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两日添置了些东西,总算是弄齐全了, 沈临川也去白鹿书院给送了名帖,特意问了下许知凡有没有过来,得知前两日已经过来挂了名了,沈临川点了下头,也不知道许知凡现在住在哪, 等过几日来书院碰上了就知道了。
沈临川是一等的廪生,束脩膳食都免了,他一个月有一石的米能领,要是吃不完到了月末了还能折给他,书院的儒生袍是要花二两银子买的,交了银钱领了衣袍就能回家去了。
那帮沈临川办入学的是个老儒生,不时地扫上沈临川一眼,今年的案首倒是挺年轻的,正是春风得意的好时候,可惜他如今五十有四,还只是个老秀才,靠着家中捐了些银钱才在书院谋了闲职。
沈临川拿好了他的两身儒生袍就扭头准备走了,刚踏出屋门迎面就撞到了一个穿着很是富贵的学子,那学子忙拱手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没看清人。”
“无妨。”
见沈临川手上抱着新儒生袍,那白胖的男子哎呀了一声,“这位兄台可也是今年中了秀才的,我们是同年,我正忙着过来办入学呢,不小心就撞到你了。”
沈临川朝他点了点头,“在下沈临川。”
那男子本就不大的眼睛亮了起来,“哎呀,你就是沈临川呀,咱开平县今年的案首呀!我叫钱大志,以后有啥事尽管给我说,我家在开平县还算有几分薄面。”
“多谢了。”
“不谢,不谢,以后都是同窗了。”
沈临川先行离开了,那钱大志眼睛盯着沈临川呢,哎呀,这可是今年的案首呀,张榜的时候他特意让小厮看了,这沈临川是乡下出身的人家,那家境想必没那么殷实。
他家钱家粮食铺子在南陵州府可是数一数二的,听说白鹿书院是南陵州府顶好的书院了,他还使了些银钱,这才能进来了。
他们钱家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了,若是能跟这清贵人家结交一二就好了。
沈临川办好入学就回去了,不愧是百年老校白鹿书院,里面修缮得很是清净雅致,往来学子皆举止有礼,不时地能看站在树荫下诵读的学子。
沈临川很是喜欢这里的氛围,有一种突然进了高校的感觉,听说这白鹿书院收学生极为严苛,尽管你得了这入县学的资格,若是通不过考核的话就会被劝退。
听刚才的给自己办入学的老夫子说,书院每个月有月考,每季度有季考,若是一直是最后几名就会被劝退了去。
也就他们开平县人有优待,只要考中了秀才就有入这白鹿书院的资格,其他县的人若是想进这白鹿书院,那学识要好才能进,但能不能留下来就靠自己的本事了,可是说是竞争激烈。
周宁今儿是跟着一道过来的,沈临川原想着和他家夫郎一道进来转转呢,谁知道书院平日里不许外人进来呢,周宁只好留在了外面。
山脚下有个小市集,周宁等沈临川的时候闲着没事就转了起来,这地儿多是卖笔墨纸砚的,还有一些卖小吃食儿的,还有几个零星卖菜的,一问都贵得吓人。
那韭菜在乡下两文钱一把,来了这都得五文钱,鸡蛋也贵,一个鸡蛋竟然七八文。
沈临川找到周宁的时候,他正盯着人家的鸡蛋看呢,那卖鸡蛋的妇人正喋喋不休和他说话呢,“这鸡蛋哪里贵了,只要八文钱一个哩,这书院的伙食不大好吃,鸡蛋抢手着呢。”
“宁哥儿。”沈临川笑着喊了一声,周宁走了过来,“沈临川这地儿东西可真贵,就连鸡蛋都值八文,幸亏咱家的鸡都带过来,也省得买鸡蛋了,都留给你补身子。”
“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别省着,如今家里也不缺银钱。”
“我知道的,咱家的鸡现在精神头都不好呢,得赶紧伺候好了给你下蛋吃。”
“好,听你的。”
两人今天是走过来的,离得不算远就当是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了,如今天光正好,树木也生得郁郁葱葱的,白鹿书院藏在半山腰更显得雅致了。
如今一切安排妥当,只等着几日后入学了,家中暂时没有什么事宜,就是周大有些急了,原是托了那房牙子帮自己找铺子呢,谁知道一直没个信,周大空了索性背着手自己去集市上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能租的。
