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的婆子把周芳姐儿给扶了起来,沈临川抬了下下巴,“把昨儿的衣裙给换上。”
周芳姐儿觉得如此甚好,昨天那衣裙上都是血,周芳姐儿让小丫鬟给披在了自己身上,又让扶着出了医馆。
二话不说扑通就跪在了地上,一身的血,脸色又白,倒是把看热闹的人给吓了一跳。
“爹,你何苦逼我,你儿子要杀了我和堂哥啊!”
周老二没料到周芳姐儿给他来这么出,周老二慌了一瞬转了转心眼,“爹给你磕头赔不是了,你哥他不是故意的,你就这么个哥哥,忍心给他送牢里,让爹娘后半辈子孤苦无依嘛。”
周芳姐儿往地上一跪,靠在婆子身上直抹眼泪,“大家评评理,是他儿子要杀我和堂哥,我命差点没了,爹,你现在又来逼我。”
周芳姐儿越哭越惨,说自己当年差点被亲哥卖了,现在又要杀他,她怎么能不寒心呢,她也不想管,到时候让官府评判,怎么她都认。
众人越发同情起了周芳姐儿,“这当哥的也太狠心了些了!”
“我呸,什么东西!你这当爹的也是个狠心了,这是要逼死你亲闺女啊!”
“闺女,快回去躺着去,看这一身的血,哎。”
周老二没想到这死丫头几年不见心眼见涨了,他也哭了起来,“芳姐儿,你哥要是没了,你让爹娘后半辈子怎么活啊可!”
“爹,这不还有女儿嘛,女儿一定好好侍奉爹娘。”
周芳姐儿暗中呸了一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些年在钱家她也刚进门的傻丫头了,那些个丫头小厮背地里编排自己,上又有婆母压着,她还能像头几年那么傻嘛。
周芳姐儿说着说着就晕了过去,婆子赶紧喊人给扶了进去,周大唉了一声赶紧喊大夫过来瞧瞧。
周老二还跪在门口哭呢,周围的人纷纷说道:“你这爹当得也太偏心了些,你闺女都快死了。”
里面传来大夫叫嚷的声音,“哎呀,你们怎么能让出去啊,快快快,拿银针来,昨儿失了血险些活不成,今儿气急攻心,命都要没了!”
有人朝周老二扔了个烂菜叶子,“你要把你闺女逼死啊!”
“就是就是!”
“都这样了,你闺女还愿意给你养老送终,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周老二被砸得一身烂菜叶,连滚带爬赶紧跑了。
周芳姐儿一进来就睁开眼了,她装的。
老大夫过来一看也明白了,故意大声叫嚷了起来,这才引起了公愤,周老二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沈临川拱手道:“多谢大夫了。”
老大夫摆了摆手,“没事,保证患者身心愉悦也是我们医者该做的。”
老大夫背着手悠悠然走了。
周老二仓皇回家去了,一进村子就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周老二之前在村子里何等的风光,现在跟过街老鼠似的,赶紧回家去了。
胡彩云见人回来了赶紧问道:“怎么样,那死丫头可松了口了?”
“松个屁,那死丫头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一肚子的心眼,连我都险些被镇上的人给打了去!”
胡彩云又开始抹眼泪,“那怎么办呀,以后家中就只有我们两人了,这不是绝后了嘛!”
周老二摆了摆手,“行了,行了,那死丫头说以后会给我们养老,也不算是件坏事。”
周芳姐儿现在是何等的富贵,手上露点银子都够他们话了,儿子现在指望不了了,要是闺女也得罪是了,他两老了更没有人管了。
胡彩云擦了擦眼泪,“芳姐儿真这样说的?”
“真的,好多人都听见了。”
“那,那有成怎么办?”
“唉,我有什么法子,快晌午了,去给有成送饭去。”
胡彩云擦了擦眼泪做饭去了,没想到她都这把年纪了,生了一儿一女,之前嘲笑老大家只有个哥儿要绝后了,现在好了,她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还不如周大家呢!
