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红着眼看着男人,轻声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年,我知道你有多辛苦,你总说我们能熬过来的,可我更清楚你从前是个多么骄傲肆意的人。”
“陆响,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希望对方过得好一些吗?我没办法、没办法看你为了我去对别人卑躬屈膝,我知道我不算是多么好的人,我有自己的私心、我爱你,只想让你看见我纯白干净的那一面。”
“可是,那一年下来,我还是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你的父亲步步逼迫,而我、我时时刻刻都在恐慌你是否会离开我、厌弃我,如此,倒不如由我亲手斩断这段感情。”
许是终于等到青年吐露心声,陆响的眼眶慢慢红了,他抖着唇,看着江让的眸光满是怔然,半晌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江让深吸一口气,哑声道:“陆响,你总说我不爱你,可你应当清楚,这几年来,我从未和纪明玉在一起过。如果我真的不爱你,离婚后我就该跟了纪明玉,可我没有。所以,我没同他在一起的原因,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陆响,”青年的声音轻如白羽,他的眸色黯淡得宛如极致的永夜:“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没那么爱我罢了。”
“总之,今天我说的这些,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已经把我从纪明玉手里‘买’下来了,我们是交易关系,你不需要尊重我、也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都不重要了——”
说到最后,江让疲惫地闭了闭眼,尾音勾带出几分叹息。
可还未等青年彻底心死,一双灼热的、带着无尽颤意的手掌突然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江让愣愣地看过去。
他看见陆响猩红的眉眼拉扯着脸部的肌肉,有几分扭曲的庆幸与病态。
男人再也没了先前的从容与阴森,如今的他活像是被巨额财富砸中的穷人,男人努力维持自己的风度,可生理性的兴奋却如何都难以掩饰。
陆响抖着唇,声音变得神经质而惶然:“江江、江江,我爱你,我、我只是需要一个解释,你什么都不和我说。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去主动见过我,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第82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41
江让没想到陆响这么快就带他见家长了。
事实上,两人重归于好后,江让顺着男人的意思下辞去了纪氏的工作,顺利入职了陆氏。
青年当时心中还颇为惊讶,陆氏近几年变动确实极大,大权旁落至陆响的身上,但陆父正值壮年,即便要移交权利,也不该一分动静都没有。
更何况,当年那个老家伙当年可是头一个站出来反对他和陆响的,为了拆散他们可算是费尽心机,如今他进了陆氏,那老东西怎么也不该毫无反应才是。
江让曾隐晦地向陆响提起过这事儿,男人倒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只顾着埋头如求雨般舔吻着青年的美丽泛粉的腰身。
说起来两人到底阔别已久,中间空档的几年令他们的身体都被时间染就得愈发成熟鲜美。
如今好不容易破镜重圆,又正是欲望强盛的时候,只要碰到一起,床上床下几乎就没什么闲聊的时候。
陆响也没什么花样,闷着头就是做,活像是禁欲了数十年的光棍。
江让倒是有心试探,但往往话还没问出口,便泪眼婆娑、语气破碎的不像话。
他心里暗恨,一边忍着男人如同没有尽头的开凿,一边逮着时机就将话颤颤巍巍地问出口。
“阿响,你……呃,我们两个的事,你父母那、那边能同意吗?”
青年说着,腻白的指腹用力地掐在男人的脖颈上,薄红的唇水光莹莹,像连舌尖都控不住地吐出几分。
这些时日下来,他被男人开发得如同枝头熟烂的艳果,只稍稍一碰,便有晶莹的汁水鼓胀而出。
陆响眸底泛着极端渴与欲,那双斜飞的桃花眼中满是水雾,男人动作不停,胸口处肌理绷紧,只凭着本能含糊回道:“江江,我妈不管我,我爸他管不了我们。”
江让水色的黑眸微微一凝,但下一瞬,他便控制不住地咬紧唇肉,炽烈的呼吸从那压抑的唇缝边漏出。
青年的语调几乎不成形:“……什、什么意思?”
