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把篮球抱在怀里,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热情地邀请陈江时和钱棠入座。
“来来来,你俩坐我旁边,谁都不能抢你俩的位置!”
钱棠往里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王昊:“生日快乐,这是我临时买的,你别嫌弃。”
其实王昊早就看到了钱棠提着的袋子,也瞥见了袋子上的logo,还以为钱棠给自己买的,结果袋子冷不丁地被递到他面前。
他当场愣住。
半晌,在一片哇声中,他随意将篮球往袁孟怀里一塞,用颤抖的双手接过袋子。
剪下来的吊牌已被陈江时放了回去。
王昊拿起吊牌,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顿时惊得往后一倒。
最后,陈江时和钱棠的座位再次从“商务舱”升级为“头等舱”,他俩直接坐了王昊这个寿星及其女朋友的位置,吃饭时,王昊点了半箱啤酒,红光满面地拉着钱棠喝了半天。
包厢里闹哄哄的,只有陈江时和吴珊还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今天吴珊没带她朋友,全场只有她一个女生,她格外拘谨,只是拿着筷子小口夹菜吃,陈江时则是不太舒服,一直靠在椅子上休息,他不喜欢喝酒也从不喝酒,想到今天是王昊生日,才被劝着喝了两杯,酒下肚不久,他的脑袋开始胀痛,很想睡觉,可又无法真的睡着。
身后有重量倚上来,是钱棠靠在了他的椅背上。
明明今天是王昊的生日,可钱棠成了今晚的主角,被所有人拥簇着。
王昊非但不介意,还拉着钱棠说个不停。
“少爷,这可是你说的,放假我们就去你家玩了,听说你家里还有佣人,别到时候拿着扫帚把我们赶出来。”
“放心,不会有这种事发生。”钱棠说。
“你家多大?”袁孟问。
钱棠将胳膊肘搭在陈江时的一边肩膀上,想了想才说:“两百多平吧。”
“才两百多平?”袁孟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我家都有一百二十平,你家只有两个我家那么大?不是说别墅都很大吗?”
“是一层两百多平。”钱棠补充。
“……”
“我家有三层半。”
“……”
“还不包括前院、后院和车库的面积。”
袁孟抱起脑袋,发出没见识的惊叫声。
声音吵得陈江时头疼不已,他抓住钱棠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往下扯了扯:“回去了。”
钱棠转头看到陈江时那张通红的脸,不由得一愣,他弯起手指碰了碰对方的脸。
烫得跟火烧似的。
“你怎么醉成这样了?”钱棠新奇地说,“我记得你没喝多少吧。”
陈江时摇了摇脑袋,似乎想把脑子里的醉意晃出去,可惜失败了,他没多少力气,抓钱棠的手不断下滑,最后变成揪着钱棠的两根手指。
“我想回去了。”陈江时半眯着眼,口齿不清地说。
第40章
正好这顿晚饭接近尾声,钱棠说要离开,剩下的人都坐不住了,七嘴八舌地讨论等会儿去唱歌的事。
钱棠扶着陈江时从椅子上起来。
陈江时身形微晃,有些站不稳。
他索性拉过陈江时的一条手臂绕到自己脖子上,然后弯腰提起放在陈江时脚边的袋子。
“我们就不去了。”钱棠对王昊说,“陈江时喝醉了,我还是送他回去吧。”
王昊十分惋惜,嘀嘀咕咕地说:“早知道不让江时喝了,都忘记他是一杯倒了。”
说到这个,钱棠的话难得多了一些,好奇地问:“他酒量一直都是这么差吗?”
