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立马开了个大洞。
沈奕丢掉棒子,一指大洞:“走。”
温默无语。
他心情复杂地望着那个大洞,看了看沈奕。
韩骨爱一见有洞,立马扒着墙面,手脚利索地翻了出去。
温默却没动。
沈奕看着他:“走呀,阿默。”
温默摇摇头。
【你先走。】他比划,【我不要在你前面走。】
沈奕哑然了瞬,明白了什么。
他苦笑着:“好好,我先走。”
沈奕转头,也扒着墙面,顺利地翻出了破庙。
温默放下心来,心中轰轰烧起来的火海渐渐熄灭。
他松了口气,跟着翻了出去。刚扒上墙,他探头出去,就看见沈奕站在外面的墙下。
他朝他一笑,向他伸出手:“下来吧,我接着你。”
温默愣了愣,随后一笑。
他点点头,跳了下去。沈奕牢牢实实地接住他,顺势把他抱在怀里,就那么抱着转了一圈,才把他放下。
“都逃出来咯!”沈奕弯眼笑着,把他放下,“我也跑出来啦。”
这话让温默愣了很久。
他呆呆望着沈奕的脸,眼前又恍然出现幻觉。他又看见了江奕,看见他把自己抱起来,扔出了火海,然后朝着他麻木不仁地笑着。
温默呆呆地望着沈奕,眼神颤抖地死死盯着他的脸,将他的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忽然红了眼,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后,血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别哭呀。”沈奕笑着,“别哭,阿默,我这不是跑出来了吗。”
他帮温默擦掉血泪,又揉揉他的脸,“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了。所以不要哭了,阿默,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哭了。”
温默点了点头,血泪却流个不停。鲜血从他血红的眼睛里淌下来,衬得整张脸越发没有血色,瘦削的脸上,神色可怜得摇摇欲坠,好似马上就要崩溃碎掉。
“怎么越说越哭呀。”沈奕无可奈何,帮他擦泪,语气没有任何不耐烦,“不哭了,阿默。”
“哎!”
韩骨爱在不远处喊了一声。
一听见她的声音,温默一哽,连忙收起眼泪。他侧过身去,慌忙将脸上的血擦了干净。
韩骨爱跑过来,惊慌失措道:“那个稻草人不见了!”
“什么?”
温默也一惊。
两人赶忙跑到破庙门口,放眼一望,稻草人真的不见了踪影。
破庙门前,空空荡荡。
三人之间,沉默许久。
沈奕回头,温默感受视线,抬眼和他对望。
两人交汇的视线里,都心事重重。
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稻草人,又是从哪儿来的?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他们无从得知。
韩骨爱也忧心忡忡地问道:“现在怎么办,奕哥儿?先回村子里找队友吗?”
“只能这样了。”沈奕吸了口气,“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去吧,说不定有人已经掌握了有关稻草人的线索。”
*
三人回到了村子里。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村子里的人多了起来。
村口的老太太多了几个,正在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
看见他们三个过来,老太太们一顿,忽然不说话了,但一双双眼睛盯在他们身上。
她们的目光不怀好意,温默不太自在地抱起双臂,又诡异地迅速习惯过来——从前在杨庄子里,他也经常被这样注视。
等他们走过去,老太太们又嗑着瓜子窃窃私语起来。不知说了什么,她们突然哄堂大笑。
“好不爽啊。”
韩骨爱说,看来她也有这方面的经验。
“的确很不爽。”沈奕附和。
绕了几户人家,三人找到了四个玩家,这四个人正敲开一户人家的门,正在问话。
给他们开门的是个赤着上身的黝黑老汉,他一脸的不耐烦。
“不知道!”老汉骂,“都说了不知道,你们再问几遍,老子都是不知道!爱几把丢哪儿就丢哪儿去,反正就是个丫头片子!没了正好,再让那死婆娘给老子生个带把的!”
说完,老汉啪地摔上了门。
那铁门一声巨响。
四个玩家碰了一鼻子灰。
他们撇撇嘴。其中为首的那个叹了口气,挥挥手,一群人转过身,正要朝着下一户进发,就和他们撞了个对面。
“哎哟,”为首那人说,“你们回来了?这么快?”
“去看个庙而已。”沈奕说,“你们有什么收获没?查了几家了?”
“查了快十几家了。”那人说,“归我们负责的这一片还没溜达完,但差不多了。”
“怎么样?”
玩家们都面露难色,啧了啧舌。
“嗯……情报倒是有。”其中一个中年女人说,“但是这村子里的人,还真是……一言难尽。”
“怎么说?”韩骨爱问。
“两年前,这村子里的庄稼收成突然好起来了。”另一个玩家说,“这之前,他们本来颗粒无收的。但是后来,他们种的地里,庄稼突然都好起来,不管是麦子还是菜地,收成都变得特别可观。”
“这一下子,村子里的日子也一下就好起来了,大伙都变得很富裕。于是呢,他们对粮食也都变得特别无所谓了。你们一会儿从这条路走过去的时候,可以注意一下家门口。他们家家门前都是被扔掉的大米、臭了的肉、烂了的菜。”
“扔的粮食超级多,简直令人发指。”旁边的玩家附和。
“就是啊!”说话的玩家愤慨地一拍手掌,“简直了,太奇葩了!还有人养猪养鸡呢,养狗的也有!你趁着没烂的时候,拿去喂也好啊,干嘛都放到烂了就扔掉!”
“也就是说,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是舂臼地狱的罪人。”沈奕淡淡地总结。
“听起来是这样。”韩骨爱点头,又问,“别的还有吗?小饭店的事,你们问了吗?”
“哦对,这个问了。”
“问了问了。”
玩家们点着头,其中一个说:“开小饭店的那户人家姓重。写作重要的重,读作重阳的重,也住在这个村子里面。”
“现在是刚过饭点没多久,他们还在饭店里忙,要收拾碗筷桌子什么的。等过了三点,他们就会回家歇一会儿。”玩家说,“我们遇见的村人说,等三点就去他们家,就能找到人。”
说罢,四个玩家望向温默这一行三人。
“要去看看吗?”他们问。
韩骨爱看向沈奕:“要去吗?”
沈奕歪歪脑袋:“去了能问什么?”
韩骨爱若有所思:“也是啊,还什么都不知道。”
“很多能问的吧,先问问她对村子里这些孩子的失踪事件,了解多少。”他们对面的玩家说,“这里是舂臼地狱,出了事,跟那个小饭店挂钩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们一定是黑手。如果孩子真是在他们手里,重家就很可疑,我们过去拜访,顺便也能偷偷查查,他们家里有没有孩子。”
“孩子应该不在家里,我觉得是在饭店里。”另一个玩家说,“饭店拐走了孩子,他们肯定是要做人肉菜啊。”
言之有理。
沈奕看向韩骨爱:“但如果是做了人肉菜,就和你说的推理合不上了。”
玩家们望向她:“你说的什么推理?”
“我们找到了土地公。”韩骨爱说,“那个土地公被人做了手脚,供桌底下有个邪阵。奕哥儿,照片给他们看。”
沈奕拿出手机来,把事先拍好的照片交给了对面的四个玩家。
四个玩家接过,定睛一看,脸色难看起来。
“我本来是想,是不是那个小饭店的人偷偷供了邪神,把小孩都献祭给了黑土地公……但你说的也有道理,饭店偷小孩,也有可能是去做了人肉菜。”韩骨爱摸了摸下巴,“那这个邪阵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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