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又扫了一眼众人, 今年这批年轻人居多,还有上了年岁了,县令瞅了一圈了,想给自家小哥儿女娘找个俊俏郎君,只见那桂花树下穿宝蓝长袍的举子甚是俊俏, “那是何人呀?”
“大人,那是沈临川,三年前咱开平县的案首, 这次高中了第三名的亚元。”
县令摇了摇头,“怎么一个两个年纪轻轻就成了亲了。”
县府衙门举办烧尾宴呢,县令家的小哥儿女娘偷偷躲在花窗下偷看,你挤我我挤你,都想挑个俊俏夫君。
“哎, 你那那个站在爹身旁那个,我瞧着长得挺俊俏的。”
一旁的小厮说道:“小姐,那个孩子都会跑了。”
“那个那个呢,桂花树下那个。”
“小郎君,那个入赘给杀猪的了。”
几个小哥儿女娘急了,“怎么都成了亲了,那个呢,虽然相貌平平了些,瞧着还算顺眼。”
“那个头两年丧妻了。”
“怎么都没个好的,都怪爹,说什么要从举子里选,你瞧那长得俊俏的是个秀才的时候都被人家给抢完了,哪里还轮到我们呀。”
“哎哎哎,哥哥,你看那个青衣的怎么样?”
那小哥儿噘了下嘴,“若不是过来参加爹的烧尾宴的,我都以为是哪家的小哥儿呢,长成哪样,比我都好看呢,到时候一道出门了,人家是看我呀还是看他呀。”
几个小哥儿女娘捂着嘴笑了起来,纷纷埋怨他爹一个八品的县令看不上秀才,现在好了,那举子里长得好的都成了亲了,几个小哥儿女娘看了会儿热闹偷偷散去了。
县令招了举子过来,分别赏了东西关切了一番,轮到沈临川的时候赏得是一块砚台,“听手下的人说前两日有人为难沈举子,这等小事安排了衙役去办就是了。”
“多谢县令大人了。”
县令乐得卖给沈临川个人情,一个开赌场的混混罢了,抬抬手就能给捏死了。
县衙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过来了,黄主簿今儿也来了,看见人群中的沈临川心虚地朝他笑了笑,三年前因为周芳姐儿的事,两家有些恩怨,黄主簿庆幸,好在之后没有给周家使绊子。
天黑的时候屋里掌了灯,京城过来的主考的学政也过来了,按照惯例这一州府的解元落到哪个县,学政就会去哪个县庆贺一番。
这次南陵州的解元落在了开平县,主考官是名中年翰林学士,县令在他面前都得恭恭敬敬的,那名翰林姓吕,举杯说道:“希望来年能和各位成为同僚。”
谁不想高中进士呢,得见天颜成为天子门生,那可是多少读书人的殿堂级理想啊。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入了内阁那就是天子近臣。
烧尾宴热热闹闹举行到了半夜,周大早就赶着马车过来接了,沈临川也喝了点酒,走路有些不稳,和罗青山叶景兰一道出来了。
周大见他家哥儿婿出来忙赶着马车上前,沈临川喊了声爹,周大应了一声,“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家。”
周大招呼叶景兰也上来,“离得不远,先送了叶举子你回家。”
叶景兰道了谢说道:“干爹遣了小童过来接,怕是那小书童还没瞅见我。”
沈临川回头看了一眼,“干爹,景兰兄何时认了干爹了?”
