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做了这个梦哩。”张定坤按了一下喇叭,门房把大门打开,方绍伦这才发现张定坤直接把车开到了他的宅子里。
“怎么跑这来了?送我回去。”
张定坤把他拉下车,“等会送,先试试药。”
“试什么药?”方绍伦被他拉扯着穿过甬道。他这个宅子确实清幽得好,两进院落之间间隔颇远,院墙高筑,方绍伦挣一下没挣开,也就随他去了。
这是他第二回来这宅子,坐在书桌后,将他那架子上的书翻了翻,竟然不少有备注和折页。
炉膛里升着火,方绍伦拿铜吊子煮了一壶茶,悠闲自在的浅斟慢饮。
张定坤跑进跑出的拎热水,将耳房里头那个新打的浴桶装得满满当当,饿狼似的目光跑一趟便看他一眼。
犹嫌不足,故意脱了长衫,只穿一件棉布褂子,一边干活一边秀肌肉,方绍伦漫不经心的咳一声,“张三,悠着点吧,回头吹了凉风又该拉肚子了。”
张定坤愣了一下,忙捞了一件衬衫披上,“说的是,我这风寒还没好全乎呢。”
方绍伦勾了勾嘴角,等他把热水备齐了,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既然还没好全乎,就好好养着吧,我先走了。”
张定坤一把拖住他,头一回面泛难色,说全好了吧就得还债了,说没好吧就吃不到肉了。
但他还有一招百试百灵的“求字诀”,捞着方绍伦腰身,作势就要往地上跪,吓得方绍伦一把抱住他,“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这狗东西一到发|情期,连男儿膝下有黄金也顾不上了。
张定坤恬不知耻,“绍伦,你一而再,再而三,救我性命,我跪一跪你又怎么了?”
“哪里一而再再而三?”
“这会就是了,”张定坤挺身站起,一手搂住肩背一手抱膝,将大少爷抱在臂弯里,“心肝宝贝肉疙瘩”叫个不停,“千万救我性命!”
方绍伦想拿大耳刮子抽他,修长的手指落在那张面庞上,却只是轻抚一把,低下头去,耳廓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脸上来……
一个鸳鸯浴洗完,双双跌倒在床上时,张定坤摸出那个玻璃瓶罐,方绍伦好奇道,“到底什么药?”
张定坤满口胡诌,“上回灵波小姐说她颇擅制药,我便说在沪城浪荡,有没有提神助兴的好玩意儿……”
“你真是不要脸!”方绍伦抽他一记,“这也说得出口?”
“那有什么,灵波小姐是最知情识趣的了。”张定坤嘴上胡言,手上却是毫不含糊,食指中指蘸了那深粉色的膏体,轻拢慢捻抹复挑……
方绍伦只觉得以那处为中心,酥麻灼热的感觉逐渐向四肢百骇蔓延而来,竟至头皮都一阵发麻,他忍不住咬紧嘴唇,“张三你这狗东西……”
张定坤覆身而上,嵌身而入,在他耳畔喘着粗气,“……绍伦,我的大少爷……我是狗……那你岂不是……”
第51章
一夜|欢愉,神魂俱荡。
方绍伦原本计划半夜溜回府,不光脱不得身,张三片刻不停歇的歪缠着他。他自感也比平日放纵,心中那一点痒,一点空虚,不断扩大。两条腿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只想挂在哪里,顶好是那劲瘦的腰间。
张定坤从不曾见过他这般勾缠、风流的模样,眼尾的绯红蔓延而下,星眸里的水光却蒸腾而起,似怯弱又似鼓励的睨着他,令人如坠云雾间,恍若修仙般,万般欢喜,愿得长生。
第二天方绍伦醒来,先给了张三两巴掌,“这什么玩意?!再不能用了!”
