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也,所仰望而终身也。
那是春秋时期对夫婿的称谓。
那夜他第一次吃味,也
第一回察觉对小将军的情,还有……什么是情。
夏夜的床榻之上,那吻过后,他们的唇几乎未曾分开,小将军将他抱在怀里,含住他的双唇,两人的舌追逐嬉闹,缠绵许久许久,直至他倦了,在小将军怀中安眠。
那夜,是他生来睡得最好的一夜。
……
鬼市,不在幽冥,也不设在人界,这里是人界与冥界的交界处。
千年光阴走过,这鬼市也与时俱进,同人间一样,多了许多新店。
一墙之隔便是一家酒吧,里边躁动的音乐鼓动耳膜,后门打开,五颜六色的光束有节奏地四射而出,阵阵鬼哭狼嚎。
一对男女跌跌撞撞地出来,相拥着激吻,路过了小巷口。
姬赢缓慢地眨了下眼,道:“这里竟然有灯。”
他以为只有阴森森的灯笼。
夏侯汋:“……”
夏侯汋道:“方才走过的是仿古主题街,卖东西的、卖的东西,都是些老古董。”
姬赢仰头看他,眼眸轻轻忽闪,闭上了眼。
他微微踮脚,将唇贴上了那两片薄唇,曾经的炽热变成了冰冷,他却清楚地认出,这是将军的气息。
可惜将军不认得他了……
夏侯汋倚靠在墙边,垂眸望着医生近在咫尺的脸,没有回应,也没推开他。
他眸色深沉,似乎发了会儿呆,片刻后,他侧首避开,清淡道:“继续走走吧。”
姬赢低下头,抿唇,浅浅应了声。
转出一个拐角,眼前便是一片霓虹灯闪耀,几乎让姬赢以为自己到了人间。
酒吧、咖啡厅、酒店应有尽有,只是街上奇形怪状的鬼怪将他的思绪拉回了鬼市。
沉默地走了许久,两人都未说话。
喧闹嘈杂的街头,姬赢停了步,他转身,平平静静地问将军:“将军嫌恶我了吗?”
夏侯汋:“……”
他知晓医生为何这样问,因为方才避开的那一吻。
他慢慢抬手,覆在医生柔软的发上,轻轻揉了揉,解释道:“我只是不习惯。”他未曾与人这样亲近过,但他对医生的吻不陌生,仿佛拥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时刻,可记忆里却一干二净。
在方才医生亲吻他时,他忽然有些慌,不知如何是好的慌,只好躲开。
医生盯着他,目光仿佛有几分执拗。
夏侯汋轻叹一声,微微俯身,将唇在他的唇角贴了贴,很轻的一下安抚。
姬赢挑起了唇。
他很大度地说:“我信你了。”
夏侯汋觉得有些好笑,刚要开口想要逗他两句,余光却扫到两个身影。
他转过头,姬赢也随他一起看了过去。
五六步外的酒水店,门口站着两个男人,高个子那个与将军气息相近,同样穿着黑色长风衣,气质略冷,带了股子清贵气,正向店家付钱,另外一个模样年轻俊秀,笑容暖洋洋的,和那人牵着手,正笑着说话。
隔着这么远,姬赢仍能看清,那双望着黑衣男子的眼睛,里边装着的东西,与自己望向时将军一模一样。
夏侯汋抬步走了过去,熟稔地打了招呼:“子桑,小狐狸精。”
子桑接过酒坛,转眸看他,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连理站在子桑身侧,笑容揶揄,语气熟稔:“这不是夏侯吗?怎么,来约会吗?”
姬赢走到夏侯汋身后,对两人笑了笑,大大方方自我介绍道:“我叫姬赢。”
子桑微微颔首,连理则是很健谈地回应:“我是连理,他是子桑,我们和夏侯是同事。”
夏侯汋走到子桑身旁,示意他往后走了几步。
子桑不急不缓道:“有事?”