“是童司业,三年前认下的,一直没有告诉沈兄罗兄,怕被人说童司业对我偏袒。”
沈临川拍了下叶景兰的肩膀,“原来是童司业呀,也是喜事一件。”
小书童赶着骡车过来了,叶景兰和二人道了别上了骡车。
周大也赶着马车走了,这二半夜的,周大不放心小石头一个半大小孩过来接人,就亲自赶着马车过来了。
沈临川吃了酒有些头晕,人也轻飘飘,揉着额头说道:“没想到景兰竟然和童司业有这么层关系。”
罗青山嗯了一声,“童司业夫妻伉俪情深,童司业虽然严厉,但不失为一个好父亲。”
“景兰他脾气软,有童司业护着谁还敢欺负他。”
叶景兰样貌生得好,刚入书院的时候被孙世平一伙人欺负,孤身一人挺可怜的,如今也算是有了家人了。
周大赶着马车回了家,屋里还亮着灯呢,周宁听见马蹄声就起来了,扶了沈临川下了马车,“喝了多少酒呀。”
“没喝多少。”沈临川笑了笑,“辛苦爹跑一趟了,早些歇息。”
周大哎了一声,“你两也早点睡。”
沈临川虽然喝得头有些晕,但没有醉,周宁扶着人进了屋,沈临川也乐得讨他家夫郎关心,搂着他家夫郎黏黏糊糊地说头晕。
周宁是个直心眼听沈临川这么说以为他难受,忙起身要去倒茶,沈临川拉住了他,“骗你的。”
周宁给沈临川揉了揉太阳穴,“可哪里难受,我去给你煮些面出来。”
周宁记着沈临川之前被孙家灌酒伤了胃,其实早就养好了,但那次着实吓到周宁了,从那以后就不让沈临川喝酒了。
这次参加烧尾宴,周宁怕沈临川吃了酒胃里难受,就一直等着沈临川回来。
沈临川抱着周宁不肯让他走,“我没事,你看好好的,不是说让你帮我脱衣裳,快些脱了衣裳睡觉。”
沈临川抱着他又啃又咬的,周宁也有些意动,沈临川惯是个会顺干爬的,抱着人给压在了软榻上,“今儿月亮不错,我们赏月。”
沈临川压着他家夫郎赏了半晌的月亮,周宁就算是个身强的小哥儿也经不住沈临川这么折腾,一会儿要腰低一下,一会儿要腿缠上去的,着实有些难伺候了些。
沈临川哄着换了好几个姿势,周宁也惯着他,闹到鸡叫了才又滚到了床上。
周宁脸皮有些薄,但好在周大一早天不大亮就去了铺子了,周宁这才放心睡到了日上三竿。
两人相拥而眠,周宁被啃得一身印子,睁开眼见日头都照屋里了,披着衣裳就要起来了,动了一下脸都红了,昨儿折腾得太晚了也就没收拾,床榻都湿了一片。
周宁一动,沈临川也醒了,拉着周宁要在睡会,周宁不想睡了,昨儿塌了半天的腰,腰现在都是酸的,“你睡,我起来做饭去。”
沈临川哪里肯的,要睡也是他家夫郎躺床上,怎么反倒他跟个娇小哥儿似的让他家夫郎伺候,沈临川也起来了,他本来就白,身上留了印子格外的明显,腰上现在都还有两道红印呢。
周宁看得面红不已,脑子都烧得有些晕晕乎乎的,那印子分明是他昨儿腿留下来的。
周宁慌忙出去了,“我,我去烧水。”
沈临川现在浑身舒畅,考中了举子也得以喘口气,只等一年后的春闱,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刚好今儿去把方家的田庄给过过来。
两人吃了饭歇了半晌,一道去肉铺子里找周大,又叫上了房牙子,几人一道去了田庄。
路过赌庄的时候只见上面封了封条,房牙子知道若不是沈临川这次高中了举子,这赌庄哪里能这么轻易给封了。
如今沈临川高中举子,房牙子更是谨慎了,心里早没了之前的小九九,还好那时候没有诓骗沈临川,要不然他差点饭碗不保。
沈临川一行人乘着马车去了方家田庄,一早周大就去钱庄取了银子,五百两的现银,五百两的银票。
沈临川和周宁盘算了一下,这些年家中主要的收入就是蚊香清凉膏生意,还有他爹的猪肉铺子,一个月能有个三十两的收益,这笔钱他们不要,就都是他爹周大收着。
另外还有家中的酱菜铺子,一个月也有个二十两的收益,两家一人一半,抛去本钱,酱菜铺子这三年也有个二百两。
头两年蚊香和清凉膏的生意最好,今年收益就差了一些,市面上多了不少差不多的蚊香清凉膏,如今一道夏天,各家各户哪有不点蚊香的,小商小贩拎着篮子沿街叫卖,便宜又好用,早已成了夏日必不可缺的家常东西。
一圈盘算下来,不算猪肉铺子,这些年一共积攒了一千八百两的,买田庄去掉一半,另外还要修缮庄子添置家具这些,少不得要一二百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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