宝贝,只怕是都没成吧?”
眼见江争没吭声,汉子笑笑,神秘道:“上回啊,我在巷子里碰到个带劲的、肯豁出去的,给我弄得那叫一个神魂颠倒……大江,我晓得你保守,你别觉得露骨,有时候啊,男人就得骚点儿。”
“你家那位是个大学生,也接触了不少新知识了吧?你扭扭捏捏的勾引他哪能上钩?”
“瞧你今儿这样子,只怕他都在外头找新欢了吧?不然你能窝囊成这样?”
江争果然沉寂了下来,手指绷得死紧。
好半晌,男人陡然咬牙道:“罗哥,你说的那个带劲的,是怎么做的?”
汉子摇头笑了两声:“我就晓得这话你能听进去,待会我就把人介绍给你,你多听、学着点。”
“要我说啊,你这感情上既然没办法突破,就得抓紧从身体上突破,不然你那不老实的老公,恐怕就要飞到人家床上喽。”
…
江让赶回那间狭小的地下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急的面色泛白。
说起来,今天是周末,他没什么课,正在图书馆和段文哲一起翻译英语杂志,两人向来志同道合、配合默契,做起事来格外顺利。
但没过一会儿,便有个电话打进来了。
江让看了眼,是江争的来电。
说实话,自从上次哥哥点出他的疏远,江让心底到底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于是他并未径直挂断,只是避开了段文哲,站在图书馆外头接了电话。
几乎是接起电话的一瞬,江让就听出哥哥声音的不对劲了。
实在是太明显了,江争向来身体强健,在山里的时候基本没生过什么病,身子骨倍儿好,这是他头一次用这样虚弱、沙哑、飘忽的声音和他说话。
“……让宝,你在做什么?我打扰你没有?”
即便嗓音如此沙哑,压抑不住的喘息如波浪一般要将他淹没,江争第一件事还是担心自己是否打扰了少年。
在江让面前,他的自卑、讨好、伏低做小几乎是刻入骨子里的。
江让当即忍不住掐紧掌心,清冷漂亮的眉头蹙紧,敏锐道:“哥,你的嗓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这句话说完的瞬间,两人的耳边只余下了电流的杂音和轻微的呼吸声。
好半晌,江争那边才小心翼翼的低声:“……让宝,我不是想打扰你的,我是、我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发现没力气,起不来身了。”
“浑身都很难受……”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压抑,他忍着痛苦的喘息,近乎卑微道:“让宝,你回家看看哥哥好不好?”
他这样说完,突然又像是清醒了一般,哑声连连道:“没事、没事,让宝没空也没关系,可能、可能过一会儿就好了,让宝,哥哥没事儿,就是突然想你了,你去学习吧、去学习吧,我先挂了——”
江争匆匆说完,猛地挂了电话。
听到这儿,江让哪里能放下心?
少年当即就急的险些上火了,虽然他确实想断了江争对他的念想、不想引起男友的误会,但江争到底是养他长大的哥哥啊!
他们之间有着长达数十年的亲情友谊,打断骨头连着筋,是比谁都亲的亲兄弟。
江让若是听闻对方生病了都不肯回去看一眼,那与畜生有什么区别?
于是,急上火江让当即将事情跟段文哲说清楚。
段文哲十分理解他,当即让少年坐上自己的车,又买了些药物,载着少年回了那几栋低廉的筒子楼。
男人还想跟着少年一起回家,但江让最终还是拒绝了。
江让哪敢啊?曾经在乡下,江争就极度排斥男友,他和段文哲谈恋爱的事情至今都是瞒着哥哥的,哥哥这会儿本就生病了,段文哲若是跟着他一块回去了,那不是刺激得人病上加病吗?
冬天的地下室十分阴冷。
几乎是刚打开铁门,江让便感受到一股极阴的冷空气和潮意向他的脸面袭来,白润的皮肤立刻竖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
地下室中并未开灯,眼前是一片窒息的黑意,但为了防止门外源源不断的冷空气袭击,江让还是关上了门,摸索着想去打开电灯的开关。
现在是上午九点多,大部分的住户约莫都去工作了,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厨房隐约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绝于耳,衬得这间逼仄的地下室愈发阴森了。
江让努力睁大眼睛,扶着墙壁摸索,直到他的手指碰到一片凸出的电线,江让才勉强松了口气,按开电线中翘出来的开关。
晦暗惨白的光线一瞬间亮起,像是台上的幕布被人随手扯开。
江让抬眸看向房间中唯一的床榻,漆黑水亮的瞳孔一瞬间急剧收缩,面上更是闪过几分震惊与不可思议。
只见那张不大不小的床榻上跪着一位身形健壮的男人。
男人上身穿着一件紧绷的黑色皮衣,能看得出皮衣的质量或许并不太好,但好在光泽感十分够,它紧紧束住男人的上半身,完美的凸显了男性身上力量感十足的肌肉群。
尤其是那对大胸,几乎刺眼地被托出,赤裸裸地摆在少年的眼前。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对胸上被皮衣崩出的异样的弧度。
像是金属穿孔而过的视觉焦点。
江让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简直像极了话本中刻意诱惑的书生,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尤其是当江争微微朝他爬来,露出下身一闪而过的银色笼子时,江让险些被吓得软了腿。
男人约莫也是害羞的,他向来白皙的脸庞泛着被迫出的潮红,低低的喘息声怎么也压抑不住。
他手中握着一把刺目的钥匙,猩红的舌头微微吐出几分,露出一个漂亮的舌钉。
男人分明一副臣服的、心甘情愿跪着的奴隶模样,可那双深黑的眸中却藏着饿狼般的野心和侵略。
江争那张老实、俊朗的面容慢慢弯出一个沉浸而扭曲的微笑,他双手碰上钥匙,轻声道:“让宝,要试试吗?”
“我可以给你口,感觉会很不一样的。”
第167章 理想主义利己男31
“哥,你疯了吗?”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沙哑。
江让近乎毛骨悚然地看着眼前荒唐色情的一幕,因为刺激过大,少年的脸色变得惨白而崩溃,眼前灰白灯光下笼罩的一切事物轮廓都在缓慢融化,像是被高温炙烤的蜡像般缓慢坍塌。
他浑身颤抖着,几乎站不稳身体,喉头的水液汹涌弥散,又因为被吞咽得过分急促,反倒使得自己被呛得不轻。
江让面上红白交错,勉强动了动刺痛的喉结,咬牙切齿道:“哥、江争!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从哪儿学的来这些东西,就这么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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