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老丈想找什么样的房子?”
“离白鹿书院近一些, 赶着骡车的话不要超过一炷香,清净一些为好。”
房牙子笑着问道:“可是过来求学的?”
“我家哥儿婿过来读书, 想赁上个院子。”
能来白鹿书院读书的都是考中秀才的, 房牙子不敢忽悠正色了起来,“虽然这白鹿书院位子有些偏,但周围赁上一个好些的院子得四五贯呢。”
四五贯,那岂不是这一个月的租金都顶上一头大肥猪了,确实不便宜, 周大想起自己一个月也就能净挣七八两,那这县府的院子着实不便宜呀,好在去年做蚊香挣了几百两, 要不然来了这县府还真不够花。
那房牙子接着说道:“若是在远上一些,那一个院子也得三两多些,有得家境贫寒又挟了家眷的学子,想找一两银子多些的院子也是能找到的,就是破旧了些。”
听完这房牙子这么说, 沈临川心里也有了数,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点了一下他家的银子,一共有五百六十两,就算是不做其他生意,也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在县府过上三年了。
三年后考乡试,到时候在另做打算。
沈临川点了点头,“那麻烦先带我们看看院子。”
“成嘞。”
周大牵了家中的骡子出来,一行人坐着骡车看院子去了,房牙子精明着呢,小二昨儿找自己的时候他就问了,这户人家虽然看着是乡下过来的,但住得可是上房,手里八成是不缺银子。
房牙子介绍屋子,介绍成了就能得一个月的租金当辛苦钱,他自然是希望沈临川一行人找一个好一些的院子。
有的房牙子刚入行的时候不大熟练,会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记着哪家有空房,他可是十来年的老房牙子了,特别是白鹿书院这一块,年年都有过来租房子退房子的,他可是一清二楚。
房牙子坐在前面指着家小院,“别看这院子有些破旧,去年这里可是出了个举子,这一个月的租金就足足十两银子,就这还抢手得不得了。”
“前面还有个院子,前几年出了个姓宋的进士,现在那院子一月租金二十两。”
骡车慢悠悠朝着走着,那房牙子嘴上不停地说着,“这白鹿书院周围的人家就喜欢把院子租给你们读书人,若是出了个举子进士的,那一家人这辈子单靠院子租金就能吃喝不愁了。”
这白鹿书院周围的院子很是抢手,每年来来往往的学子,院子也很好租,骡车溜达了一圈了,沈临川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房牙子先给看了个差一些的,“这个院子一个月二两半银子,就是这屋顶的瓦片得给补补了。”
三人下来走了一圈,不用沈临川说,周宁就知道他相公肯定是看不上的,这院子比他家都破呢,沈临川肯定不喜欢。
“这个就胜在便宜,也很好往外租的,抢手着呢。”
周宁嗯了一声,“再看看其他的。”
房牙子带着又看了几个院子,条件都比头一个好上不少,他心里也有了数,二两半的院子瞧不上,那定是想找个更好的,院子也越介绍越好。
有的僻静一些,有的临着热闹的集市,房牙子一连带着转了一上午,每看过一个院子沈临川就和周宁抵着脑袋嘀咕几句,就是不说看中了没有。
房牙子原以为三人中是周大做主,这汉子看起来是不挑的,谁知道这真正做主的是那面皮白皙的读书人,还是个挑剔的,转了一上午了热得他一头的汗。
“这位相公,可有相中的院子?我看那第五个院子就不错,清净,不会扰了相公您读书。”
沈临川只是点了点头,那个院子确实不错,沈临川和周宁商量了一下,其实是看中了一处离集市两条街的院子,不吵,价格便宜,而且平日里买菜了什么都方便,日后他爹做生意了也好找铺子。
“爹,你觉得哪个好?”
