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嘻个屁,严肃一点!”楚翊神色微愠。
叶星辞做个鬼脸:“我不要吸屁,会晕过去的。”
楚翊瞪去一眼,扭过脸,忍不住笑了。
第167章 何为“被窝撞撞乐”
叶星辞收敛顽皮的笑容,从怀中取出信函,“我出来是想寻你,给你看兆安来的信。前面都是家事,重点在最后一节。”
楚翊抖开信笺,快速扫了一遍,黯然道:“我已经知道了。早朝时,庆王授意他的党羽当廷参我,还拿出了详细账目,我措手不及。他们说我一道菜要废二百只鸡,还夜夜笙歌。当然了,皇上没信。”
屈辱感像一张带刺的网,笼罩着楚翊,他下颌微颤,眼底潮红。
这情绪也漫延至叶星辞身上,令其愤恨地切齿:“他娘的,敢欺负我的男人!楚老四,你给老子等着。”
他平复一下,继续道:“我看完信,就猜到这是庆王勾结当地官府做的假账,往你身上泼脏水。我想通知你,可惜没赶上。”
“不,庆王没那个胆量勾结江南的官吏,风险太大。”楚翊眸中燃起黑色的怒火,双手死攥摊在膝头的袍服下摆,“是那个脑满肠肥的建同知府,利用我来平账。黑心烂肺的鸟人!把他们贪墨的,对不上的坏账、烂账全推在我头上!你们齐国的吏治,简直一片污黑!此番难得做出些成绩,结果背上在异国仗着驸马身份吃喝嫖赌,糜费民膏的骂名!”
这番怨恨的低吼,有点迁怒的意思。楚翊深吸一口气,小心地瞥一眼老婆,低声道:“抱歉。”
“他一个人,代表不了大齐所有地方官。”叶星辞为故国辩解了一句,握住楚翊的手,掰开那因紧握而发白的指节,与之十指相扣,送上坚定的支持。然后,他亲了亲楚翊的脸,又将柔软的唇覆在对方唇上。
吻如春水,浇熄怒火。马车颠簸,心却安稳。
“还生气吗?”叶星辞移开湿润的嘴唇,看见楚翊那怒色浸染的黑眸逐渐清明,又染上另一种异彩。
“还生气。”
于是,他又吻了一次,“现在呢?”
“还生气。”
“占便宜没够。”叶星辞嗔道。感觉楚翊放松了,他继续说:“我理解你为何愤怒。你严于律己,不仅不贪,还免了佃农的地租。你任侠好义,帮助阵亡将士的遗孤,成亲请整条街的百姓吃席。你是开国以来最穷的亲王,却遭遇这样的诋毁。没在早朝上揪着对方领子狂扇耳光,已经算冷静了。”
被人读懂,是最好的宽慰。楚翊唇边浮起松弛的微笑,牢牢回握掌心的温暖,打趣道:“你说说,我一个连男女都分不清的单纯童男,账面上却说,我每晚都要一班美女相陪,岂有此理。”
叶星辞抚掌大笑,忽然一拧腰,狠狠用胯骨撞了对方一下,接着凑近悄声耳语:“你也这样还击,就不是童男了。”
滚烫的呼吸,令楚翊双耳红透。他看着自己的王妃,怎会有人用如此纯真的笑容和语气,说出这般震耳欲聋的荤话。
他试探道:“你……都学会了?”
“嗯,我在四舅的房间,看见了会动的画哦。”叶星辞脸色微红,坦言道,“先前我是不懂,你却是懂而不动。你还有什么顾虑?”
见楚翊不语,他的目光由柔和转为凌厉,字字珠玑:“你释怀了,但从前那个叶小五的背影,依然时不时出现在你眼前。你是个纯粹的人,没法带着一颗不纯粹的心,和现在的叶小五玩‘被窝撞撞乐’——我取的名字。”
“你,你别这么直白,我有点受不了。”楚翊搓了搓冒火的耳朵,顿了一顿,含糊道:“差不多吧,我……暂时不太行。可能是太累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多久?”叶星辞猛地欺近,微微上挑的俏丽眼尾透着攻击性,躁动而狂野,像一头食肉的小兽,“协商办事,总要给人个确切时间。”
“先说正事。”楚翊果断驱散杂念,从方寸大乱的腼腆男孩,恢复为举棋若定的稳重男人,“现在我们是鱼游沸鼎,水深火热,步步坎坷。在朝堂上攻讦我,只是四哥的第一步。接下来,他一定会广泛散播账目上的内容,甚至已经开始做了。我阻止不了他,但我可以先在皇上、吴大人和百官面前自证清白。”
“你不是说,皇上相信你吗?”
