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不欲与孙世平计较,把装银子的包裹丢在了地上,“我大哥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大哥偷东西,你也是那贼窝里出来的,你说巧不巧,你那哥哥偷就偷呗,偏生偷到了我们孙家的头上。”
沈临川站在院中不在说话,孙世平觉得无趣,叫人把沈大哥给拖了出来。
只见沈大哥身上的短褐都渗着血迹,是鞭子抽打过的痕迹,整个人昏迷不醒,沈临川紧紧盯着孙世平,“你敢私下用刑!”
“不过一个小偷罢了,那玉器可是在他身上翻到的,大家伙可都是看见的,我还能冤了他不成。”
沈临川扶起了地上的沈大哥,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头升起,“大哥,我们回家。”
“慢着,你说走就走了,啧,没想到你一个泥腿子竟然真拿得出一百两银子。”
孙世平好不容易拿住了沈临川,自是不肯轻易放他走了,那日中秋赏花宴上,周大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御酒,害得自己不仅被父亲责罚,还在家中抬不起头!
“你想怎么样。”
“沈临川,你家不是爱喝酒嘛。”孙世平抬了抬下巴,地上放着一坛子酒,“那酒你喝完了,我就放了你两走,便宜你们了,要是入了牢狱了,少不得脱层皮呢。”
从孙家让拿银钱赎人他就知道,这件事是冲着他来的,他大哥只是受了无妄之灾,孙世平不想把这件事闹大,这才让自己过来赎人。
沈临川放下了昏迷不醒地沈大哥,古代酒水提纯度不高,但一坛子白酒下去也顶上好几斤白酒,沈临川虽然酒量不差,但喝这么多下去也不敢说没有事。
孙世平抱着胳膊倨傲地抬头,“喝呀,这坛子酒给老子喝干净了!”
沈临川席地而坐拿起了碗,像和白水似的一碗一碗灌了下去,刚开始只是口舌发麻,几碗下去抑制不住想吐,别说喝酒了,就是几碗白水下去人也恶心想吐。
大半坛酒下去沈临川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抑制不住地恶心想吐,胃里也火辣辣地烧得慌。
一旁的小厮怕闹出人命了劝道:“少爷,差不多,再喝下去可要出人命了。”
“喝!老子还没见过喝酒喝死的呢!”
沈临川一手扶着坛子才没有失态,另一只拿碗的手微微发抖,酒精上头让他感官都放大了不少,没有屈辱没有痛苦,仿佛一切都要成了空白,只是孙世平他是不会放过的,他大哥不能平白被打得半死。
沈临川握紧拳头又喝了起来,又几碗下去一坛子酒见了底。
沈临川扶着地面站了起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孙世平,孙世平有些被吓到了,“沈,沈临川,这是你活该!愣着干什么,快给弄出去!”
两个小厮赶紧上前扶人,一个一个给扶了出来,等人走了周有成才出来,看着沈临川面色苍白的样子,周有成面露快意之色,他沈临川也有今天。
“孙少爷,他沈临川就是活该,我呸!”
孙世平合上了手中的折扇,“不会死了吧。”
“一坛子酒而已,怎么会死,不过是难受上几日,和他落了孙少爷你的面子比,还差得远着呢。”
第99章
孙世平哼了一声, 沈临川在书院就和自己不对付,他那个杀猪的爹又害得自己丢了如此大的面子!
周有成小跑捡起了地上的银子,“啧,没想到那沈临川手上竟然有这么多银钱。”
还想难为他一番呢, 没想到这银子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拿出来了。
周有成谄媚地捧上了银子, “孙少爷。”
“多亏你出了这么个好主意, 赏你二十两,剩下的,留着喝花酒。”
周有成笑着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二十两银子,足够他在县府立足了, 他是不会回去的,他周有成要接着读书, 日后风风光光地回大杨树村!