陆响忍不住勾唇笑了,他恶劣地垂头吻了吻终于又重新躺在他怀中的白鸟,语调沙哑道:“我爸两年前查出病了,医生说,接下来也就是算着日子过活了。”
男人说着,语气慢慢变得漂浮起来,像是茫然,又像是旁观悲剧的观众。
“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我的父母。”他轻声说道。
“我的父亲叫陆正元,华京陆家从前实际的掌权人,他手段狠辣,年轻的时候就带着陆家在商场上厮杀出一条华光万丈的路来。”
“直到三十五岁,他都是个专注事业的人,直到他遇上了我的母亲。”
陆响吸了吸气,用冒着细汗的手臂用力地将青年揽入自己的怀中,他们心脏贴着心脏,每一次血液的搏动,都能被彼此细细感应到。
男人继续道:“我的母亲叫杨韵华,据旁人说起来,我的母亲只是个乍富的普通人家,他们本该毫无交集。在一次商业性的宴会上,父亲看上了我的母亲,几乎是看到的第一次,他就下定决心要得到她。”
“父亲的手段一直都很直接,甚至算得上酷烈。他不顾母亲的意愿,强行拆散了母亲与她的未婚夫,以联姻的手段,逼着母亲嫁给他。”
“杨女士无疑是不幸的,可她从不是怨天尤人的人,婚后她并不反抗,甚至算得上平静。她利用陆家的光辉,一步步将自己的事业发展得辉煌。”
“她无疑是一位优秀的女性,只是,她什么都爱,却从来都不爱陆正华和我。小的时候,我十分仰慕她,可她总是行色匆匆,甚至从未如普通的母亲一般抚摸我的头顶。我知道我不该怨她,她只是身不由己……可有的时候,我也是怨她的,或者说,我怨这个如冰窟般僵硬病态的家。”
陆响嗓音低哑道:“所以,父亲生了这样的病,对我们来说,或许都算是一种解脱。”
潮热的空气慢慢冷却下来,心跳的声音鼓噪如夏日蝉鸣。
寂静与纷吵之间,男人感觉有一双手轻柔而怜惜地环住了他的头颅。
爱人的动作是多么小心翼翼啊,那柔软的指尖轻轻拂过他耳畔的碎发,最终安抚般地揉了揉他的耳廓。
就好像,他是他怀胎十月生出的孩子。
陆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可恍惚之间,他的躯体已然如可怜的、被虐打已久的儿童一般,半蜷着挤入青年柔软如白棉的怀中。
江让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轻轻抚着他的脊背,在陆响的角度中,青年一张一合的睫毛像是一柄小扇,轻盈地扑闪,带来温柔的凉意。
在恍惚的月色中,男人听到一道飘忽如影的声线。
有人低低在他耳畔道:陆响,没事关系的,以后我会来代替他们爱你。
陆响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一片黏腻的蜜罐中,他越是挣扎,便越是陷得更深,越是陷得深,便越是安心。
心口的爱意像是要鼓胀得爆裂开来了,男人想,他必须要用什么方法去缓解。
于是,他慢慢喑哑着嗓音,感受着眼眶的灼痛、心脏的颤抖,低声道:“……江江,明天,你跟我回家一趟吧,我们和爸妈商量一下婚事。”
江让只微愣的一瞬,随后,他轻轻伸出修长劲瘦的手腕,如捧着珍宝一般捧住了陆响消瘦的脸庞。
青年浓密的睫毛颤抖得不像话,陆响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紧张了,可江让却好像比他还要紧张一百倍。
青年抖着嗓音,语调轻而低地道:“阿响,你了解过我曾经做过的所有的事吗?”
陆响没有犹豫,他只是紧紧盯着青年,应了一声。
江让抿唇,抬眸看他:“知道了,还想和我结婚?陆响,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吗?”
陆响没说话,只是笑。
曾经骄傲的大少爷,如今略显沉稳的继承人,对着他心爱的爱人弯下脊梁一般道:“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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