张定坤对他幺妹的制药技术算是有了深刻了解,与有荣焉。虽然灵波一再承诺,先让柳宁给书寓的老客试用了没有半点不适,他才敢用在大少爷身上,但不免提心吊胆,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好滋味……
大少爷的天性里总有着两分矜傲,除了喝花酒那次着了道,平日就算哄着、求着,也很难让他吃个痛快,荤话过了头他是要恼的,不是赏他两耳刮子,就是给他两记窝心脚。这么撒娇撒痴,简直开天辟地头一回。
连他悬在门口,逼着他把“三哥”换成“三郎”他也允了,红霞翻飞的面庞泛着羞色,喉间逸出低吟,“……三郎……你进来嘛……快些……”
那一刻,纵使百炼钢也要化作绕指柔。
张定坤餍足的叹息着,笑嘻嘻受了巴掌,又搂着人一顿揉搓,随手拉了电铃让厨房送早餐上来。
方绍伦挣扎着要起来,“还让人送饭到床上来吃,像什么样子!”
他将他拖回被褥间,“放心吧,我这府里的事情半个字也传不出去。”话虽如此说,到底拗不过他,喝令仆从不必进来,起身披了件外袍,走到门口去接了餐食,伺候大少爷吃完早饭,才恋恋不舍的把人送回去。
这一日是方家办出嫁酒,方绍伦让车停到月湖边,还剩半里地,他慢吞吞走回去。张定坤脑袋伸出车窗,“我跟你一块不行吗?我反正要到府上喝喜酒。”
“消停点吧张三,哪有这么早来喝喜酒的?”方绍伦叹着气,“而且我警告你,回头别跟我坐一桌,你那双招子也收着点,要是让我爹看出点什么苗头……老子跳这湖里去算了。”
张定坤看他行走间略显滞涩的背影,又是心疼又是满足,看了好一阵子,终于在他再三的驱赶下调转车头,开走了。
佳期吉日,天气颇好,方绍伦缓步而行,沿路感受着暖阳,闻着风中送来的花香,身体的酸涩消散了不少。方家府门近在眼前,大红喜字、对联已经张贴起来,西式的鲜花拱桥铺得满满当当,仆从进进出出抬着宰杀好的猪牛羊肉,外边垒着数个大灶台散发着肉香。
身后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方绍伦回头,却是袁闵礼骑马而来,在晨光中冲他挥了挥鞭,“绍伦,散步呐?上来?”他向他伸出手。
方绍伦哪里还能翻身上马,只能苦笑一声,摆摆手。
袁闵礼跳下马,牵着缰绳,与他并肩而行。
到月湖的府邸,只有这一条水泥铺设的大路,他驭马而来,与张定坤的车擦肩而过,本就怀了三分疑心。刚伸手只为试探,如今再偷眼打量方绍伦的形迹,步履维艰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不由得攥紧了缰绳。
他很早就知道张定坤的心思,但从不认为他会得逞。方家大少爷是多么高傲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连他都不敢肖想,张三一个北地来的流民,凭什么?凭-什-么?!
身侧的人步伐缓慢,眉眼间却满是春情。绍伦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枉我一直甘心待在兄弟的位置上。他不去争也不去抢,皆因自认了解方绍伦,是个心地纯挚、性情耿直的青年,必然会娶一个家世相当的姑娘。
即使他不太乐意,也会听从家长的安排。这种因势利导的婚姻,占据不了他太多心神,甚至因为际遇相同,他会更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就像在沪城求学时那样……他们可以白日放歌,农闲垂钓,月下醉饮,花间论道……
袁闵礼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方绍伦自撞见他,面上的绯红就没消下去过,眼看一路缄默更是心虚不已,只能轻咳一声问道,“闵礼,你娘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彦哥儿该进学了吧?”
“下半年。”
“呃……六月就是婚期,府里要翻修吗?”
“用不着。”
他很少有这样言简意赅的时候,方绍伦心里直打鼓,等进了方府大门,迎面撞上方学群,拄着拐杖站在庭院中,跟几位族叔世伯说话。简直“我命休矣”,他原本抱着侥幸,这种忙碌的大日子他爹多半没空管他。心头一凛,只能和袁闵礼走过去行礼打招呼。
方学群果然嗔怪道,“你这孩子,越发没规矩了,在闵礼家住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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