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都有灶台,土地公就是管灶台的,所以孩子才会不见的!就是土地公从灶台里,把孩子带走了,土地公把孩子吃了,一定是这样!!”
说着,村长恐惧地抬起头,眼睛里瞳孔瑟缩着。他冲上来,抓住一名玩家,扑在他身上鬼叫:“你们想办法!求你们了,想想办法!帮我查,帮这个村子查,怎么才能让土地公消气!?”
“怎么才能让土地公把孩子们还回来,求你了!帮我查查啊!!”
村长用力地大吼,抻长着脖子,那脖子上暴起条条血红的筋。他激动无比,脸都贴到了玩家的脸上。
玩家往后仰着脸,也一脸惊恐——村长都快跟他亲上了。
“我知道了!”
他恼怒应声下来,推开村长,“我知道了,知道了,帮你想办法就是!别贴这么近行不行!?”
沈奕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温默怼了他一肘子,瞪了他一眼,让他别笑。
被推开的村长还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地瞪着他们。
玩家抹了一把脸,村长刚刚喷的唾沫星子也全都喷到了他脸上。
“先走吧,”沈奕捂着嘴,用力憋着笑,“问出不少情报,大家从长计议。”
玩家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哦对,村长,”沈奕想起了什么,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睡衣说,“借你家两身衣服。”
村长面红耳赤的暴怒脸一顿:“啊?”
*
村长还是好心地借给了沈奕两身衣服。
温默总算把衣服换下来了,不过没好到哪儿去。两身睡衣变成了两身朴实无华的村衣,两件老头衫背心和短袖外套,还有宽松无比的两条裤子。
不过看起来比睡衣像回事多了。
但韩骨爱还是噗嗤笑出声来,笑话了他俩一会儿。
“像要下地去。”她笑着说。
“闭嘴!”沈奕骂她。
所有玩家出了村长的家。
站在家门口,沈奕把打听到的情报捋了捋:“所以,目前我们了解到的事情是,这个村子里的小孩全都失踪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村长觉得原因出在土地公身上,因为最近几年收成变好,他们这个村子没有再继续供奉土地公。”
“但是那个饭店,也有问题。”韩骨爱补充着说,“舂臼地狱的开局就是个小饭馆,怎么想怎么奇怪,重点一定是在那个小饭馆身上。对吧默哥,你也这么想吧?”
温默正抱臂站在沈奕背后当背景板,突然就这么水灵灵地被cue了。
众人朝他投来目光。
温默在万众瞩目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闭了闭眼,认命且无语地点了点头。
韩骨爱嘿嘿笑了一声,笑得跟个狐狸似的狡黠——温默突然觉得她是故意的,这姑娘好像在玩他。
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韩骨爱可是知道他是拔舌地狱守夜人的,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参与者敢于玩弄一个守夜人。
活腻歪了吗。
沈奕出言总结:“所以,现在的疑点一共是四个。一个是村子里失踪的小孩,一个是小饭馆,一个是村长说的土地公,还有一个是现在村子里唯一存活,也是最后留下的那个小孩。”
有人奇怪:“最后被留下来还没失踪的小孩,为什么可疑?”
“一个猜想而已,她被留到最后,会不会是她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沈奕说,“可以去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我们拿命玩游戏的,就算会跑空,也得去一探究竟的,万一问题就出在这孩子身上呢。”
他说的有道理,玩家们不禁都点了点头。
“好,那就分组吧。”一个玩家看向周围旁人,“我们得查的事儿,有点多。”
“那我们去土地公那儿看看吧。”沈奕看向温默,“可以吗?”
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温默点了点头。
“我跟他们一起去土地公那儿看看。”韩骨爱笑着说,“我们三个人去土地公那儿就够了。你们其他人,就分组去村子里查查孩子问问饭店吧。”
“好。”玩家们说。
“你们随便分组,我们就先去看看了。”
韩骨爱站起身,招呼着他俩,起身离开了。
*
村子里供奉土地公用的庙宇,坐落于村子东边。
那是个红砖绿瓦的庙,还没走到跟前,三人就看见了它。只是庙宇年久失修,又已经很久没人来,庙宇落满了灰,已看不出什么红砖绿瓦,屋顶上还破了个大洞。
走近一瞧,就见小庙处处都是蛛网,已经是个破烂庙宇。
——是个破庙。
一些往事漫上心头,温默的脚步变得沉重几分。
忽然,温默手心一痛。
是沈奕。
沈奕本正握着他的手,他突然力道大了些,把温默的手抓得一痛。
温默怔了怔。他抬头,望见沈奕那张一向明媚的脸,此刻竟然一片黑沉。
第093章
“你跟温默!?”
于覃吓得大叫。
江奕连忙捂住他的嘴, 对他用力地“嘘”了一声。
他惊疑地转头看向四周——幸好,他们走在一条没多少人经过的村路上,这会儿四周无人, 没人听到于覃这一句惊叫。
江奕这才松了口气, 放开了于覃。
“你小点儿声行不行?”他说,“我是看你是我唯一的哥们,才跟你说的,你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
于覃抱歉地挠挠脑袋, 朝他笑笑:“不好意思,太惊讶了……不说这个,你来真的啊?你真跟温默搞上了?”
“嗯啊, 多年的梦想终于成真,”江奕咧嘴一笑,“前天晚上成的!终于成了!我跟你说啊那天晚上, 我带他走到河边去……”
江奕兴高采烈地跟他描述了一通,从那晚的月亮说到温默的发丝, 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手舞足蹈,满面红光。
于覃推着自行车走在他身边,也笑着从头听到了尾。
等江奕说完, 他噗嗤笑出了声:“你也真是傻,怎么还以为林红是给温默说媳妇?怎么可能,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她肯定是忙活温舟。”
江奕啧了声:“怎么你们都这么说?温默也是老温家的儿子啊!”
“他是个哑巴呀。”于覃说, “老温家最不待见他,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弟弟能上学,咱们也能上学, 但温默就只能待在家里帮他妈做家事。他妈还不让他出村,嫌他丢人。”
“要不是你老好人,去县里卖菜的时候愿意时不时带上他,温默估计这辈子都没法从这山沟沟里出去。”
江奕没吭声。
“你也真是,怎么就喜欢他了?”于覃咋舌了下,“你不是什么诡异的同情心泛滥吧?你就是这样啊,看谁都可怜,瞅谁都想帮一把。”
“才不是啊。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连同情跟喜欢都能分不清。”
于覃哈哈笑了声。
“你既然之前就喜欢他,怎么不跟我说?兄弟还能帮你一下。”他说,“有我这村长的儿子出面,只要帮你跟他谈几天,保准他早就跟你成了。”
“不要,感觉你说的像威逼利诱。”江奕睨他,“我可不想逼他。”
“这就护上了?”
“不行啊?”
“没啊。”于覃笑着,“不过温默啊……我没怎么跟他说过话。小时候看他可怜,倒是偷偷帮过他几次。我爹也过去劝过几次老温,让他别对这个哑巴儿子太苛刻。”
“老温答应的挺好,结果第二天,别人就看见温默一身青紫地打酱油去了。一看就是又被老温打了,我爹就再也没敢去劝。老温倔得很,别人越劝他越揍,他就觉得是温默在外头装可怜,给他下脸子。”
江奕听得一皱眉。
“你要是喜欢他,得费很多事了。”于覃说,“他家可不好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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