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宅院大虽大,可围墙矮又偏僻,到底是容易被人盯上。
魏承想了想也道:“靠山宅怕是不好买。”
幽州城富户多,山庄也是一个钉子一个铆。
他又道:“城郊若是有靠山宅,咱们也可以去瞧一瞧。”
“可是府学在福北街,哥哥每日进城出城,怕是会忒过劳累。”
“你我从茂溪村到凤阳镇每日来回要行至两个时辰,这些年来咱们都风雨无阻挺过来了,如今城郊距府学骑马坐轿也不过两刻钟,哥哥哪里会劳累?”
魏承笑道:“再者城郊地多,你不是还想着大举养参,茂溪村的参庄要养一批,幽州的田地不输茂溪山,窝风向阳之地也有许多,咱们若是能选上一处不错的庄子,也可以试一试,眼下杏儿和灰崽都要接过来,过不了多久那株小野参怕是也要跟过来。”
魏渝点点头:“我倒是忘了小野参是个缠人又难管的小家伙。”
又忍笑道:“咱走时它还在入蛰,若是醒来发现咱们一去半年才归家,怕是不乐意给我好好养参呢。”
选庄子的事就这么定下,兄弟俩也不墨迹,背上银罐就直奔庄宅牙行。
牙人王七一见着他们就满面惊喜:“恭喜魏掌柜,贺喜魏掌柜,我可是早就听说昨儿你们铺子一开张,那稀罕山货就被城中几大商户抢光了,现在大街小巷都有你们家的幌旗,不少人拿着幌旗来找我打听你们的住处,想着要与你们预货呢!”
“昨儿忙了一天,今儿我们兄弟先歇歇。”
魏家兄弟与王七客套几句便说明来意。
王七沉吟一会儿:“城郊的靠山宅,倒是有两座,这银钱怕是要三百两往上了,不过我也不能与你准话,今儿我跑两趟去问上一问,若是有人愿意卖,我再去东街宅院寻你们。”
“如此便有劳七哥了。”
魏渝将两锭银子悄悄塞到王七手里。
王七左右看看,回手握紧:“两位放心,我定会为你们寻上最好的靠山宅。”
魏渝笑道:“小子心疼七哥劳累,无论成否,都有重谢。”
王七眼珠一亮,心道这也是个小人精。
这幽州城有热闹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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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魏家兄弟定下两桩大事。
一是孔少爷邀请魏家兄弟去福人居坐席,席间预下了五百张银鼠皮子,交了定钱二百两。
今儿这孔少爷说话雷厉风行,一点也没有那日的犹豫迟疑,想来这两日没少受人指点,说话做事留三分余地,倒是让魏渝有些好奇这孔少爷背后的人了。
二是庄宅牙行传来好消息,王七带着魏家兄弟看过两处靠山宅。
第一处宅子宽阔,山地却寥寥;第二处是栋二进宅院,“日”字布局,前后由着一栋青色垂花门隔开,不过后宅的山地却很是宽阔,听闻这处宅院的主人是位举人,家中父母好种良田果树,不过这位举人如今已去蒙城做官,宅院因着位于远郊,宅大于田,寻常人家不乐意买。
谁闲着没事买林中地?
魏渝倒是个小迷信,一听到这是举人老爷曾经住过的宅子就两眼放光,忙道:“这不是巧了,我哥哥很快也要考举人了,我们沾沾这位官人的喜气!”
二话不说就定下这栋靠山宅。
魏承想劝一劝都插不上嘴,只得摇头笑笑,任由自家小罐罐吭哧吭哧为他花钱买“学宅”。
足足花去四百两银钱!
这些日子未传来茂溪村猎户队的消息,铺中山货和公羊卖尽,他们也只接了孔家的预货。
府试在即,魏承安心在东街读书,罐罐便整日带着死契护院往新盘下来的靠山宅里跑。
宅子多年不主人,里里外外多要重新修缮。
还要给杏儿和灰崽给林坡盖建个小屋,里头放了不少虎头毛球,想来它们应当会很喜欢。
“哥哥?”
魏渝提着湿淋淋的小土筐进来:“你瞧瞧这是什么?”