啧, 可惜了,只让那沈临川喝了一坛子的酒,若是这次喝死了就好了,那就是孙世平的事,和他周有成也没有什么关系。
沈临川强撑着没有失态, 出了院门才吐了出来,那小厮也吓得不轻,“沈相公, 我送你出去。”
沈临川吐得厉害,隐隐都吐出了血,小厮赶紧把人往外面送。
周大和罗青山在外面等急了,周大生怕有个三长两短,踱步就要闯进去, “滚开!”
几个小厮拦不住,周大刚进了门就看见两个小厮一人背着一个往这边走呢,“临川,他大哥!”
罗青山也赶紧过来了,接住了沈临川,沈临川身上酒气冲天,“怎么回事!”
小厮脱了手忙走开了,罗青山背上了沈临川,一旁的周大也背上了沈大哥,两人看起来都不大好,周大叹了口气,“欺人太甚!”
两人忙背着人走了,也没有回家直奔着张家的医馆而去了。
张小意今儿刚定了亲事,正高兴着呢,他爹在前面给人家看诊,张小意帮着一道抓药方,时不时地乐出了声。
周大背着人慌忙进来了,“张郎中,快给瞧瞧。”
张郎中忙起了身,一个身上都是血,另一个浑身酒气昏迷不醒,“快放床上,意哥儿,过来帮忙。”
“哎!”
张小意也跑了过来,“青山,这是怎么了这是,刚还不好好的?”
晌午刚在他家吃了饭,这才多久呀,转眼就一下伤了两个,罗青山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
张郎中给沈大哥上了金创粉,又给沈临川催吐,几针下去总算是吐出了不少的酒,又赶紧写了方子让张小意去后院熬药,罗青山也下手一道帮忙。
“怎么了这是?”
“孙家诬陷沈家大哥偷窃,要沈临川拿了银子去赎人,临川兄怕是被为难了一番才给放了人。”
“那孙家和周沈两家有什么仇怨啊,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罗青山已经猜出了一二,若是周大叔知道了怕是心里不好受,也就没和张小意说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出了,何必再多牵扯个人呢。
沈临川灌下碗汤药依旧没醒,一下子喝了一坛子酒着实伤身,醉也得醉上半天,沈大哥倒是比他先醒,看见躺在他对面的沈临川也是吓了一跳,“临川!”
周大忙宽慰道:“临川他醉了酒,张郎中说修养上几日,他大哥,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让张郎中看看。”
沈大哥摇头,“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临川他这是怎么了?”
周大给说了,应该是去接人的时候被孙家为难了。
沈大哥更是不知道周家和孙家的恩怨,就连周大都不知道,那日和他比射箭的学子他压根连名字都没记住。
沈大哥只当沈临川被自己给牵扯了,深深叹了口气,“那孙家分明是污蔑,我正在做工呢,好好的突然说家中一块玉佩丢了,几个做工的人身上都给翻了,不知怎的就落在了我身上。”
沈大哥来了县府之后,就去码头那边接一些散活,那地聚集了不少的手艺人,木匠漆工泥瓦工,谁家要是想打家具了或者修补门窗屋顶这些了,就会来这边找人。
沈大哥刚开始也是只能零零散散接上一些小活,后来巷子里的人家知道他是个木匠,也渐渐能接到一些打家具的大活。
这日来了个管事模样的人,说要几个木匠去家中修理门窗这些,沈大哥也去了,活儿干得好好的,哪知道突然这祸端就落在自己头上了。
沈大哥也冤屈呀,但玉佩确实是在他身上找到的,他有理也说不清,还不分青红皂白地被那家小厮给毒打了一顿。
周大也不信沈家大哥是那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定是那孙家蓄意陷害,这家中一下子伤了两个人,瞒是瞒不住的,眼瞅着天色也不早了,家中那边肯定也急,周大就托了罗青山去沈家告知一声。
沈大嫂在家中急得不行,沈虎子和沈小鱼两个小的不知道发生了啥,也不敢跟往日似的嬉闹了,沈大嫂装作没事的样子笑笑,“虎子,咋不跟你弟弟去巷子里玩了,娘给你们铜板,一会儿去买些糖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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