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琛脱下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挂在沙发的椅子上,领带手表都放在办公桌上,明显心情不好,气压有点低沉。
陆洋站在他面前,视线一直盯着办公桌前的地砖,等着林远琛开口,可是林远琛也保持着沉默。
有点渗人的安静持续了快十分钟,才听到林远琛问道。
“你知道我叫你来什么事吗?”
陆洋虽然心里嘀咕,但表面上还是摇头然后回答不知道。
不过也许是今天询问的事情,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但陆洋还是说了一句。
“那个举报不是我写的,今天医务科那边我也没有乱说话。”
林远琛听了他的话却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微微一愣,但马上又恢复了冷然的脸色。
“我不是在跟你说这件事!”
那种小事他根本就没去理会过。
那还有什么事?轮到陆洋愣了。
林远琛今天在学校跟招生办周旋了一下午又费口舌又费精力,现在看到他满脸的迷茫,只觉得心里的火气一个劲儿地往上涨。
“我问你,博士申请资料你准备了没有?”
还是被正面问了。
想起之前放在桌子上的材料,上面的截止日期已经过去。
博士?他不需要读博士。
陆洋算是了然了,平静地看着自己曾经的老师,“我没有打算要读博,况且现在工作这么忙,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林远琛的目光像是钉在他身上,即便是气怒也依然在努力的压抑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陆洋,那件事情你觉得气儿不顺,要赌气要发泄都可以,但是关系到你以后未来的事情,我希望你脑子放清楚一点。”
以后?未来?
陆洋轻轻笑了一下,心里即便是觉得讽刺,但脸上还是保持着温和。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而且身体也不是特别好,没办法像之前读研的时候那样熬了。”
陆洋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在说的时候还保持着谦逊的姿态。
“还是谢谢主任替我考虑,只是我可能暂时没有......”
耳光直接扇在陆洋脸上,力道大得他几乎整个人都站不稳,脸颊在震得发麻的空白后痛感与**而起的紧绷感迅速蔓延。
“你自己改不掉阴阳怪气的毛病,我就帮你改掉!”
林远琛动手从来都是理直气壮,陆洋没有用手去捂或是触摸,只是强忍下一口气,又再度站好,冷淡地说了一句。
“主任,我们之间现在只是上下级,有话还是麻烦您好好说。”
“你也知道要好好说话?我告诉你,陆洋,之前的事情你那些没有用的情绪都给我收起来,少摆出那副幼稚兮兮的样子。我告诉过你,把你要回来,我就什么事都安排好了,”林远琛靠在办公桌边上,听了他的话只是冷笑,“你要往上走要晋升,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不读博就不可能,你明白没有?!”
没有用的情绪?幼稚?
陆洋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荒诞滑稽,一边开口的语气是努力保持的平静,但其中的情绪也隐隐快要失控。
“往上走?上到哪里去?晋升?主任,我一个连医生都快做不了的人,给我画这种饼也太过分了吧,”
一边说一边还带着自嘲地笑意,陆洋抬起头,正视着他。
“我没打算考博,而且记录都在,我也考不了中级,就算我考下来了哪个医院会聘呢?我只想安稳把合同规定的时间做完。”
“然后呢?然后就不做医生了?”
