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从未感受过这样只余下痛苦、折磨的、只属于动物的交媾。
即便是当初他与乔允南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惨烈过。
可身上的男人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让只能听到对方沙哑的闷哼,男人大约原本也只是想要让他感受到彻头彻尾的痛苦,可在听到青年的痛苦的呼声后,他却下意识地去寻他的唇,本能地去安抚。
可他的唇落空了。
江让哪怕疼得额冒冷汗,也硬是要偏过头,不肯与他接吻。
男人的动作僵硬了一瞬,两人僵持在原地,像是一株被迫撕裂开的并蒂莲。
许是青年抗拒的举动激怒了他,男人愈发暴烈,他像是一簇自燃的山火,报复性地于青年周身满山遍野的肆虐。
他不会累,也不会停。
江让最后连意识都模糊了,在神智将将坠入泥潭的一瞬,他察觉到了唇畔一滴滴滴落的灼热水液。
有些苦涩,像是盐粒融化的味道。
有人的手指一寸寸抚过他的眉眼,时而温柔、时而极端。
之后的事情,江让就全然不知了。
眼见浑身狼狈的青年彻底昏睡过去,拥有一头金发的男人才慢慢神情糜烂地抬起那张白皙的、布满红晕的、堪称下流的清纯漂亮的面颊。
男人绿色的眼眸再也不似从前那样的清澈、生机勃勃,而像是布满看不清的雾霾与荆棘的雾霭之森。
他无声地大喘气,眼泪顺着长时无法眨动的眼眶一滴滴溢出,慢慢聚集到颊尖,一滴滴往下坠。
终于、终于又一次抱住了他……
那个出轨、无情无义、三心二意、冷心薄情的荡货。
诺亚露出近乎扭曲的惨笑,病态的神情将他从前那张生动、清纯、漂亮的脸颊彻底异化成了某种恐怖狰狞的人皮面具。
他慢慢起身,削瘦得过分的面颊甚至隐约显出几分异态的凹陷,男人的身体并未穿上衣衫,只有右手的手臂上环着一条属于青年的黑色领带。
若是细细闻去,那领带上,或许还有青年妻子的香水味。
金发的男人抖着唇,慢慢地、像是蜕皮的蛇一般,将手腕上缠绕的领带取下。
一瞬间,几条颜色极深、近乎刻骨的疤痕显露了出来。
他死死盯着那几条疤看了许久,半晌,漂亮的面颊上露出一抹惨恨的笑。
“真丑。”他说。
真丑,他躺在浴缸里快要死的时候,应该也这么丑吧?
…
江让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侧躺在绵软的床榻上,身体倒意外的没有什么不适感。
除却他本身的适应能力,男人似乎还给他上了药。
只是……
青年的眼睛依旧是被蒙上的,身体更是被绑的严严实实,像是对方生怕他不知何时便能挣脱束缚,逃得无影无踪。
闷闷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床榻,却很快止步于榻前。
因为江让在发抖。
抖得很厉害,像是惧怕极了。
男人站在青年面前盯着看了许久,像是要将眼前的人、包括灵魂都彻底看穿一般。
好半晌,江让才第一次听到对方沙哑古怪的声音:“吃饭了。”
说着,房间内传来瓷器汤匙碰撞玻璃碗的声音。
青年能感觉到,对方掌控性地环住了听到腰身,将灼热的粥喂到了他的唇畔。
江让经历了这一番情绪的大起大落,本就疲惫不堪,但他偏偏强撑着偏过头不肯吃哪怕一口。
他不是不饿,是不敢吃,万一男人在粥里下了什么药……
他不敢赌。
可对方似乎根本不打算惯着他,只是嘴唇慢慢凑近青年漂亮的耳尖,语调怪异道:“江让,你确定不吃?那我们就继续。”
“吃我的东西,也能饱。”
江让是真没想过对方会这么变态,距离上一次,这才多久?
他真的快要被捅死了。
这般想着,青年脸色煞白,当即干涩着嗓音失态道:“……我吃!”
