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志气的发狂,在家里大喊大叫骂魏承除了会攀附旁人还会些什么?
在老魏家一家人眼里,从来只觉得魏承无才无能,有能耐的只是魏志。
这整个茂溪村谁不知道魏承不过是养了个崽子才让他转了点运,如果没那个崽子那魏承如今不知道要过的有多惨!且说那崽子若是一开始就被他们养了,这好运气没准是他们的?
没想到气昏头的魏志竟然背着他们,就将那毒蛇和几条小蛇一道扔在了魏承家的小院里。
她乖孙志儿也是机灵,走了一条偏僻的山路,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将蛇倒了进去,那装蛇的袋子也被闻声而来的魏二年处理了去。
万万没想到竟然被魏承逃过一劫。
魏二年憨厚面容上露着一丝狠气:“这回不成还有下回,没人运气能一直这样好。”
魏老婆子连连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又唉声叹气道:“看着那黄墙小屋,那大院子,我是真眼热啊!”
钱氏稍稍皱了皱眉:“再过两月再说,现在再做怕是会叫人起疑。”
“那魏承不是个好相与的。”
魏二年单脚撑地,倒掉鞋里的尘土:“这事不能拖,早做早省心。”
一家人又在屋头谋划了会儿才各自回了各自屋头。
夜间吹了灯,魏志躺在火炕上迟迟未眠,他越想魏志今日说的话他越心悸,不行,他要去读书,他要比魏承更用功才成。
魏志摸黑儿下了地去踩自个儿的鞋,在地上寻摸一会儿却没找见,再一探脚去寻忽然踩到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
魏志心里一惊,嗷一嗓子喊开了:“娘,爹,我屋子里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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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后,罐罐将小母鸡的事忘了个七七八八。
昨儿睡前哥哥和他说,他有更好的法子对付坏东西,那罐罐也就不再难过,早上啃了两个大白馍喝了一碗葱香鸡蛋羹。
今儿早雾气很大,兄弟俩赶着驴车往前走了走,就听到有吆喝声:“承小子,承小子,等等……”
魏承收紧缰绳,停了车,就见着村中的刘婆子和她儿媳芸娘。
“雾气大,可算是等到你了。”
刘婆子二话不说将两筐菜往魏承板车上搬,又看一眼儿媳芸娘,没什么好语气:“愣着干什么,搬菜上车啊。”
芸娘小声应了声哎,瘦小的胳膊抱着个沉甸甸的大筐,搬了几下都没搬动,魏承看不过眼,下车帮她把东西搬了上去。
芸娘轻轻一笑:“谢谢承小子。”
魏承摇了摇头没说旁的。
自打有了驴车,魏承和罐罐早起去私塾,时不时会带着起早去镇上卖菜的村人一程。
这个刘老婆子为了省那两文车钱,在新家门口等了他们好几次了。
魏承看一眼身后的罐罐,道:“坐稳了,驴车要走了。”
“好的,哥哥。”罐罐贴着魏承后背乖乖道。
行至半路,那刘老婆子一个劲儿打听昨天发生的事情,魏承不愿意多说,只听那刘婆子压低声音道:“承小子,我知道你想报官,我这儿有老魏家往你家投蛇的证据,我能给你当证人证言……”
魏承赶车的手不停,淡淡嗯了声道:“您知道些什么?”
刘婆子笑了两声,起了架子一样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哎呀,你也知道我孤儿寡母得罪不起那老魏家那些狠角儿,告诉你也成,不过我这心里总觉得没底,总害怕得罪人被人报复了去……”
魏承又勒紧缰绳将驴车停了下来:“您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说。”
“和你们这等读书的小子说话就是敞亮。”
刘婆子伸出手掌:“你给我五两银子,我就给你做证人证言去。”
又哎呦一声:“你这和李家人交好,又受了县太爷的照顾,你可别骗婶子你家里没有五两银子?”
