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白面无表情:“爹宝怎么了?我是爹宝我骄傲,我全世界最爱我爹。”
系统:“滚。”
江飞白抓抓头发,忍不住叹气道:“查吧,我也是为了咱们的任务。”
系统顿了许久,才道:“你现在的积分就剩3点了。”
江飞白脸色有些不好,忍不住语气犯冲:“那怎么办?我爹去南方治水患,水患后瘟疫横行,他身体又没以前好了……我看着他死吗?积分可以再赚,我爹就一个!”
系统没吭声了。
说起来,江飞白是个埋头苦读多年、刚上岸考进快穿系统的工作人员,这是他经历的第三个世界,也是他耗时最久的一个世界,至今已用时十五年。
作为快穿工作人员,他们经历的每个世界任务都各有不同,譬如这个世界,系统中心颁布下来的任务是——辅佐江让成为一代帝王。
江飞白当时还是个四岁的小屁孩,正愣愣地被他这个世界的娘亲牵着交给一个扎着蓝色发带、穿着布衣、唇红齿白的少年。
他听着病榻上的女人流着泪说:“江大人,多谢您这一年来的恩情,妾实在无以为报,只希望您能留飞白一条命,哪怕只给一口吃食、做奴做仆也好,来生妾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而被那人求着的少年半跪在塌前,脸色惨白,他紧紧牵着年幼的江飞白小小的手,哑声道:“倩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悉心照顾飞白,成婚时我便说过,飞白既是你的孩子,便也是我江让的孩子!”
江飞白从未穿越到这样年幼的躯体,他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身体的泪腺,总之,等他刚见一面的娘亲去世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哭泣起来。
他心中说着,好奇怪啊、怎么这么奇怪、为什么控制不住,面上却仿若发了大水一般,不停地流泪。
偏生他流泪还发不出声音。
于是,年幼的江飞白获得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拥抱。
江让当时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他也只是个孩子,彼时正是战乱的时候,却要承担起丧妻后独自养育子嗣的重担。
江飞白无法忘记江让抱住他后温柔的抚摸,他名义上的父亲一下又一下地轻抚他颤抖的身体,嘶哑道:“飞白乖,想哭就哭出来,爹爹在这里。”
少年说:“飞白,你娘走了,以后爹爹会替代她来爱你。”
江让确实说得不错,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膝下这唯一孩子,宠爱而不溺爱、几乎倾尽所有,哪怕是乱世中揭竿而起、哪怕是面对敌军冷箭的威胁、哪怕是尸山血海,江让都从未丢下过他。
感情是双向的,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与幸福后,江飞白根本无法将江让当成一个npc,也无法将辅佐他当做一个任务。
他所有赚来的积分几乎全部都用在了江让的身上。
世人皆道他爹算无遗策、谋略无双,可乱世之中危机四伏,多少次男人身受重伤,若非江飞白发了疯似地赊账救治他,跪在床榻前整夜整夜地替他换水擦药,江让即便活下来,也病骨支离了。
江飞白深吸一口气,抽回思绪,眼眶竟有些红了。
他沙哑道:“所以,我爹到底在哪?”
系统也叹了一声,好半晌,待它查完,机械音才有些僵硬道:“呃、宿主,我说了你千万别激动,先冷静——”
江飞白心慌道:“别废话,快说。”
系统:“在青楼,一个伎子的床上。”
话音刚落,一片寂静。
现在轮到系统心慌了:“宿主?宿主?江飞白?喂喂喂,阿里嘎多,能听到我说话吗?哈啰?”
江飞白没吭声,青年俊朗肆意的面上已是一片铁青,他额头的青筋微微鼓动,手指攥紧,整个高挑的身形宛若一座即将崩坏的玉山。
系统:“你别冲动——”
江飞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眸都泛出星点红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谁勾引的他,老子要去拆了那个贱货!!”
言罢,他连汗湿的衣衫都来不及换,卷风似地出了府,直奔那花街柳巷而去。
一路上,系统忍不住道:“宿主,我说你爹都三十的人了,找个小老婆也没什么吧?”