现下几日闲着无事,沈临川就和周宁一道练练字,周大则喜欢去外面转转,忙碌了这些年了突然闲下来他浑身不得劲的。
别说他了,就连周宁也觉得这县府不如家中自在,还是乡下好,院子大,无事了还能种菜或者去地头转转,一身的劲儿没处使,每天家中的活儿也就是做个饭,等沈临川去了书院了,他更是闲着没事了。
“静心,字都写错了。”
周宁微微皱眉又哎了一声,“沈临川,我想去找个活计,在家也太无聊了些。”
沈临川也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沈临川不觉得家中的夫郎妇人应该围着男子转,有自己的事业也挺好,他也不想拘着周宁,他家夫郎也是个闲不住的,在家中没两日就会觉得厌烦。
“不知道,去外面给人家做帮工或者卖个小食都成的,我力气大,寻常小哥儿女娘做不得的,我都做得动,就算是看家护院也是使得的。”
沈临川笑了,“让你去看见护院我可舍不得,伤着了可怎么办,不如先做个小食儿,也不用租铺面,等咱爹铺面了弄好了,到时候或许能隔出来一些给你做小生意。”
周宁眼睛都亮了,“成,那我想想做什么。”
周宁字也不写了,托着下巴在想做什么小食儿好呢,若是做那些需要生火的还要租个小摊位,还不如先做些能拎着篮子卖得小食儿呢。
“卖窝头怎么样?”周宁觉得自己力气大,揉面和面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沈临川夸他做得窝头暄软蓬松,到时候他拎着篮子在集市小巷子了转这卖,说不定也不错呢。
“好呀,我家夫郎做得窝头比咱镇上铺子里卖得都好吃呢。”
周宁来了兴致,“而且我做得豆酱也好吃,到时候可以送给人家,还有大嫂教我做得油酱菜,我可以做上一些,说不定也有些要呢。”
沈临川鼓励道:“在咱们老周家,我家夫郎可是顶梁柱呢。”
周宁点头,“我力气大,你安心读书,供你读书我是供得起的。”
沈临川乐了,“好好好,那我可要好好吃吃这软饭了。”
他们来县府已经四五日了,周宁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个喜动的,不像沈临川能坐在那翻上一天书都不觉得无趣的,时间久了难免觉得一身的劲儿没地儿使。
夜里吹了灯缠着沈临川缠磨,心里想着反正最近几日沈临川读书不那么辛苦,他努努力说不定早早揣上崽了。
周宁也不觉得累,按下沈临川就扒起了他的衣裳,只是他屋中的床经不起两人折腾,动一下都吱吱哇哇晃了起来,周宁听得耳朵根都热了,“算了,睡觉吧。”
别到时候吵醒了他爹,到时候他就尴尬了。
沈临川被吊得不上不下的哪里肯的,“好宁哥儿,你想要我命啊,去下面。”
周宁不肯,“不要,睡觉吧,把床修好了再说。”
沈临川被逼得一头的汗,咋了,这床是有结界啊,这事非得床上办啊。
沈临川边亲边哄,“一样的,一样的,你不想早点揣崽了,耽误了这会儿怕崽自己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周宁被哄得有些意动,被沈临川给哄下了床,哪知道沈临川那么多花样呀,周宁憋得脸都红了,沈临川什么时候劲儿这么大了,托着自己半天了都不嫌累的!
沈临川吃了个心满意足,就知道他这傻夫郎好哄,自己说上几句软话,再撒撒娇,什么都由着自己,他家夫郎最是吃这套了。
两人睡到了日上三竿,耳边又传来了吵闹声,沈临川皱眉,这宋家怎么日日都这么吵闹,这次不仅宋婆子的声音,还多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我起来看看去。”
周宁也睡眼惺忪坐了起来,里衣松松款款地挂在肩头,身上都是被沈临川啃出来的红印子,周宁打了个哈欠系衣带子,低头一看自己一身的印子不由耳根泛红,沈临川怎么就是改不了爱咬他的毛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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