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手电筒了。”陈江时说,没等到钱棠的回应,便伸手把电筒光关了。
帐篷里陡然沉入黑暗。
山上没有其他光源,只有隔壁帐篷里的电筒光,然而十分微弱,很难穿过两层帐篷布透进来。
陈江时才经历了那种事,脑子里乱糟糟的,其实并无太多睡意,他翻了几个身,始终找不到舒服的姿势,最后仰躺在睡袋里,睁眼望着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帐篷顶。
夜风拍打在帐篷上,吹得帐篷有些摇晃,发出吱嘎怪响,和外面时不时响起的杂音混合,在这深山里,要不是他们人多,还怪吓人的。
陈江时倒不害怕,他一个人住了几年,早就过了害怕的时候,正百无聊赖着,旁边忽然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转头什么都看不到,却明显感受到一个人的靠近。
很快,一双手摸索上来。
“钱棠……”陈江时叹气,他早就猜到对方不会这么老实地睡觉。
“陈江时,我真的冷,我一个人睡才要着凉,睡袋这么大,就让我和你挤挤嘛。”钱棠的声音在黑暗中更加显得黏糊不清,他一边说一边摸到陈江时的睡袋领口,扯开抽绳就要往里钻。
陈江时被拱得心烦气躁,伸手去摸手电筒。
结果刚摸到筒身,就有另一只手伸来,趁他不备,一把抽走了手电筒。
有“咚”的一声响起,不知道钱棠随手把手电筒扔到了帐篷里的哪个位置。
“钱棠!”陈江时倒吸口气,猛地拔高声音。
但下一秒,他想到隔壁帐篷里的那几个人,不得不把声音压下去。
“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冷嘛。”钱棠的脑袋似乎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近在咫尺,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落在他脖颈的皮肤上。
陈江时只觉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江时,我冷得很。”钱棠扒着睡袋领口,虽看不到脸,但语气可怜兮兮的,“你再不让我进去,我真的要着凉了。”
陈江时:“……”
他挣扎了也就半分钟不到,缴械投降,松开睡袋领口由着钱棠摸黑滑了进来。
睡袋不大不小,容纳两个人刚好。
陈江时都怀疑钱棠故意选了这个尺寸的睡袋。
他把领口收好,侧身拍了拍钱棠的手臂:“好了,睡觉。”
钱棠也侧身而躺,跟往常一样,没安分多久,就像只多脚章鱼一样地缠上来。
一股洗发水的清香混合着钱棠经常用的护手霜的淡香在鼻尖萦绕,陈江时吸了吸鼻子,不自在地动了两下,但挣脱不掉钱棠的束缚,在这睡袋里也没有可躲的空间。
“你之前的反应好奇怪。”钱棠小声开口。
陈江时本来不想说话,可架不住钱棠放在睡袋里的手一直在他腰间戳来戳去,他被戳得没了脾气,口齿不清地回:“什么反应?”
“看视频的反应。”钱棠将距离拉近了些,吐出的热气从陈江时的脖子上挪到脸颊上。
陈江时将头偏开一些,才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视频?”
陈江时一愣,睁开眼睛,看向钱棠的方向,可惜什么都看不到,连那双好看的眼睛都被黑暗挡了个严实。
“嗯?”陈江时反问,“你很喜欢?”
他都差点忘了,那个视频还是钱棠选的。
“我也不喜欢,拍得太露骨了,没有一点美感,难看死了。”钱棠像在批改学生作业一样,点评得头头是道,“我比较喜欢第一个视频,有剧情,而且拍得很委婉,像在看电影,不过是粗制滥造的电影。”
陈江时翘了翘嘴角,忍不住乐:“还挺有见解,以前经常看?”
“不经常,最开始好奇的时候看过几回,后面就不怎么看了。”钱棠说起来兴趣不大,问陈江时的时候,显然兴致更高,还趴到了陈江时的胸口上。
他俩几乎从并排躺变成上下躺。
陈江时甚至有一种自己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错觉。
“你呢?”钱棠好奇地问,“你以前经常看吗?”
“看得少。”陈江时说,“这是第三次。”
“前两次呢?”钱棠追问,“也是和他们一起看的?”
“嗯。”
“在哪儿看的?”
陈江时抿了抿唇,感觉三更半夜不睡觉和钱棠讨论看黄片的事真是太奇怪了,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但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在我家里,我家就我一个人。”
钱棠默了片刻,冷不丁地跳了话题:“你是不是自己动手的时候也很少?”
“什么?”陈江时没听懂。
“就是自己撸的时候。”钱棠的声音变轻,仿佛化成一根羽毛从陈江时的皮肤上扫过,带来难耐的酥麻痒感。
话音未落,钱棠放在他胸口上的手便一路下滑。
他的手指将其包裹。
“陈江时……”钱棠清朗的声音带有一丝狡黠的笑意,像恶作剧过后的孩子,音量压得很低,也跟在说悄悄话似的,“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量很大?憋很久了吧?”
第53章
陈江时突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原本还算宽敞的睡袋仿佛在悄无声息地收紧,把他和钱棠死死勒在里面。
他不得不伸手抓住钱棠乱动的手。
“别乱摸。”
钱棠的手立马不动了,却还轻轻放在那个位置上,明明没什么重量,可存在感极强。
任谁被摸着那个地方都不好受。
陈江时要把钱棠的手拿开,然而钱棠慢慢使上力气,像在特意和他较劲一样。
“钱棠,你能不能别闹了?”陈江时皱着眉头,声音里带了一丝恼意。
他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楚钱棠的脸,但哪怕他们挨得极近,也什么都看不到,他只能感受到钱棠温热的气息直往自己面门上扑。
他脸颊发烫,又有了要燃烧起来的趋势。
睡袋里面开始升温,有那么几秒,他宛若不在寒冷的华阳山上,而是回到了昨晚和钱棠窝在家里床上的时候。
“我没闹。”钱棠把声音放得很轻,有意无意似的,他往陈江时脸上吹了口气。
陈江时闻到了牙膏的清香气味,压过了钱棠身上的洗发水味和护手霜味。
实话实说,挺好闻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钱棠身上的味道一直都很好闻。
“陈江时,你没感觉到吗?”钱棠的手又动了动,“你都硬了。”
下一秒,手被陈江时死死摁住。
“所以我让你别闹了。”
陈江时干巴巴地挤出这句话,他用力抓着钱棠的手,把钱棠从自己身上推开一些,可睡袋里的空间着实有限,根本施展不开。
最后,他只是把钱棠的手掰到背后。
钱棠嘶了一声。
陈江时一愣,心里慌了一下,赶紧把手松开——其实他也没用太大力气。
要不是还躺在睡袋里,他就直接坐起来了。
“怎么了?”陈江时忙问,“扭着了?”
话音未落,钱棠嘻嘻一笑,又将身体的重量压了过来,他那只手重获自由,很快摸索到了陈江时的脖子上。
他双手搂住陈江时的脖子。
“陈江时,要怎么说你呢?”钱棠叹着气说,“看视频的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和袁孟他们不一样,结果你也没比他们好到哪儿去,我轻轻一摸,你就硬成这样了……”
“钱棠。”陈江时又羞又恼,喘了口粗气,“你别说了。”
即便昨晚钱棠帮他做了那种事,他和钱棠之间也从未说过这么露骨的话。
他唯一庆幸的是帐篷里一片漆黑,虽然他和钱棠挤在一个睡袋里,但是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别别别,你怎么一直别个没完?”钱棠不满地控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以前和袁孟王昊他们没说过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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