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给应了下来,“成呀,那到时候约上个日子, 我们去茶楼喝茶。”
许知凡这才不闹着玩了,“哪里真能让你请呀,我来请,我爹这几日正高兴着呢,我要是一说请你喝茶呢,他一准是给银子的,而且还不会给少了。”
许知凡朝着沈临川挤眉弄眼,“到时候我还多一些私房钱。”
众人都被许知凡逗笑了,就连其他学堂的两位秀才都围坐了过来,周有成抿了口茶水坐在一边谁也不搭理。
许知凡小声和沈临川蛐蛐,“他怎么今年也考中了秀才?”
“你今年不也考中了?”
“那不一样,要不是你逮着我可命的学,我今年呀悬,你看我这不就是个尾巴,差一点就掉出去了。”
另一个同窗说道:“知凡这次能考中秀才也是你自己努力了。”
许知凡又得意了起来,“那是,半条命都快没了。”
周有成坐在一边听着这话却格外的刺耳,这一众秀才里就数他名次最低了,整个开平县的最后一名,许知凡说自己是个尾巴那不是故意刺自己的!
周有成端茶盏的手指都捏得发白,凭什么一个个都来欺辱他!
许知道要是知道他本一句无心之话,落在周有成的耳中却成了取笑他的话,许知凡定会说上一句周有成小心眼。
这届清河镇的秀才年岁都不大,最大的就是另一家学堂出来的秀才,看起来老成了不少,一行人都是同届的秀才,那就是有同年之谊了,众人互换了名帖,同年又是同乡,日后少不得相互照应。
周有成也和其他两位学堂的秀才换了名帖,自家学堂的倒是一个没换,这些人平日里都和沈临川交好,处处看不起自己,若是自己有一日飞黄腾达了,何必看顾他们,哼。
周有成拿出名帖互换的时候,就连许知凡都准备好了自己的名帖,只等着周有成过来了和他互换,虽然两人平日里不大对付,但面上还是得过去,谁知道人家压根没想着他们换。
许知凡气鼓着脸把名帖又塞到了袖子里,其他几位同窗也面面相觑,按理说他们一个学堂的,更应该亲厚一些,怎么周有成和外学堂的都换了名帖,就没和他们换呢?
另外两人搞不懂哪里得罪了周有成,也只能把名帖给收了回去。
一时间包房里的气氛有些尴尬,门吱呀被推开了才打破了沉寂,王老夫子背着手进来了,王老夫子在清河镇很有声望,不单是德高望重的夫子,人家还曾做过县令,就算是一会儿镇令大人来了都得奉为上座的。
一众学子纷纷行礼,“王老夫子安。”
看着自家学堂今年出了五个秀才,也算得上是硕果累累了,而且还出了案首,惹了不少人的羡慕,王老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都来了。”
众人扶着王老夫子坐在上座,有端茶的有捧果子的,对王老夫子很是敬重。
王老夫子拍了下沈临川的手臂,“不错,不错,老夫也没想到你能成了咱开平县的案首。”
沈临川嘿嘿笑了一声,“多亏了夫子的教导。”
王老夫子也没和沈临川明说,沈临川的学识不差,人又机敏,每次学堂小考的时候他多借着沈临川字不好看为由给压到二三名,就是怕这小子夸多了飘起来,倒是没想到竟然给他挣了个案首。
王老夫子压下了想笑的嘴角,“戒骄戒躁,不过才是个秀才,老夫也年少的时候考中了秀才,这不也才头发花白了才中了个举子,还有你那字,回去了还得苦练一番才是。”
“是,学生记下了。”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行礼说记下来,王老夫子一一夸赞了两句,轮到许知凡的时候,许知凡立马支棱着耳朵听,王老夫子知道许知凡这次能考中是下了功夫的,“知凡这次是努力了的。”
许知凡笑得不值钱,“多谢夫子教诲。”
轮到周有成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只说让他日后勤加用功,修身养性,周有成恭敬地应下了。
就连其他学堂的学子也想过来让王老夫子鼓励一二,王老夫子也都一一赞了两句。
沈临川拎过了篮子食盒,“老师,这是我家夫郎弄得一些吃食。”
听见沈临川提起周宁,王老夫子笑了,“你家夫郎我也有一阵没见过了,你爹呢,我听门房说也是好一阵没做生意了。”
“我爹他前一阵扭到了腰,歇了半月又送学生去县府赶考,这才有一阵没出摊子了。”
“原来如此呀,你爹和夫郎都是厚道人家,你可不许欺负你家夫郎,日后也得多孝敬你爹。”
“学生谨记。”
沈临川正经完又笑着说一些闲话,“我爹非要让给夫子您带上一些精细的点心华贵的布匹,怕我失了礼数,我瞒着他说买了买了,老师你可不许在我爹面前说没买,要不然,我回去少不了一顿埋怨哩。”
“好你个沈临川。”王老夫子被逗得笑了起来,“少拿那些东西,我也不爱,就这咸鸭蛋什么的我就喜欢。”
看着沈临川和王老夫子如此亲厚,周有成有些嫉妒,凭什么好的东西都紧着沈临川!
