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都是一家人。”
“是是是,你瞧爹,真是的。”
沈临川付了诊金送张郎中出门,“张郎中,刚诊脉的时候,我爹可有哪有问题?”
“没事,就是这人一年年的,年纪大了,这杀猪又是力气活儿,现在还算年轻,若是再一直这样干个三五年,这身子骨多多少少会累出毛病。”
“我知道了,多谢张郎中了。”
第60章
沈临川担心他爹身子有啥问题, 刚好张郎中又给诊了脉,听说没事这才放下了心。
沈临川想起原身入赘到周家一直在读书,他爹周大一下子供着两个读书人,丝毫不敢歇着, 卖完猪肉恨不得当天下午就把猪收好给宰杀了, 第二日又推着车架去镇上卖猪肉。
如此日日不歇的干了五年, 落了一身的病,加上原身弃了他家哥儿,气得一身的病一起爆发了出来,没多久没了。
沈临川想到这眉头紧皱,这杀猪的活计他爹不能再做了, 那一头猪三四百斤,半扇猪肉还得一百来斤, 但他爹一辈子靠这个营生, 若是一下子不让做了肯定是不愿意的。
这阵子好好歇歇,等考了院试再另做打算。
沈临川回了屋,周宁正拧了帕子给他爹净手,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大好。
“爹,张郎中说了这三日你要卧床静养, 过了这三日先歇了家中杀猪的活计,到时候我还得靠着爹送我去县府呢。”
周大原是不乐意歇上这么久的,一听说要去县府, 忙应了下来,杀猪哪有他哥儿婿考秀才重要呀。
周宁给他爹擦好脸和手就出来了,沈临川也跟着一道出来了,轻轻扯了一下他家夫郎的手,“好了, 还好不是很严重,歇上一阵就好了。”
周宁看起来有些低落,“沈临川你那会说得对,爹一年年地会变老,这杀猪的活计不能一直这么干着。”
还好沈临川那会想着给家中买上头骡子,让他爹省上了不少的力气。
“好了好了,你现在和爹说家中如今不缺银钱,让他歇着他定是万般不肯的,不如等过了院试,到时候想想在镇上赁或者买上一间铺子,再招上两个学徒,爹也不用这么累了。”
周宁觉得如此甚好,“嗯。”
周宁一直觉得他爹无所不能,小时候还喜欢让自己坐在他脖子上玩,他是个小哥儿这剔骨割肉的手艺他会,就是不会这杀猪的手艺,他爹说没有小哥儿杀猪的,弄得血糊淋淋地遭人嫌弃。
周宁想他要是个小子的话,那他爹或许就不会这么累了。
沈临川哪里不知道他家夫郎所想,宽慰了几句总算看起来没有那么低落了,两人一道把院子外面的猪肉给弄回了院子。
“宁哥儿,周大叔闪着腰了?”
张小意拎着篮子过来了,里面装了几贴膏药还有一些盐酥花生,还是他爹回家熬膏药的时候他才知道的。
“嗯,还好不大严重,歇上一阵就好了。”
“我去瞧瞧。”张小意拎着篮子进了屋,“周大叔,可还好呀?”
“没事没事,你爹都瞧过了。”
“可得好好养养呢,周大叔我给你带了一些我弄得盐酥花生,你在屋里躺着无事的时候吃上几颗解解闷。”
“哎,意哥儿有心了。”
张小意帮着一道把膏药给贴上了,又坐在院中和周宁闲聊了几句,“最近我爹在镇上看铺子呢,想在镇上开个医馆,不如,我们到时候我们两家一道,还能串个门哩。”
周宁点了点头,“沈临川也这么说的,说过了院试再看看。”
如今离三月不过十来天,刚好他爹那会也修养好了,全家一道去县府赶考。
张小意咬了一口柿饼,“也是,万一沈临川考中了秀才,他要在县府读书,到时候说不一定你和周大叔都要跟着一道去呢,要不你和周大叔在镇上做生意,让沈临川自己去读书去?”
沈临川站在两人后面呵呵笑了起来,“张小意,谁让你拐带我家夫郎的,我家宁哥儿肯定是和我一道的,难不成和你一道?”