他说着,嘴唇追着灼热的粥勺便要去吞咽,可令他感到绝望的,是对方彻底收回的手腕。
男人阴恻恻的在他耳畔道:“江让,现在迟了。”
江让恍惚徒劳地睁着眼,他的眼前只有黑纱布遮蔽的一片雾蒙蒙的黑,但这会儿约莫是白日里,他隐约能借助光线看见身上男人起伏的肩胛、面颊的轮廓。
中途,青年约莫实在是受不了,眼尾不受控制地淌下泪来,他忍不住咬牙,像是丢脸似地呜咽了几分,哑着嗓子忍气吞声道:“……等会儿再来行么?我饿了,真饿了,我要吃饭!”
男人顿了顿,好半晌,竟真的起了身。
只是,即便是这样了,他仍不肯与江让的身体分开,而是单手托着青年的臀部,一手取过床柜边的碗。
随后的事情,江让再也不肯过多回忆。
男人确实喂他喝粥了,只是,喂饱的,却不止是一张嘴。
他每动一下,才肯喂江让一口。
江让也不是每一口都能来得及吞咽下去。
最后,一碗白粥浪费了半碗。
这件事之后,江让就再也不敢拒绝吃饭了。
但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男人确实在饭菜里下了药物。
自从进食以后,青年便浑身无力,连下床走路都勉强,更不用提每晚的床上运动,他根本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但即便是这样,男人依旧会将他紧紧束缚着,时时刻刻盯着,不肯放松一点。
江让好几次忍不住喘着气、潮红着脸道:“你都下药了,还怕什么?你放开我,我配合你成吗?你这样强迫我有什么意思?”
出乎意料的是,这句话似乎戳到了男人的什么痛点,对方沉着嗓音,语气近乎扭曲:“我怕?我当然怕?怕你有力气了,又要去外面发浪了。
江让不是听不出对方嫉妒的语气,只是他实在分辨不出对方的身份,也不敢随意多说。
一旦身份认错了,他都不必多想,对方绝对会让他几天都下不来床。
江让因为被蒙住眼睛,几天下来,时间概念早已混淆,他只能依靠男人给他喂饭的次数判断是否又过去一天。
这将近第七天的时间内,最初的恐惧缓和后,青年一直都试图找机会和男人攀谈。
他会刻意将话题往对方的家世、身份、背景上绕,一开始男人并不怎么搭理他,只是顾着埋头苦干,叫他呼吸湍急、说不出来话。
后来,大约是清楚了青年的心思,男人只沙哑着嗓音道:“你不是知道我是A国人么?等这边的尾收好,我会把你一起带回A国。”
“说起来,你那个老婆找你找得可真勤快啊,快把整个S市掀翻过来了。”
江让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不可否认的,他的胸腔间涌起了一股暖流,又忍不住念起了妻子的好。
大约是青年表现的太明显,男人莫名笑了笑,语气古怪:“江让,你不会觉得,落在他的手上,和落在我的手上会有什么区别吧?”
“他只会比我更狠,把你彻底钉死在床上。”
诺亚露出一个甜蜜、扭曲、快意的笑容。
这几天他每天都给那贱人发一张江让曾经的‘丰功伟绩’。
聊骚、出轨兄弟、包养大学生……桩桩件件,他都一一不漏地发给了乔允南。
甚至,近两天,每次和青年做后,他还会摆好角度,拍下一张又一张刺激眼球的照片。
而那些照片,不出意外,当晚就会出现在乔允南的手机里。
痛苦的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呢?
乔允南不是想当贤惠的家庭煮夫,维持婚姻的假象吗?
他偏要打碎他的幻想。
还有江让,既然招惹了他,这辈子就都别想逃。
第218章 三心二意凉薄男36
江让失踪的第三天。
已是冷峻的深秋,树木的枝叶逐渐变得焦黄,连带着天边缀着的日轮,都像是被煎熟了的蛋液。
冷橙的夕光透过别墅菱菱的玻璃窗打出分分缕缕的剪影,一抹怨白高挑的人影垂立在那微凉的光线中,浅白的衣摆顺着细冷的、令人凭空生出鸡皮疙瘩的秋风微微晃荡,恍若电影中的死而复活的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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