魏承放下手中的书一瞧,笑道:“鱼?”
罐罐神神秘秘点头:“我今儿从靠山宅骑马归家,便见着一老妪沿街叫卖鲤鱼,就这么一条偏偏叫我赶上了!”
“我一想着鱼跃龙门,岂不是老天爷在暗示我哥哥府试必中?”
魏承哭笑不得,提着活蹦乱跳的鱼筐往柴房走:“花多少银钱买的?”
罐罐有点心虚:“没多少银钱。”
见着兄长看过来,又道:“六十六文,六六大顺,吉利么。”
魏承笑道:“莫慌,不过是府试,哥哥能应付得过来。”
“不要杀这条鱼!”
罐罐拦着他:“哥哥明儿就要府试,等府试过后再杀!”
“天都热了,这鱼留不住三日。”
魏承挽着袖子利落杀鱼,回头看一眼他:“给你做酸酸甜甜的鲤鱼吃?”
“真拿哥哥没办法。”
罐罐掐着腰,有些心痛的指指点点道:“要多放些糖哈!”
魏承挑眉:“都听你的。”
再大也是个小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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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试在四月二十五。
连考三日,主考帖经、杂文、策论。
前者并无难处,策论便要让学子阔谈政见时务,比第一场县试要求多些。
三日后,魏承有些疲倦的从考院出来,离着老远就听到一声激动的“哥哥!”
他转眼去瞧,笑容渐渐扩大。
罐罐身边竟跟着数日未见的杏儿和灰崽!
灰崽好似又……圆润几分?
第125章
眼见着杏儿和灰崽直奔着人群当中的魏承跑去, 罐罐眼疾手快扯住灰崽后脖颈的一簇小奶毛:“莫要乱跑。”
果不其然,黑狼见着灰崽不跑,它也乖乖停下。
他看一眼立在身侧的云风:“把他们带到马车上去, 眼见着城门未关, 咱们今儿回魏庄住。”
“是,小东家。”
魏渝三两步跑到兄长身边, 欲伸手去拿那书箱却被魏承挡了回去, 他笑道:“里头全是汗巾, 脏。”
府试连考三日, 需考生夜宿狭隘考棚,尤为难捱的是不准点烛, 官府怕得生了火灾,闹出人命。
罐罐还想去拿:“我不嫌弃哥哥脏。”
魏承却淡笑着牵住他的手:“远远见着灰崽和杏儿我都怕是自个儿眼花,可是猎户队来了?”
“来了来了, 还有镖局的几位师兄和叔伯。”
罐罐脸上泛起笑意:“哥哥猜还有谁来了?”
魏承想了想道:“可是你豆苗哥?”
“正是!”
罐罐乐道:“我本想着将铺子撑大些再唤豆苗哥来,却不成想他此次竟然主动跟着三郎哥和李猛来了!不过豆苗哥能来对咱可是好事一桩,咱铺子这段日子可是有得忙了!我见着三郎哥这次足足带来五匹车马的货,我大致瞧上一眼,里头猎货山货竟比我想象得还要多……”
他又一叹,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后来我一问才知道这些猎物大多数是杏儿和灰崽没日没夜在山上猎到的,为此杏儿和灰崽身上都添了伤……”
魏承也很是动容, 心疼道:“它们是真念着我们, 那些伤可都严重?恢复如何?”
“我得知此事后抱着两个小狼里里外外检查一圈,发现它们身上的伤虽说早已痊愈,可不知被什么野兽撕咬的疤很深很长,我想着它们当时肯定疼得厉害。”
经此一事,他是真不忍再将杏儿和灰崽丢在家中了。
罐罐提起这事便有些眼热, 又道:“我听三郎哥说在家中云夫郎和莫夫郎日日帮着它们上草药,可这俩小狼伤还没好多久就又偷偷跑到山上捕猎,三郎哥闻之实在不忍,便大着胆子将它们带了过来,这一路上两头小狼不仅没伤人还帮着猎户队和镖局驱赶几回狼群。”
兄弟俩上了马车,胖成灰球小玩意儿就扑了过来,像是黏人恋主的小狗般啃咬罐罐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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