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探入一个指节,湿漉漉的领口下皮肤也是潮湿的,密密麻麻的刺痛从掌心一直传至指尖末端,有种异样细麻的痒,我依赖地趴在三哥的肩头,以一种拥抱的姿势。
手缓缓下滑,从领口开端,蹭出一条粘稠血痕,掌心扣上了三哥凸起的脊椎,那样硬朗,却又那么脆弱。
慢慢向下,擦过数不清的伤疤,我碰到了皮质腰带的边缘。
手腕忽然被攥住,强硬地拉了回来。
我狼狈地摔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三哥。
他抬起我的手,看着我掌中的血滴滴滴答答淌下,粘稠地落在泥泞的地面,慢慢渗入。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三哥的眸色很深,一眨不眨盯着那抹鲜红,就像被鲜血剥夺了灵魂。
慢慢的,他张开了嘴,低下头,吮住了我苍白的手侧即将滴落的那一滴,没有离开,顺着那里,吻到了我的掌心。
那里被水泡得发白,还是有血液流出,冰凉的唇贴在了伤口上,舌尖舔过火辣辣刺痛的伤,减缓了疼痛,却让我更加难以忍受。
我禁不住低低哼了声,腰被揽住,我紧紧贴上了三哥被水打湿的身体。
“他那么厉害,一定不会受伤的。”三哥重复了我说过的话,语气很冷,明明他面上那样波澜不惊,他攥着我的右手腕,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双手搂住我,低声说:“我没他那么厉害,所以类类不想要三哥了,对吗?”
“不对,你更厉害。”我慌张地看他,很不解他为什么要这样曲解我的意思,我急切地说:“我要你。”
“类类的手,是刚刚伤的吗?”三哥像是没听到我的辩解,换了个问题问道。
我老老实实地点头。
我顶着他压迫感十足的视线,小心翼翼地说:“木头划开的,很疼。”
三哥没说话。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我的脸颊。
我失神地看他,微微侧过脸,贴上了他的唇。
三哥没有躲开的意图,很自然地就着这个角度继续亲吻。
唇瓣轻吮,含一下,再放开,反复这样互相啄吻着,直至唇上湿润,张开口时,舌间侵入。
心脏跳得要疯掉,明明三哥很冷,我却热得要命,我仰着头不断和他接吻,唇齿间的血腥溢散,无时无刻在提醒我们,我们身上流淌的血是一样的。
我失神地微睁着眼睛,三哥却轻闭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觉得自己在替代别人与我接吻,还是满足、安抚一下我这个处在难过中的弟弟。
总之,他是不愿意面对我的吧。
我掀起了他的衣服,抚摸上了他的心口,并拉着他的手,贴上了我的。
我的跳动得错乱失衡,他的却很平静。
午时刺眼的阳光落在我们身上,蒸干了衣服上的水,也让三哥的头发变得柔软、干燥。
我半跪着,靠在他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唇有点肿了,发麻。
三哥的情绪好像也平静了下来,簿唇难得有一点血色,我忍不住抬头望,他俊美儒雅的脸在阳光下的苍翠间,在我眼中,如同神祇。
“明明我和三哥是一个爸妈生的,为什么三哥比我好看那么多?”我又在纠结这个问题。
三哥唇角轻轻扬了扬,低头看我。
微风浮起他乌黑的发梢,他温柔地说:“类类很好看啊,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你着迷。”
我没太听懂他的话,但是抓住了最后两个字,忍不住期待地问:“那里面也有三哥吗?”
三哥噎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瞪我,片刻后,低低说:“你非要这样问吗?”
这句话也很奇怪,我懵懵懂懂地“嗯”了声。
三哥却摇摇头,抬起头望向天空。
天上云彩很漂亮,站得高了,天空就会很低。
末世十年里,天气变化有时候会很极端,这样好的天气实在少见。
我随着他看向天空飞过的鸟,一只长了四只翅膀的幼鸟刚学会飞行,可翅膀打起了架,在天空手忙脚乱滑稽地忙了一阵子,直直坠落山林。
人类也是一样,稍加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只是……我疑惑地问三哥:“这里的变种好像很少,是错觉吗?”
三哥望着幼鸟跌落的方向,淡淡说:“不是。”
“不要……打熊。”
“那是……熊。”
和三哥回来时,爸妈已经被放下,但还被绑着,一起被绑在大树上。
大哥和二哥已经回来了,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听到一声很重的落地声,从树林里钻了出来,一眼看到中央平地上那个庞然大物。
二哥踩在那个满身是毛的庞然大物身上,狠狠用脚踢他,道:“恶心的变种,居然讲人话,太恶心了!”
他把枪抵在那颗硕大的脑袋上,暴躁道:“说,这里有没有其他通道?”
两个哥哥不是笨蛋,他们把隧道炸毁,就说明知道那里根本走不通,他们不会做自毁前路的事。
可能是为了救爸妈心切,也可能是因为计划被识破的狼狈与丢脸,他的情绪有点不稳定,他本来可以好好问的。
我咬唇看着地上的巨大人影,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卡车的方向。
车窗里,一只泥塑娃娃被固定在中央,是我亲手捏的。
他笨拙的口齿喃喃道:“那是……熊。”
没有人理解他在说什么。
除了我。
我有点感动,因为我捏的就是他,也只有他认了出来。
我跑到那只笨蛋变种身旁,一把将即将落下脚的二哥推开。
他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了两步,勉强站稳,怒气冲冲吼道:“傅类!”
三哥走了过来,二哥的话又猛地停了。
“熊……”熊浑身用铁索绑着,歪着脑袋看我,那双幼儿般懵懂的眼睛盯着我,很显然认了出来,他急切地说:“那是熊。”
我以为他会求我放了他,可是他似乎只执着于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泥塑娃娃。
我蹲下来问他:“你喜欢吗?”
熊眼巴巴看着我,说:“喜……欢。”
我抬头看向不远处靠着树悠闲站着的郑锵,他在接触到我的目光时一愣,开口道:“怎么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那只泥塑娃娃,说:“可以把那个送给他吗?”
郑锵:“……”
他轻皱起眉,过了好一会儿,才迈步走到车旁,把娃娃拿了下来。
泥巴娃娃的脖子上围了一个小围巾,军绿色的,不知道是谁有那个闲心,为它缝好的。
郑锵把泥巴娃娃递给我,我接过时受到一点阻力。
我仰起头看他,说:“谢谢哥哥,我以后会捏一个和你一样的泥巴娃娃,送给你。”
郑锵松了手,看着我的眼睛,愉快地说:“好啊,类类。”
我感觉到了一阵低气压,来自我的身后,那里站着三哥。
我背后起了一层细汗,尽量忽略,不高兴地对二哥说:“把他解开。”
二哥更加生气:“凭什么?我好不容易抓到的。”
难得有人这么认可我的作品,三哥这样对待他让我也很生气,向他吼了回去:“你快点解开,不要欺负人,否则我要告诉爸妈了!”
说完这句话我们都静了一下,也都同时没了动作。
没去看坐在角落里的爸妈。
这种对话在我和二哥小时候时有发生,我们会激烈争吵,争吵的结果是我吵不过他,大吼着去告状。
爸爸妈妈有时候会骂二哥一两句,有时候只当耳旁风,轻描淡写地过去。
“阿洋,”绑在树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爸爸说:“听弟弟的。”
二哥仍不服气,路过我时特意推了我一把,我差点跌倒,被就在身旁的郑锵扶住,三哥伸出的手慢慢收了回去。
熊被放开了。
郑锵半蹲下来,学着我的语气,温和地问他:“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有同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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