林远琛的话音里包裹着的寒意几乎是凛冽彻骨,但陆洋没有退缩,即使眼睛里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微微有下意识涌起的微薄雾气,但他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对。”
我放弃了。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放弃了。
“我觉得,主任那个时候说得很对,我根本没资格留在医院。”
这句话说得非常真诚,没有任何反讽的意味,陆洋的眼神透着的是对这句断言像是发自内心的认可。
所以林远琛双眼里的锐利而深重的森冷,也更加深刻了几分。
“我不想跟你废话太多,这周五之前招生办要收到你的材料,尤其是之前发的文章和拟攻读计划书,推荐我会帮你弄好,就这样。”
陆洋的态度也依旧坚定。
“主任,对不起,我拒绝。”
僵持没有意义,陆洋在朝他稍欠身鞠躬之后就打算转身离开,但是手腕被抓住拉扯的力气来得突然,他始料未及,一下子就被林远琛扯住了手臂扭在背后按在了办公桌上。陆洋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在一瞬间轰然炸开,带来了短暂几秒钟的空白,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激烈地挣扎起来。
如果说上次他的忍耐是因为还有顾虑,那这次就是被所有累积着快要临界的情绪逼迫着破罐子破摔,不要理智不计后果的决绝。
反手就要用力抽离,陆洋扭动着就要挣脱开上身的桎梏,反转过身一拳就要挥过去但林远琛的手腕和手掌的力量跟两年前比依然不是开玩笑的,加上常年健身的缘故,在国外进过战区,在国内下过疆藏,身体素质比陆洋明显要强一些,抓住一扭又重新扣在了他身后。
以前陆洋跟着林远琛的时候,经常被抓着健身,因为长时间的手术需要足够的体力,也需要四支足够稳定的力量。后来在程澄那里,他不需要再站在手术台旁,两个人本性都宅又有点懒,一拍即合谁也不是会主动锻炼的人。
见战力上悬殊很快就显现出来,年轻人有些气急败坏,不再讲规则伸脚就要去踢,反而被一脚踹在腿弯,林远琛拿过桌上的领带,趁着陆洋吃痛无力反抗的间隙,直接把人的手腕反剪在腰后捆了起来。
“放开我!”
陆洋低吼着,办公室的隔音很好,林远琛也不急,喘了口气,左手制着陆洋的腰背,右手解了腰间的皮带,扣子松开流畅地抽出,握着抵在腿上折了两下。
陆洋侧过头看到他的动作,心里忍无可忍的愤怒和不甘瞬间涌散开去,一双眼睛平时都看着水亮,现在更是被激得眼尾都泛着红,身上挣扎得更加用力。
“你妈的!你敢再对我动手试试看!”
皮带抵上陆洋的臀腿,林远琛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稳与冷然。
“陆洋,你快27了,我觉得该怎么和师长说话这种事情已经不需要我来教你了。”
陆洋却在听到他的话语之后,惨然一笑,开口的时候都带着自伤一样的撕扯。
“是你说过的你没有我这样的学生,是你说过不准我再叫你老师,现在说这些话你他妈的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皮带挥动着破空而落,即便是隔着单薄的布料,着肉的声响也是吓人的大。连着五下击打在身后,每一次抽落,都带着衣料被打得褶皱的痕迹。
带着韧劲的工具打在身上的时候是带着辣意的疼,如果不是这份触感太过真实,陆洋都要怀疑这不过是一场噩梦。是他在梦里回到总是纠缠不断的过去,像是溺入深得站不到底的水池里,水流湍急涌进口鼻,灌入心肺,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林远琛动手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多的言语,这一次却在十几下数目之后停了下来,看着面前伏在办公桌上身体隐忍得颤抖的人,没有再打下去。
侧着头看到的办公室灯光,也是没有温度的白炽灯,光芒苍白又冷静,医院的每一处好像都是这样的色彩,理智冷静,又带着永远处于生死交界中的冰冷与寒凉。
臀腿上不仅仅是痛楚,还有一阵阵令他头皮发麻的撕扯和震颤,陆洋因为紧咬着牙关忍耐,两侧的太阳穴都因为用力的牵动生疼。
“你可以不认我这个老师,陆洋,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所有事情在你面前有回到正轨的机会,你不应该被你自己的情绪和对过去那件事的不平和愤懑左右你的理智。”
林远琛的话音虽然还带着严肃和怒气,但也多了些许劝说意味的语气,可是陆洋就像一头撞进了无路可走的穷巷一般,眼里始终是发着狠的跳跃不熄的灼烫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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