夏侯转头看了眼,隔了几步的距离,姬赢正与连理交谈,低声道:“借钱。”
子桑不语,将钱夹递给了他。
两人回来时,连理与姬赢聊得很好,子桑提着酒,叫道:“理儿,要回去了。”
连理应了声,同姬赢与夏侯告别,走到子桑身旁。
姬赢看着相携而去的身影,叹道:“真是神仙眷侣。”
夏侯汋抓住了他的手往回走。
姬赢小跑了两步,跟上他的步子,问:“做什么去?”
夏侯汋:“给你买十只猫。”
姬赢:“……”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抱住将军的手臂,轻快道:“汋,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吧。”
鬼市有个大酒楼,高六层,唐朝建筑风格,飞檐画角,峻宇雕墙,灯火璀璨,在夜色里美不胜收。
最高层豪华非常,有如贝阙珠宫,视野好,能俯瞰整个鬼市,今日只接待了两位客人。
姬赢见将军从那满是卡的钱夹里随便抽出一张付账,问道:“将军平日里也这样拮据吗?”
夏侯汋轻笑了声,将杯中倒满酒,随意道:“子桑与我不同,他千年来无欲无求,积攒下来的家当自然多,而我嗜酒,存不下什么钱。”
姬赢缓步走到他身侧,垂眸看他,轻声道:“将军本不需为这些俗物烦恼的。”
他心头微疼,轻轻捧起夏侯汋的脸,低语道:“我的便都是你的,我倾千年的积蓄给你供奉,我来养你。”
夏侯汋:“……”
这话稚气得他想笑,可又实在笑不出来。
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翻涌,仿佛将五脏六腑浸过烈酒。他忽然抬手,用力扯了医生一把。
豪华柔软的沙发上,姬赢跌坐在将军的腿上,只是刚刚坐稳,他就顺势搂住了将军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嘴唇。
顶楼只有两人,楼下百鬼穿梭,热闹非常,声音传到顶楼,只剩下悠悠几声鬼哭。唇舌搅弄出了羞人水声,两人相拥着,那个吻融了历史经久的情,比美酒还要醇厚。
夏侯汋想,与医生比,美酒都变得无滋无味。
他缓缓将医生放倒在宽大的沙发上,将手撑在他的脸侧,俯身看他。
那双眼中恙着潋滟水痕,艳丽的唇间呼吸微微急促,整个人就像是一副诱人的画卷。
“你这样好,我怎么舍得讥讽你?”夏侯汋冰冷的手寸寸抚过医生的眉梢,缓缓道:“是你骗了我吧?我一定不会凶你。”
“你凶了。”医生闭上双眼,轻轻说:“可,我焉敢怪你。”
……
那一吻后,两人之间发生了很大变化。
从前只是凑在一起玩耍,比起恋人,更像是玩伴。而那之后,两人的眼里便只能看见彼此了。
夏末时,秦地开始冷了。
夜里,姬赢添了衣裳,坐在大殿门口等小将军的到来。
今夜月亮好,钩子一样,挂在苍穹之上,月亮身旁只有一颗星辰伴随,明亮璀璨,他走神时忽然觉得自己是那颗星星,守在小将军身边。
这样想着,他忽然欢喜起来,因为月亮与那颗星辰是能经亘古不变的,他想一直伴随在将军身侧。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难过,因为他用有意思是要死去的,不知还有几年的命可以活着。
胡思乱想着,小将军来了他也未察觉,直至那人坐在他的身侧,和他一同看天,忽然开口,姬赢才吓了一跳。
“赢雀同盈缺,月有盈缺变化,我却不愿你我有。”月下少年看穿了他的心事,眉宇间染上了一丝落寞霜色。
姬赢不忍看他这样,抱住他的腰,大胆地去亲吻他英俊的脸颊。
小将军笑了起来,将他抱起,步入大殿。
每一夜,他们都会在此玩耍。
那夜两人赛着投壶,赌一些无聊的小把戏。
姬赢输了,由小将军亲一下唇,小将军输了,由姬赢亲一下。
最后满地狼藉,壶中空荡荡,一支没中。
姬赢被小将军压在粗柱上,肆意索吻。
华丽大殿冷清寂寥,因有小将军的陪伴才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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