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双手揽住段玉成青筋露出的脖颈,唇弯于阴影间显出隐约的笑意,鬼气森森。
少年哑声道:“可以。”
段玉成无法控制的激动,他从未体验过两情相悦的爱事。
从前他与江让之间,大多是一方强制,另一方僵硬如死鱼。
每一次接吻、每一滴汗水、每一抹泪痕都在时刻提醒男人,他只是个卑鄙的强盗。
可如今,他的月亮终于回应他了。
段玉成几乎想彻底溺死在少年化作的海洋中。
可很快的,当他激动的手腕触及爱人始终平静的身体,男人突然愣住了。
血液中的火焰像是被一捧浑浊潮湿的土浇灭了一般。
段玉成一寸寸收回手腕,额头的汗水蓦的冷了下来,他死死盯着少年潮红的脸颊,嘶哑道:“阿让,你没有感觉。”
江让伪装的难耐与热情一瞬间卡了壳一般的僵住。
他像是座被迫休眠的火山,好半晌才轻声道:“有什么关系呢?段玉成,你尽管做,不必在意我的感觉。”
或许少年无法理解,这句话对于深爱着他的男人来说有多么的残忍。
段玉成猛得起了身,他努力掩饰自己失态的痛意,精壮的臂膀捞过一旁的衬衫与马甲,挺直的脊背像是永远不会塌下的山峰。
他侧头哑声道:“阿让,这是两人的事情,如果你今天没状态,就算了,我打地铺就好。”
江让一瞬间猛地掐住红绳。
生魂在人间无法停留太久,哥哥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可他也确实对男人毫无感觉。
他可以伪装出喜欢段玉成的模样,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厌憎就是厌憎。
如果不是为了哥哥,段玉成碰到他的时候,他就该吐出来了。
江让其实不能理解,他没有反应又怎么样呢?段玉成不是向来霸道、不顾及他的感受么?
如今又为什么要摆出这副模样?
总之,无论如何,今晚他都不会让对方离开。
于是,如美人蛇一般的少年再次缠上了男人精壮的腰身,他将白皙绵软的脸颊贴在对方裸露的手臂上,黑眸轻颤,红唇微张道:“玉成哥,再试一次吧,我想要你。”
只是这样轻的力道,段玉成却只觉得自己被死死禁锢在了原地,再无法迈出一步。
好半晌,男人叹了口气,轻轻转身,臂膀处的衣衫零落,他宽大的手掌稳稳揽住江让的腰身,低声无奈道:“阿让,你是在不安什么吗?我说过,以后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你不必委屈自己……”
话还未说完,近在咫尺的少年忽地掀起漂亮的眼睫,他径直用红润美丽的唇堵住了男人的唇。
江让细细密密地吻着,好半晌才喘出一口气,哑声道:“不委屈。”
“段玉成,再试试吗?”
这一瞬间,少年的眸子与当初同他表白一般的明亮、炙热。那样漆黑崭亮的眸光中,只余下他的身影。
心口的苦在慢慢散去,这一瞬间,段玉成再想不起其他,只想发了疯的爱他。
谎言也好,伪装也罢,至少此刻,江让的眼里只有他。
他在邀请他。
男人抛却了一切的理智,他慢慢俯下身,低下往日尊贵的头颅,取下指节上的银色戒指,一寸寸戴进少年美丽的无名指中。
他抖着嗓音说:“阿让,我爱你。”
说完后,男人便心甘情愿地化作取悦爱人的器具,努力想挑起对方的火焰。
江让仍是无感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坏了一样,哪怕段玉成再如何讨好,也不起丝毫作用。
逼急了的时候,少年痛苦而屈辱地溢出泪水,蠕动的唇无声地哭唤:“哥。”
“帮帮我,哥。”
半晌,又或许是过了许久,江让才恍惚看到了一张死白冷戾的脸。
哥哥就在他的身畔。
即便他此时在别人的床上,即便嫉妒和恶毒即将挤破男人的身体,哥哥也依旧舍不得他,陪在他的身边。
少年潮红的面上露出几分失神,他无力地用气音道:“哥,亲亲我吧。”
江争的眼睛红了,那赤红的眼竟淌下连串的血泪来。青黑的眼窝令他看上去像是被泥土埋葬了半截的尸体——事实也确实如此。
江让能感到自己被一双冰冷的唇颤抖地吻住,于是,他一边用尽全力地去回应,一边模糊的想,原来鬼魂也会流泪吗。