第122章
胡彩云做了饭就先送到了祠堂, 村子里有个破祠堂,年代久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姓的祠堂了,只剩下两间塌了一半的破旧屋子,平日里多是一些野猫出没。
胡彩云过来送饭, 看人的是村子里两个年轻汉子, 周有成蓬头垢面地被拴在一个柱子上, 胡彩云看见她儿子这样擦了擦眼泪。
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呢,之前分明早早就考中了秀才,去年虽然去南陵州府没考中举子,那还年轻呢,多考几次就是了, 怎么就突然疯了呢。
“儿啊。”胡彩云叫了一声。
周有成发出粗重的笑声,看了胡彩云一眼, “娘, 我没疯,我这样都是沈临川害得,都是他害得!”
‘沈临川’三个字早就成了周有成心中的一座大山,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归结在沈临川身上,那不是梦, 是真的,是真的!
为何这辈子沈临川变了!上辈子分明是他占尽了风光,这一切都是沈临川给害的!
周有成一想起这三个字就疯得挣扎了起来, 胡彩云刚给他端了饭就被打翻了,“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周有成突然发疯,胡彩云被吓了一跳,又哭了起来, 她不是哭周有成成了这个样子,而是哭这些年的辛苦都付之一炬,原指望儿子能让她风光呢,现在指望不上了,还好有个嫁了有钱人的闺女。
“滚,滚,滚啊!”
周有成踢蹬了起来,胡彩云哎呦一声给踹在了地上,她骂了一句周有成比不过沈临川就走了,周有成更是挣扎了起来。
沈临川几人在镇上住了三日就回来了,住在医馆不方便,钱小花又不肯走,索性就在附近住了客栈,白日里也好去照看周芳姐儿。
周芳姐儿躺了三天总算是能动动了,在医馆都是用好药养着,虽然气色比不过以前,但也好上许多了。
“可算是能出来了,再躺下去我可是受不住了。”
之前在医馆一直不让动,现在回家去了还能在院子里走走,一行人回了家,村里关系近的人家带着东西过来看看。
周宁有孕的事没有声张,现在月份还小不易让外人知道了。
有人来看了周芳姐儿就柔柔弱弱地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就是要让村里人知道她伤得有多重。
来得人太多了,有周家同族过来看病人的,还有一些闲人过来看热闹的,后来谢了客,现在家中一个伤患一个孕夫,虽然大部分人都是一片好心,但着实不易吵闹。
家中的饭食多是钱家带过来的婆子做的,小丫鬟打打下手,原本打算回来两三日就回去呢,现在周芳姐儿受了重伤,起码十天半个月不要挪动的。
沈临川拿了银子给了婆子和小丫鬟,让做饭的时候顾着点他家夫郎,婆子高兴得不成,连声给应下了。
沈临川放心不下周宁,特意又和他嘱咐了句,“现在月份还小,重活什么的都不要做,省得伤到了身子。”
知道自己有孕的头两日,周宁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个啥事,小心了两天觉得和平日里也没啥不一样的,他该吃吃该动动的,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渐渐就觉得没啥不同。
沈临川过来叮嘱的时候,周宁不大认真地点了下头,“知道了,知道了。”
不怪他有点敷衍,实在是沈临川这两日说得太多次了,他听得耳朵都要出茧子了,沈临川失笑了一声,之前还小心得跟揣了宝贝似的,现在又松懈了下来。
那日幸亏了周芳姐儿了,要不然他都不敢想后果。
沈临川眼底闪过一阵阴暗,“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和小花玩。”
周宁嗯了一声,也没问沈临川去哪了,不用想就知道去找周有成去了。
沈临川来祠堂的时候,两个汉子正蹲在墙角玩叶子牌呢,“你说这周有成怎么办呀,这样一直看着也不是个事呀。”
“谁知道呢,周大叔家那边现在人还没回来呢,谁知道怎么弄的。”
“我呸,这两日夜里还叫,吵得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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