江飞白不吭声。
系统:“我说你真的别太爹宝,以后等你完成任务走了,你爹成了皇帝,不还得后宫三千。”
江飞白破防了:“老子不走!”
系统:“哦,你留下他也照样后宫三千啊,说不定你还能多几个兄弟姐妹,嘿嘿。”
江飞白手指神经质地发抖,好半晌,他眸色近乎阴郁:“后宫三千?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系统:“怎么的?你这话说得怎么跟那后宫争宠的妃子似的,好酸。”
江飞白又不吭声了。
第230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4
玄檀木的隔扇门被一双骨节紧绷的手腕用力推开。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到令人浓稠的靡靡之气,偶有几位衣袍半解、衣裾散落的男人半睁着醺醺的醉眼,揽着怀中的美人亲吻捉弄。
眼见被打扰到了兴致,有几人耐不住蹙眉、醉醺醺地朝着门外看去。
来人不过是个年岁稚嫩的小儿,十七、八岁的模样,身量高挑、剑眉星目,一双上挑的瑞凤眼中饱含冷凝与嫌恶,他穿了一身宝蓝月白窄袖、腰挎玄黑玉带,高高束起的发间绑了一根赤红的绸带。
随着那青年气势汹汹的动作,那赤红绸带半缠上他的肩脊,乍一看去,仿若一道被刀刃划开的猩红伤痕。
一个醉酒官员酒意朦胧,未看清那青年容貌,耐不住嗤笑道:“这是哪家小儿?竟敢擅闯此地?还不速速离去,否则本官待要将你全家老小尽数下狱。”
江飞白微微扯唇,深冷的眉头显出几分面无表情的蔑意,他一步步踏入其中,站定于那官员面前,乌金靴径直踩上紫木的案台,用力踩下。
“哗啦——”
青年气力极大,竟直将那案台踩踏,那官员气急,方要张口谩骂出声,却见那人一双寒目死死盯着他,微薄的唇中吐出几个令人心寒胆战的话句。
“将我全家下狱,中尉大人,只怕你有心无力啊。”
江飞白勾唇,缓缓道:“我名江飞白,我爹乃是当今丞相。”
此话一出,简直恍若掷下一道惊雷一般,周围一众官员都立刻清醒了过来,定睛一看,果真见眼前那青年与江丞相家中那位爱子像了个十成十。
霎时间,众人冷汗簌簌,竟无一人敢多言。
那官员更是吓得不轻,赶忙推开身畔美人,躬身擦拭额边汗珠,抖着嗓音道:“竟、竟是江公子,是我等、我等有眼无珠,方才多有得罪,望公子海涵、海涵啊。”
“只是、只是不知公子今日如何造访,江大人也未曾与下官提及……”
江飞白无心与那人多说,他手骨紧握,稍稍眯眼的模样与江让像足了八分,颇有几分摄人之态:“不必多说,我爹在哪儿?”
那官员哪敢多言,当下便说一五一十说了。
江飞白只觉心中如有烈火焚烧,他努力按耐住心绪,嗓音沙哑道:“诸位大人行事可要当心,莫要被人抓了把柄,方才在下在路上曾见一队禁卫……”
他点到为止,眼见众人心中存了疑,便不再多言,径直朝着里间走去。
商皇如今虽愈发昏庸无能,但到底是圣君,朝中保皇党微末却不在少数。
从古至今,皇帝皆忌讳臣下结党营私,若是商皇此番打算宰割他们,无论如何,他们都得脱一层皮。
不过片刻,众官员对视一眼,三三两两地称事离场。
江飞白一步步朝着里间走去,他脚下踩着松软的西域白绒,气息急促,头颅、手骨,每撞开一道轻纱杏幔,额间的汗水便愈发如秋霜般凝实,寸寸滑落至衣襟。
青年的后背已经完全湿了,可他仿若感觉不到一般,任由那湿冷的衣物如蛛网一般牵囚住他的四肢,引着他着了魔似地朝着那隐隐绰绰的床榻香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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