那以后,他再也不要让哥哥流泪了。
他们正大光明地当着仍在卖力的段玉成的面接吻,只是接吻,江让却很轻易的便被恶鬼挑起了爱欲。
少年开始遏制不住地颤抖,双手紧扣床单。
他敞开一切,任由哥哥亲吻他的心脏。
段玉成还当是自己的伺候起了效果,男人终于露出了洇红的笑意,他轻轻与爱人十指相扣,沉浸入属于他们的泥沼。
今晚的少年很热情,热情到,段玉成几乎以为自己要被绞死在这一片柔软的潮水中。
江让一直在喊哥哥,动情的、绵软的,喊得他耳热不已。
段玉成额头的汗液缓缓落入眼中,激得他眼前一片模糊,心脏狂跳不止。
他想,今日以后,他也有人爱了。
他想,他会用尽他的一切去爱他的少年。
他的金色太阳、他的荒山绿塔、他的爱情之火。
胸口的热烈在紧迫地呼唤,眼前的月光与爱人一片朦胧。
最终,段玉成在这场虚伪的欢爱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男人陡然栽倒在颈侧的一瞬间,江让突然垂着颤抖的肩膀笑了。
他笑得眼含泪水,潮红不止,好半晌才能止住心底肆虐的解脱。
江让抖着手,一寸寸抚过段玉成那张沉稳俊秀的面容,细细的声音像是某种招魂仪式般的呼唤。
他说:“哥,该醒了。”
段玉成眼球左右转动,看上去像是某种灵魂的古怪拉扯一般,好半晌,他猛得睁开眼,露出一双骇人的、满是血丝的棕眸。
男人猛得大喘一口气,垂头抵在少年的颈侧发抖。
江让只是轻轻抚着哥哥毛茸茸的头颅,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安宁的像是一尊泥水中自渡的菩萨。
他低低地唤了许久,江争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或许是新的身体需要适应期,过了好一会儿,江争才能慢慢地操控肢体。
只是方才接管身体,他便立刻察觉到眼下的一片狼藉,耳根霎时红得彻底。
可被他握着腰的弟弟却自若地轻轻笑了笑,少年颤抖着抬手,捧住男人略显苍白的脸,软声道:“哥,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说:
段玉成:(面无表情咬牙)老婆对我没感觉,奇耻大辱
第180章 理想主义利己男44
温暖的木饰墙面安宁而温和,柔缓的日光透过隐约掀起的薄纱窗帘,洇出一片朦胧的雾色。
雾色蔓延,逐渐与米色沙发边落着的一盏暖光落地灯缓缓融合。
身穿冷灰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边,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领口的白色衬衫一直扣到脖颈处,有力的手肘微微撑在膝盖处,双手交握,常年的商政交谈令他通身气质锐利,压迫感十足。
可现下细细看来,男人与商务节目上的形象却又好似有了微末的变化。
他依旧稳重而俊冷,可看上去太苍白了。男人皮肤泛着病态的苍白,嘴唇是森冷的灰白,眼窝隐约显出几分青紫的脉络,活像是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
屋内的熏香幽幽攀升,透明玻璃桌上盛开着一束漂亮的满天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满天星边的沙漏一寸寸流到尽头。
“段先生。”
天花板的镜面透映出坐在男人对面白衣大褂的医生,戴着眼镜的女性医生按了按手中的笔盖,将钢笔置于病历记录本上,再次温声询问道:“段先生,此次诊疗全程保密,您可以放松些,随意说一说您的困扰。”
段玉成微微垂眼,好半晌,他下意识抚摸着指节处消失的银白戒指,嗓音带着几分疲惫的迟疑道:“最近一个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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