众人说笑了几句,其他两个学堂的夫子也过来了,一个是冯如诲,另一位沈临川不认得。
过来也都是先和王老夫子见了礼,一群人也就王老夫子的辈分最大了。
沈临川也和冯如诲行了礼,“学生沈临川见过冯夫子。”
虽然沈临川不大待见冯如诲,但也是这么些年的师生之谊,宁愿礼数做全也不让其他人说他失了礼数。
冯如诲不冷不淡嗯了一声,当初沈临川来学堂闹,他放了狠话要让沈临川在镇上没有学堂可念,他是知会过其他学堂的,谁知道他竟有本事进了王举人的学堂,更是中了今年的案首!
一个跟着赵四儿几个浪荡子弟的狗腿子吧,没想到竟然有一日越过了自己。
一个不到二十的案首,和一个头发花白的秀才,谁都知道要是巴结的话该巴结哪一个,三年后两人还得一块赶考呢,想起这冯如诲更是憋屈了。
但他坚信自己能考中,坐在上座的王梅不就是一把年岁了才考中了举子,他冯如诲也能!
人都到齐了镇令也匆忙过来了,他是不敢托大的,上来先告了罪,说是被公务绊住了脚这才来迟了,又弯腰请王老夫子上座,王老夫子推拒着不肯,“镇令的席面,我怎敢做主座的。”
一番谦让镇令这才坐了下来,沈临川也是头一次见清河镇的镇令,是个年岁不少的干瘦老头,为人看起来倒是挺谦和的,听说也是秀才出身,家里给捐了个镇令。
但和秀才比起来,人家是有正经的官身,除了王老夫子,一屋子就数他辈分最大了,镇令举杯相庆,“今年咱清河镇的秀才一下子出了七位,又有个案首,就连我这个镇令都得了脸。”
镇令说了几句夸赞的话,又一一给发了象征秀才身份的名帖,上面盖了县府和县学的官印,每个人又一一给送了笔墨纸砚这些,沈临川得了刀上好的宣纸,沈临川很是喜欢,这纸好,回家了练练还能给他家夫郎画上副肖像画。
沈临川是一等的廪生,不仅能免去赋税差役这些,还能每月领上一石米,鱼肉盐醢这些一概由官中供给。
这待遇也就今年的头十名能有,剩下的十名是二等的增生,余下十五名是三等的附身,只得了入县学的资格,其他是一概没有的。
沈临川不仅有这些待遇,而且县令大人特意免了头三名的束脩,沈临川入县学可以说是免费,就连吃得都给包了。
听着镇令说这些等等好处,周有成越发嫉妒,若没了这沈临川,那在大杨树村他可是头一个秀才,都怪沈临川。
“哥儿夫,你之前还是冯夫子的学生呢,这酒也该敬一下冯夫子。”
冯如诲端酒的手顿了一下,如今他是秀才,沈临川也是秀才,不过人家是案首,他还真不敢拿乔。
镇令不知道这回事呀,那保书上写得是王老夫子的名讳,“沈相公之前还在冯夫子的学堂读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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