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还不晚呢。”
周宁忙洗漱好揉窝头去了,吃了饭两人一道出了门,一个去学堂,一个挑着担子卖窝头,日子过得和往常一样,日头升起,集市上的叫卖声也越发热闹了起来。
沈临川到了学堂先诵读一会儿,罗青山今儿来得比他晚,匆匆忙忙地热得一头的汗,险些睡过了头,看见沈临川就把写好的策论给了他,“沈兄,你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沈临川认真看了一遍,不由夸赞道:“还是罗兄你的文采好。”
一篇关于学子会设立地可行性,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见两人在讨论什么文章呢,前后桌的同窗都围过来看看,“监察学子会?倒是稀奇。”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观看文章,有人觉得学子一同参与到白鹿书院可行,有人觉得这本是书院夫子的事,他们身为学子应一心读书才是正事,做其他的事只会影响读书。
学堂里分成两派吵吵嚷嚷闹成一团,大家各执一词,讲经夫子过来的时候大家还围在一块辩驳呢。
讲经夫子敲了敲戒尺,“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坐好,坐好!”
见夫子过来了,大家赶紧各自回去了。
有学子站起来说道:“夫子,罗青山做了一篇让学子管理书院的文章,大家故而争辩了起来,请夫子评判。”
讲经的夫子一听让学子管理书院,眉头当即就紧皱了起来,“成何体统。”
罗青山站了起来,“请夫子看过之后再做评判。”
罗青山拿着文章送了上去,那头发花白的老夫子皱着眉头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又翻回去看了看,下面的学子也小声议论了起来。
夫子捋了捋他的胡子,“倒是有可取之处,既是给祭酒看得,一会儿我带过去。”
罗青山觉得成立监察学子会挺好的,就是不知道祭酒大人会不会同意,这白鹿书院光学子就有上千名,若是成立学子会,那就能杜绝不少的弊病。
晌午吃饭的时候罗青山还在和沈临川说这个事,打饭的时候托盘里多了一小碗腌菜,沈临川疑惑地嗯了一声,这腌菜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和他家的腌菜好像呀。
沈临川端了饭找了位子坐了下来,和往常一样,他、罗青山还有许知凡三个人坐一张桌子,只是这次叶景兰端着托盘也期期艾艾地过来了,“我,我能坐这吗?”
许知凡边吃边说话,“坐呀,坐呀,那又没有人。”
见没有被拒绝,叶景兰这才敢坐了下来,他因为性子软没少被孙世平几人欺负,连个朋友都交不到,沈临川几人是好人,不仅替自己解围还帮自己想办法。
叶景兰低着头默默吃起了饭,见对面的沈临川一直在夹那碗小咸菜吃,吃一口还细细品味,仿佛那小咸菜是什么人间美味。
沈临川抬头问道:“好吃吗?”
叶景兰愣了一瞬以为是问自己的,点了点头,许知凡也不住点头,“好吃好吃,今儿这伙房里的咸菜做得格外的好,清脆爽口,搭上这冷淘最是消暑了。”
沈临川轻笑了一声,“这咸菜做得倒像是我家夫郎的手艺,对了,这不叫咸菜,叫腌菜。”
腌菜盐味儿轻,酸脆爽口,当小菜最合适不过了。
而且虽然做法都一样,但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确是不同的,他家腌菜的手艺还是他大嫂教得呢,虽然做法一样,沈临川肯定这腌菜定是他家夫郎做的。
许知凡听沈临川这么说哈哈哈笑了起来,“临川兄呀,知道你黏你家夫郎,但也不至于吃口咸菜就说是你夫郎做得吧。”
罗青山吃着也不错点了点头,“这种咸菜倒是头一次吃,倒是清新。”
“那也不一定就是周夫郎做得呀,我看呀就是沈临川他又想他家夫郎了。”
许知凡边说边笑,又给罗青山二人说起了他们在清河镇学堂的事,“你们是不知道呀,那会儿周夫郎可是风雨无阻地过来接沈临川下学,哎呀,我都没见过那么疼相公的,把沈临川照顾得跟个娇小哥儿似的。”
罗青山失笑一声,原以为周夫郎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没想到私下里和沈临川相处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惹得他很是羡慕。
叶景兰也听得津津有味,沈相公和他家夫郎感情那么好,那三团过去了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那周夫郎肯定是个温柔小意的哥儿。”
许知凡笑得更厉害了,“那你是猜错了,周夫郎呀人高挑有力,在我们清河镇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哥儿了,那一把杀猪刀使得虎虎生风,谁要是敢欺负我们沈临川呀,周夫郎一拳头能撂飞一个!”