魏承笑了下,从驴车跳下来,将车上的几筐菜全都搬了下来,瘦小的芸娘立马跳下了车,刘婆子还在车上赖着不走,急道:“承小子,你这是做什么?”
“往日里一次又一次让你搭车,只因着虽不熟悉但都是同村人,有着顺手也就帮一把的心思。”
魏承冷冷道:“我待人如此,想来旁人待我不是这样,一个不知所谓的证人证言便狮子大开口要上五两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魏承为了报仇做起了买卖证据的行当,以后莫要再搭我家驴车!”
说着一挥鞭子,驴车也就跑远了,只听到刘婆子气急败坏的骂声。
魏承摇摇头,对罐罐道:“都说穷乡僻壤出刁民,咱们茂溪村不算贫困,作何有了这些个歹毒贪婪之人。”
“罐罐也不知道。”
罐罐掰手指,歪头道:“也有好多好人,里正伯伯,三郎哥……”
几个交好的人名被罐罐挨个数了个遍,魏承点头道:“说起来今儿还要在镇上买些好玩意,给昨天帮忙捉蛇的汉子送去。”
兄弟二人先到了震金镖局,一群小汉子早都开始操练上了。
“罐罐,来啦!”
“十师弟来啦!”
罐罐在镖局没待几日便和那些小汉子混熟了,就连那日与罐罐互打的小汉子也想来找罐罐,可罐罐只抬着下巴看他,却不搭理他。
真是个记仇小罐罐。
“师父!”
罐罐看着佟镖头,乖乖道:“罐罐今儿还要扎小马吗?”
“自然是要继续站的。”
佟镖头摸摸小娃脑瓜,又笑道:“不过今儿要站树桩,去吧,那棵最后新起的树桩是你的。”
庭院一侧的泥地里埋着二十多个树桩。
“好噢。”
罐罐今儿却没撒娇躲懒,熟练的找到自己的小木桩,站在上面扎起了马步,肉肉的小脸蛋垂着,一双大眼睛明亮又坚定。
佟镖头看得惊奇,找到一旁的魏承道:“罐罐这忽然不躲懒我倒是有几分不习惯了,这娃娃是怎么了?”
魏承想了想将家里的事情和佟镖头说过,佟镖头气的一捶拳:“岂有此理,老子这就带上几个弟兄去将那蛇蝎心肠的村人打一顿!”
“皮肉之苦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魏承淡笑道:“不知道镖头可有门路认识赌坊之人?”
佟镖头猜出魏承要做什么,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才九岁竟然能想到这种招数?”
“以前也是不知的,只记得我母亲改嫁之人就犯了赌字,死时还背负着骂名,可谓是死不瞑目。”
魏承却平静道:“我继奶奶,二婶二叔就连小姑都对其抱有希望,苦心培养他多年,总觉得此人能成大器。”
又冷笑道:“此人心狠手辣,无才无德,不过是废器一匹而已。”
好一招心战为上。
佟镖头想了想道:“做我这行的,自然是认识些个混迹赌场不老实的,你若是真想认识我可帮你搭线,至于后面的事可就要你自个儿谋划了。”
“如此便有劳镖头了。”
魏承又想到自个儿的事,他道:“镖头,我练字时总觉得手腕不够有力,字迹也觉得漂浮,不知可有磨炼腕间的法子?”
佟镖头读过几年书,是会写字识字的,于是领着魏承在凉亭落坐道:“你写两个字我瞧上一瞧。”
魏承便摊开笔墨纸砚,提笔落了“静心”二字。
“虽说还算不上铁画银钩,可你练字不久就能把字写的如此清俊通脱,我能看出你也是下过苦功夫的。”
佟镖头拿着字又好好看了看,点头道:“不知你的夫子可说过你的字美则美,却是浮着的,总落不到实处,长此以往也是不成的。”
魏承默了默:“夫子也是说过的,让我在院中置一水缸,每日天未亮就要起来练字,我也的确有所长进,慢慢的也发觉了写字漂浮这等毛病。”
佟镖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你问过你夫子后再决定要不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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