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默:“……”
那是重点吗。
“学校里人手严重不足,所以才花大价钱聘请你们来……”
她的话才说一半,一阵清脆的下课铃响起。
走廊里,铃声刺耳地回荡起来。
女老师闭了嘴。
片刻,铃声安静。
就听两边传来开门声,三三两两的学生们从两侧的教室里走了出来——他们此刻正好停在二楼的楼道口前,两边都是教室。
温默被沈奕拉着胳膊牵过去,从楼道口前让开了。
学生们来了,其余玩家们也都纷纷避让开来。
教室虽然多,出来的人却不多,这一层顶多出来了十几个。玩家们侧身让过,学生们从楼梯口处走了下去。
学生们沉默地没了身影。等人走干净,一个玩家转头奇怪道:“都闹集体失踪的怪事了,学校还没停课?”
“怎么能停课,学生成绩会下滑。”女老师抹了抹眼睛。
“……”
“学校还在正常上课,所以才聘请你们过来。”女老师说,“虽然学生失踪了一大半,而且因为这些怪事,好多学生都呆在教室和宿舍里不敢出门,但也有一些学生觉得待在教室里也没用,还是在四处走动。”
说罢,女老师望向楼下——那十几个学生们刚刚离开的方向。
“就比如刚刚那十几个孩子。”她说。
“那我们来这里给学校上课,我们有没有什么保障?”一个玩家问,“我们要是失踪,那可不好玩了,对吧。”
女老师朝他一笑:“说什么呢,这位老师,你们不是已经签合同了吗。”
刚刚问话的玩家一愣。
“合同上可都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女老师说,“你们已经知道风险,并愿意自行承担。”
“在我校就职过程中,不论发生什么意外,学校都一概不负责任。”
“…………”
玩家们无言。
“这边请。”女老师又说。
她转身又上了楼。
玩家们在原地停驻半刻,才有人叹了口气,领头跟她上去了。
不知谁嘟囔了句:“真他爹的资本嘴脸。”
温默听不懂,但他知道这个学校确实不做人。
他们跟着女老师走到了五楼。
“有关于学校现在发生的事,这些集体失踪的事,你们都不用管。”女人说,“你们只需要上课。”
“不过,最近人心惶惶,你们就算讲课,学生们应该也听不进去。尤其这周还闹了校车的那件事,他们更是静不下心。”
“这几天,就先看着他们上自习。”她说,“等过几天,他们冷静下来,再说上课的事。”
说着话,女老师走到一间教室面前。
她拉开门,伸手,点了三个玩家:“你们三位老师,请进。”
温默和沈奕没被点到。
站在前头的三个玩家进了教室。
一些玩家凑到门前去偷看,另外一些玩家跑到后门去扒着窗户偷看。温默懒得动,沈奕也懒得凑热闹,两人就站在中间等。
就听女老师在教室里把他俩安顿好,就转身走了,甚至都没给学生做新老师的介绍。
女老师出来了,分成两拨去偷看的玩家们也回来了。
有些玩家去偷看也没能看到——偷看的人实在太多。
他们便询问:“这教室怎么样?”
“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教室里就一半的人,一群学生吓得头都不敢抬。”看到的玩家敷衍回答。
没给他们太多交流的机会,女老师又招呼了他们一声,带着他们往前走去,拉开了下一间教室的门。
她再次阎王点卯地点了仨人:“你们三位老师,请。”
便又有三人进了教室。
温默看明白了,这老师是把他们玩家三三分组,扔进各个教室里面当老师,去看着学生自习。
就这么一间一间转过来,沈奕终于被点上了。
他还得有两个同组的玩家,毕竟一路走来都是三个玩家一组。
女老师又点了那两个一路都在发愣,又一直在抽泣的、这个地狱的新人:“三位老师,请。”
温默:“……”
沈奕:“……”
*
女老师把他们扔进教室里,给他们找了三个空的桌椅坐下,嘱咐他们好好看自习,有关学校最近的事别管,也别跟学生多嘴以后,就回身离开,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教室的门。
温默心灰意冷地回头。
两个新人都是男的,他俩都哆哆嗦嗦地坐在被女老师安排的座位上,头深深低着,抖得像筛糠。
温默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天崩开局——这词儿是上个月被他猎杀的拔舌地狱玩家说的,温默觉得很适合当下这个展开。
真是天崩开局。
奕哥儿怎么这么衰呢。
这地狱一共就俩新人,全推给他了。
“你别拉着个脸了,没事的,两个新人而已嘛。”
温默抬头。沈奕坐在他前面的位子上,正靠着椅背翘着腿,大咧咧地朝他笑着,一脸没心没肺。
他倒是看得开。
温默叹了口气。
沈奕往四周看了眼:“话说回来,这教室里的学生真少。”
温默跟着他往四周看。沈奕说得不错,教室里空了一大半的位子,看起来能坐四五十人的教室,却只稀稀拉拉地坐着十几个学生。
“这次也是云里雾里地就开始了,线索一点儿没有,全都要靠自己来自力更生。”沈奕嘟囔,“连受害者都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要去终结谁的罪恶。”
温默点了头。
他这话确实。至今为止,玩家听到的都只是学校出的失踪事件。
“很明白的一件事,就是这学校在瞒着什么。”沈奕说。
“诶?”
哭泣的新人抹了两把眼泪,一脸迷茫地抬头,“为什么?不是这学校里一直在发生闹鬼的事吗,学校怎么会瞒着什么,学校是受害者啊……”
“白痴,真的是单纯的受害者的话,这游戏还怎么玩。”沈奕托腮,“这种剧情,一般都是学校隐瞒了什么,我们得找到真相,抽丝剥茧地找到背后的受害者和真凶。我过的两关都这样的,绝对剧本偏向就是这样。”
温默无话可说。
他这话确实。终结罪恶才是游戏目标,一开始就把受害者和真相摆在台子上,游戏根本就没有玩下去的必要。
抽丝剥茧地找到真相和掩埋地底的受害者,是地狱游戏的标准流程。
“而且,如果他们真的问心无愧,那带我们过来的那个女老师,干什么还要一直强调,要我们别管学校的事,别跟学生多嘴?”
“没准是怕让学生们陷入恐慌呢。”新人嘟囔。
“不太可能。”沈奕边说边拿出手机,确认了下时间,“现在早上十点。”
还算早,不错,有的是时间。
温默想。
沈奕点了录音出来,还外放了。
地狱那诡异的播报声立马在教室里回响起来,两个新人又被吓得一声尖叫。
【我被种在根基里,血肉被寸寸浇灌;肥料分解我的根茎与枝叶,铁锈的芬芳使我再不能逃向远方。】
【我变成丝丝缕缕片片碎碎的小我,我的血管通向养育我的四面八方。】
【我的朋友,我被浇灌成腐烂的雕塑……】
“你干什么!”那两个新人喊,“突然放这个干什么,你再怎么说……你也提前说一声啊!”
沈奕没搭理他俩。
他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单从表面意义上来看,可能是被分尸后埋在了地下。”他关了录音,又打开便签,“我查了十八层地狱的所有百科,刀锯地狱的罪名是偷工减料,买卖不公,欺上瞒下,拐诱父母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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