“他不喝酒,他说自己是未成年,不能喝酒。”王昊“噗嗤”一乐,哈哈笑了出来,“话说回来,你的酒量也太好了,这里除了我就是你喝得最多。”
钱棠没有否认。
未成年的确不能饮酒,王昊他们还要偷偷摸摸地躲在包厢里喝,为了买酒,谎称自己已经成年,在他以前生活的环境里,就没这些规矩了。
不过他很少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酒量好纯粹是天生的,随了钱丽。
袁孟等人拥簇着王昊去收银台结账,钱棠扶着陈江时,没跟上去,站在餐厅门口等人出来。
十一月已经立冬,气温逐步下降,到晚上,夜风凉飕飕的,直往衣袖和衣领里钻,叫人止不住地打哆嗦。
钱棠看到吴珊抱着双臂站在门的另一边,他和吴珊完全不熟,甚至一顿饭下来说过的话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按照他平时的行事作风,只需要各不相干地站着,等王昊他们出来打个招呼完事。
可他转念想到什么,改了主意,扶着陈江时走过去。
还没走近,吴珊转头注意到他们,先开口问:“他没事吧?”
显然问的是靠在钱棠身上的陈江时。
陈江时确实醉了,但应该没到烂醉如泥的程度,他只放了一半的身体重量在钱棠身上,估计脑子也是迷迷糊糊,能听见其他人说话,却不想思考也懒得回应。
钱棠越来越觉得新鲜。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陈江时,温顺到几乎可以用“乖”来形容,让他想到发小家里养的那只大狗,每次他去发小家,都能看到那只大狗像跟屁虫一样地黏着发小,哪怕发小去卫生间,大狗也要趴在门外守着,他看得眼热,试图把大狗拉走,可大狗不走,他也根本拖不动几十斤重的大狗。
后来他也想养一只自己的大狗,可他妈不同意,他悄悄买了一只回来,他妈却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地把狗送走了。
钱棠的思绪飘远一瞬,又飘回来,他抓紧陈江时的胳膊,笑了笑说:“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
吴珊“哦”了一声,目光扫过垂着脑袋的陈江时,眼神颇为复杂。
钱棠问:“你朋友呢?她没来吗?”
“啊?”吴珊愣怔片刻,随即抿了抿唇,“她在家呢。”
“我以为她会和你一起过来,毕竟你俩的关系那么好。”钱棠语气平和。
“我是喊了她来着……”
吴珊小声嘀咕,目光又从陈江时身上扫过,等落到钱棠那张好看的笑脸上时,她突然反应过来——
对了。
钱棠怎么知道她朋友的存在?
今晚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对方,前几次她带朋友来,对方都没在过。
钱棠不可能无缘无故问起她朋友,也就是说那些人肯定背着她们说了什么,其实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无非是些她朋友多么喜欢陈江时的话。
想到这里,吴珊不太高兴,她勉强控制好表情,意有所指地说:“我朋友有自己的事,以后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她应该不会和我一起过来了。”
钱棠闻言,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明白了吴珊的言外之意。
他扭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的陈江时。
也不知道陈江时有没有听进去吴珊的话,一直垂着脑袋,像是睡着了,脸上的红晕没有散去,整张脸跟猴子屁股似的。
钱棠忍住了用手碰陈江时脸颊的冲动,他抿起嘴角,却压不住上翘的弧度。
旁边的吴珊投来惊讶的目光。
和刚才客气的笑容比起来,此时钱棠脸上的表情真心实意了不少。
她这才发现钱棠身上的衣服有些过于宽松了,而且款式老旧,和他身下的牛仔裤以及脚上的板鞋很不搭配,看尺码的话,更像是把陈江时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她已经见过陈江时很多次,陈江时给她最大的感觉就是孤僻,不爱与人说话,和朋友们扎堆的次数也少,王昊经常打电话叫陈江时出来玩,都被陈江时拒绝了,她以为像陈江时这样的性格,身边只会剩下王昊和袁孟那种狗皮膏药似的朋友,没想到这个钱棠似乎和陈江时更加亲近。
可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男生之间会好到这种程度吗?
明明今天都不是陈江时的生日,一千块钱的鞋子也能说送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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