“这,这么厉害。”
“那是!”
沈临川勾起嘴角,“许知凡,吃你的饭。”
下午的时候罗青山的文章就出现在了祭酒的书案上,祭酒姓尚名同举,二甲进士出身,不仅管着白鹿书院,开平县的学政也一应由他管理。
祭酒看着这边策论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呀。”
一旁的司业吹胡子瞪眼,“这不是胡闹吗,放眼整个大丰朝,倒是没见过哪个书院让学子和夫子同时管理书院的,那何为师何为子呀?”
“哎,童司业,就算是这策论里有不妥之处,那也是有可取之处的,那设立奖学金的事我看就挺好,至于是否让学生成立学子会,可以招了各位夫子一同商议。”
童司业也是二甲进士出身,比祭酒考中进士都早上好几年呢,早些年入翰林因看不惯先帝宠幸佞臣,上奏折骂得先帝狗血淋头的,把他一贬再贬,童司业一怒之下自请下放,回了南陵州被白鹿书院相邀出任司业。
整日醉心学业,为人又极为严厉,恪守清规教律,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物。
祭酒比童司业年轻几岁,为人也灵活不少,觉得这沈临川罗青山二人这篇策略挺好的,有可取之处,便让书童拿了给各位夫子看看。
下午最后一堂课是书画课,屋里有些闷热,教书画的夫子就让出去坐在林间授课,风一吹倒是解了几分燥热。
沈临川正听得入神呢,抬头一看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影,担子上还挑着两个箩筐,周宁没看见沈临川,他头一次入白鹿书院,里面又都是男子,尽管好奇也只看看眼前的东西。
沈临川盯着他家夫郎的背影笑了起来,他就说嘛,那腌菜定是他家夫郎做得。
“沈临川,沈临川!”
被喊了两声沈临川才反应过来,“夫子,在。”
“出什么神呢,你说这《游行图》好在何处?”
“夫子,他刚看人家小哥儿呢,看走了神。”有人闹着说了一句,惹得众人哄笑了起来,书画夫子气得让那人也站起来一边凉快去。
沈临川说了几句自己的见解这才让坐下了,沈临川失笑,要不是看见他家夫郎了他也不会走神。
一下了课,那刚被责罚的学子就过来了,嬉笑道:“沈大相公,说,刚是不是看那挑担的小哥儿呢,害得我呀平白站了半个时辰,我这腿呀都软了。”
罗青山听得板下了脸,“胡说,沈临川怎会盯着人家小哥儿看。”
“哎,罗青山,你可别冤枉了我去,我瞧得真真的,沈临川那会儿就是看着那小哥儿笑的,那小哥儿生得高挑,我没看清长啥样,看着倒是个力气大的。”
第86章
罗青山觉得沈临川定不是那样的人, 还想帮沈临川辩上两句。
沈临川笑着大方承认了,“是看了,那马相公被罚站了也不冤,不好好听课, 怕是这树上有几只鸟你都数过来了。”
那姓马的学子一脸地戏谑, “看看看, 我就说沈临川看人家小哥儿,罗青山还说不是呢。”
一听说沈临川上课走神看小哥儿,不少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啊,沈相公, 没想到呀,要是被你家夫郎知道了, 你说不定要挨板子呢哈哈哈。”
众人纷纷嬉闹了起来, “原以为沈兄你最是正经不过的,没想到上课竟然分心看小哥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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