“他信我,和我自证清白并不冲突,大家是要看证据的。”楚翊冷静地部署道,“这就需要你以公主的口吻致信齐国太子,告诉‘哥哥’,建同知府用驸马来平账,害得驸马被御史参了,你很忧急难过。你需要‘哥哥’严查此人,并将处置结果与江北互通,还驸马清白。至于笔迹,就说自己手腕扭了,是别人代笔。以齐国太子的能力,惩办一个贪赃枉法的知府不难。如此,朝堂上的危局就破解了。至于民间……唉……”
他苦闷地撇了撇嘴角,这种预测到风暴将至却难以抵挡的感觉不好受。
他感慨道:“齐国太子还不知他妹妹跑了,被蒙在鼓里,也怪可怜的,比我可怜。”
太子爷什么都知道,叶星辞垂眸暗想,道:“好,我回去就揣摩措辞写信。或者,以你的名义来写?”
楚翊笑着摇头:“不,哥哥看‘妹夫’很少有顺眼的,自带三分敌意。”之后随口问道:“你在公主身边当差,是不是常能看见太子?毕竟他们是亲兄妹,日常往来应该很频繁。”
“偶尔能见到。”叶星辞下意识地看向车窗,避开男人的视线。蒙蔽对方的感觉,令他不安,“他是个优秀的储君,我很敬重他。但圣上更喜欢皓王,已经到了溺爱的地步。”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楚翊淡淡道出自己所知,“齐帝在十九岁迎来自己的长子,那孩子与他极为相像,可惜因病早夭。那时他还是太子,他的正妃悲痛欲绝,几年没有生育,在新娶的侧妃有孕后,才再度怀胎。齐帝觉得,自己的长子长大后,应该就是皓王的样子,所以越发喜爱。”
“你分析得没错,宫里的人也都这样想。再加上,皓王的生母又善于固宠。”聊到俞贵妃,叶星辞的口吻带了一丝轻蔑,“她很跋扈,用鼻孔看人。眼泪像擤鼻涕似的,说来就来。惹到她的太监宫女,非死即残。说实话,宫里当差的都不喜欢她,但万岁喜欢……”
楚翊握着他的手,认真聆听,不时笑笑。忽然满眼关切地问:“你在宫里挨过打吗?”
叶星辞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楚翊对他说的宫闱乱象并不感兴趣。只是想了解他过去的生活,才听得认真。所关心的,仅仅是他有没有挨过打。
楚翊不在意偌大的齐国皇宫,只牵挂曾置身其中的,小小的叶小五。
叶星辞心底蓦然涌出一股暖流,夹杂着一种冲动:“其实——”
其实我是东宫的人,我跟太子关系很铁,我爹是威名赫赫的叶大将军。我在宫里很快乐,没人敢欺负我。
不,他不能坦白。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还关乎大齐和家族。他张了张嘴,又咬住下唇,“其实我很乖的,在宫里不捣蛋,就不会挨打。”
“不对啊。”楚翊身体后仰,故作严肃地审视他,“你跟我在一起,怎么就敢嚣张调皮?”
“你该检讨一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把我都惯坏了。”叶星辞张狂地昂起头。楚翊来挠他肋骨的痒痒肉,他笑着还击。
二人扭成一团,又吻在一处,以唇舌较量。
忽然,一团油纸包裹的东西自叶星辞怀中掉落,是上顿吃剩的两个包子。楚翊一愣,调侃道:“原来那一大碗油茶是第二顿?!天啊,本王真的养不起了。要不,今后你爬屋顶上吃饭吧,量大管饱。”
“啥意思?”
“喝西北风。”
叶星辞恼羞成怒,又去挠楚翊的痒,二人再度滚在一起,战况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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