周大住哪都成,主要是他家哥儿婿读书才是头等大事,“我看都成,就是近些为好,这县府的院子怎得都这么小,也就比咱家菜园子大上那么点。”
“老丈,这县府地价儿贵,等相公高中去了京城了,那边才可是寸土寸金呢。”
沈临川三人商议了一番,最后定下了虽然离书院远了一些,但离集市近一点的院子,那院子正房带着两个耳房,东边还有一处厢房,虽然院子小了一些了,但胜在干净。
周大没什么意见,“就是离书院远了些了。”
“不远的爹,赶着骡子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那处院子三两半,价位中等,听说沈临川看中了那个院子,房牙子呦了一声,“相公,那地住得多是做个小生意的,人杂,倒不如之前看得那几个院子的,周围住得都是白鹿书院的秀才们。”
“就它了,我家喜欢热闹一点的地儿。”
这主家没意见,房牙子更是没意见,这跑了一趟挣上三两半的银子也不少了,听沈临川说订下了,那房牙子眉开眼笑了起来,“成,我下午就把屋主给喊来,到时候付了租金了,您一家就能搬过来了。”
房牙子松了口气,原以为乡下人家没什么见识,谁知道这中间面皮白的相公是个难伺候的,跑了一上午了,他都拿出压箱底的好房子了,总算是有个看中了的。
“那下午的时候我邀上屋主一道过来,您呀,今儿就能住上喽。”
沈临川轻咳一声,“那这牙佣可否便宜一下。”
房牙子哎呀了一声,“这位相公,你可真真是比你家夫郎都会过日子呢,我们也都是挣个辛苦钱,这样,三两,三两银子的牙佣成了吧。”
沈临川轻笑了一声,“二两半如何,我爹还想租个铺面卖猪肉,到时候少不得还要找你。”
房牙子拍了下大腿,一下子砍了他一两的牙佣,那断然是不可的,但又听了后半句,还要租铺面哩,那少点就少点吧,“成吧,但说定了,那铺面可一定得还要找我。”
沈临川点了头,“自然。”
商议好之后几个人就赶着骡车走了,房牙子挑了个离家近的地儿下去,三人赶着骡车朝客栈而去。
等房牙子下去了周宁这才开了口,“没想到那牙佣竟还可以还上一还。”
“可以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若是他们不找这房牙子租铺面,少不得要多磨会嘴呢,一两银子呢,差不多一千块钱呢。
沈临川想起他刚出校门的时候,工作的时候免不了要租房子,也是租得多了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中介费是可以商量的呀。
跑了一上午了,日头这会儿都有些晒人了,那房牙子刚一直说这腿都要跑断了,哪有那么夸张呀,都是坐着骡车的,虽然折腾了,但也算不得那么累。
骡车穿过小巷经过集市,陡然热闹了起来,虽然已经是中午了,但这县府的集市可比镇上热闹多了,虽然人来人往的,但道路宽广,并着过两辆车架是没事的。
吆喝声也此起彼伏,“卖胡饼嘞,新鲜出炉的胡饼嘞。”
“金丝窝窝,热气腾腾的金丝窝窝~”
“借道喽,当心烫,客官您的鱼桐皮面好喽~”
这集市热闹上热闹不已,到了该吃饭的时候,若是在清河镇上,这会儿集市上人会少了不少,这边的集市倒是挺热闹的,临街的脚店撑起窗子,能看见里面一桌一桌的客人。
有会友的,有一家坐在一块吃饭的,吃面的,吃饼子的,还有叫上几个小菜下酒的,传菜的小二单手托着木盘子穿梭在人群中健步如飞。
周宁看得称奇,“这县府的人家倒是舍得在外面吃呢。”
他们乡户人家俭省,能去路边的脚店吃上碗面都算是好的了,这县府的人家倒是不惜银钱,多见一家几口出来吃饭的。
沈临川肚子也饿了这会儿,“爹,宁哥儿,有啥想吃的没?”
周大在前面小心牵着骡子呢,怕这集市上人多骡子在碰到人了,周宁和沈临川也都下来跟着走,周大呦了一声,“这县府的集市就是热闹,这吃食儿我都看花眼了,随意吃点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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