张小意没好气地翻白眼,“你能不能考中还不一定呢。”
“意哥儿,别这么说。”周宁扯了一下张小意的袖子,张小意立马举手投降,“好好好,是我失言,祝沈童生一举高中,不就是个秀才嘛,又不是考举子,一定能考中的。”
周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张小意又侧过头小声和周宁咬耳朵,“你家沈临川课业怎么样?”
“还成吧。”
周宁也不大懂这学堂里的事,去年和许掌柜一家吃饭的事后,许掌柜的说沈临川课业挺好的。
两人坐在院中说了一会儿闲话,看见有的人家飘起了炊烟,张小意也拍了拍手上的酥皮渣子起身了,“我先回家做饭了。”
张小意坐这一会儿吃了好几块枣泥酥皮点心又来了两块柿饼,这会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甜腻腻的。
起身往往厨屋一看,宁哥儿家的厨房也飘着炊烟的,沈临川正挽着袖子切菜呢。
啧,这沈临川虽然继承不了周大叔杀猪的手艺,但对宁哥儿却是极好的,乡下汉子有几个乐意围着灶台转的。
送走了张小意,周宁也进厨屋帮忙,只见案子上的菜已经切得整整齐齐,沈临川做饭不喜欢乱糟糟的,都是先把菜给切好摆好,就连那萝卜丝都恨不得朝着一个方向摆。
周宁过来往灶台下添了柴,两人一个烧火一个做饭,都没有说话,只有灶底木柴燃烧发出的哔啵的声音,还有菜倒入热油中的刺啦声……
周宁抬起了头,白色的雾气下沈临川的面容若隐若现,周宁托着下巴看了起来,沈临川白,跟铺子里上好的羊脂玉似的,鼻子高挺,眼睛带着笑的时候很是多情,嘴唇有些薄。
周宁想起村中老人说过,相看男子的时候不要找嘴唇薄的,薄情,周宁不觉得,沈临川就不是,还好有沈临川在这。
沈临川见他家夫郎又在发呆呢,笑了起来,“该端饭了,走,吃饭。”
“哎。”
周宁帮着一道把饭给端了出来,蒜苗炒猪肝,荠菜鸡蛋,还有一瓦盆子的猪筒骨萝卜汤,一看就是专门给他爹补身子。
“爹,吃饭了。”
周宁去东屋喊了一声,一看他爹坐在那吃盐酥花生呢,“爹,张郎中不是让你这三天躺着吗,怎么又坐起来了。”
“我,我这不是想吃两粒花生。”
“那躺着也能吃呀。”
周宁下手扶着他爹出来,沈临川也过来扶住另一边,周大哎了一声,“不就是扭到腰了,哪里还用人扶呀。”
“爹,你可得听宁哥儿的话,宁哥儿要是生气了我可哄不好。”
“成成成,吃了饭就躺着去。”
周大还真怕他家哥儿生气了,想起小时候他家小哥儿生气的时候怎么哄都哄不好,抓都抓不住,滑不溜秋的,跟那稻田里的泥鳅似的,握着小拳头气得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周大想到这不由想笑,又想到他小爹没了之后,他家哥儿好像很少撒娇生气了,哎,他这个爹当得不合格,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家哥儿已经能拿着刀在肉摊子前忙自己割肉了。
还好还好,这哥儿婿找的好,他家哥儿不时地流露出小时候的倔脾气,刚看见自己坐那,那脸又不自觉地气鼓了起来,跟小时候一样。
周大老实听话在家歇下了,第二天沈临川套上了骡车,两人一道把做生意的东西都给搬到了车上。
临走的时候周宁不放心又往他爹屋里跑了一趟,“爹,我和沈临川走了,你没事躺那别动。”
“哎哎哎,知道了。”
沈临川也笑了,他爹可不敢不听宁哥儿的话,他家夫郎一早就忙活了起来,给他爹床边放了一些茶果子,又热了茶水,就怕他爹嫌没事干乱动。
周宁出来坐在了骡车上,沈临川赶着骡子走了,这会儿日头还没露头呢,两人走得早,想晌午的时候就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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