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廊灯光柔和,他来到了门前,抬手,抿唇输入几个数字。
门开了。
家里很安静,似乎没开暖气,屋里有些潮冷。
他没开灯,凭借着对这里的熟悉,轻而易举地走到了卧室门前。
在左右两间卧室中间,他打开了属于自己那间。
床上有一个起伏不大的鼓包,那人呼吸微滞,似乎鼻子不透气,睡得并不安稳。
商侃缓步走到床头,低头看他。
手轻微发着抖,他俯身,缓缓伸手,拉起了蒙在那人头上的被子。
日思夜想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他轻轻弯起了唇。
“谁!”一声沙哑的呵斥打破了寂静。
床上的人警惕地瞪大眼睛看过来。
商侃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酸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床头手机忽然亮了一下,如鬼灯一线,又飞快寂灭。
只是短短一瞬,房间里一片寂静。
乔述一跌跌撞撞爬起来,紧紧抱住了床旁的黑影,眼泪打湿了商侃的胸口,他哭着说:“好汉……饶命。”
手中长剑放下,商侃半跪下来,牢牢抱住瘦了许多的恋人,低叹道:“终于,又见你。”
还记得初遇时,朦胧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如今再见卿容颜,乌发染霜,终于说出那句早已参透的话语:“我为你而来。”
我穿越时空,只为逢你。
爪一爪
第403章 《异时空逢你》番外
记不清多少个日夜未曾睡过,记不清多少个日夜只在恍惚中度过。
再相见后,两人却没有太多想说的,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那时,他们分不清对方是梦还是现实,毕竟这样的情形,这大半年的光景中已经发生过无数回。
梦见商侃忽然出现在他床边的梦有无数回。
梦见推开小乔家门的场景有无数回。
当江南的温暖阳光洒进窗里时,商侃缓缓睁开眼睛。
乔述一静静睡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胸襟,死死不放。
他怔愣一瞬,小心翼翼将手在那张清瘦的脸上戳了戳。
阳光点亮些许微尘,触感温热真实。
指尖忽地被抓住,他视线慢慢下滑,对上了那双澄澈的眸子。
“老祖宗,你是回来看我吗?”乔述一声音哑着,说话很虚弱,似乎没什么气力。
商侃蜷起身体,抵住他的额头,低低地说:“我不走了。”
家里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床头扣着那个本子已经被人翻得泛旧,不经意碰了一下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一段影像自动播放。
是皖南的油菜花田,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亲吻的画面,他不知道小乔留了下来。
笔记本被扣上,画面消失,乔述一给商侃的手上药包扎,低垂着眸子,很认真,也很安静。
“在想什么?”商侃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寸细节,问道。
“在想,可能会留疤,我一会儿给你买药。”乔述一说。
商侃:“……”
乔述一收拾好药箱,预备起身,商侃按住了他的手。
商侃望着他,低低地、略带祈求地说:“哥,你看看我。”
乔述一:“……”
他慢慢抬起眼眸,看向商侃,似乎呆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抬起手,轻轻贴在了商侃的脸上。
“我是真的。”
一滴泪滑落在了乔述一的手背,灼得他一颤,他怔怔看着眼前的人,慢慢的,抿起了唇。
指腹划过那略显锐利的眼尾,然后,抚上了他衰白的鬓角,他止不住哭腔:“祖宗,你别哭。”
好像这时候才慢慢灵魂归位,商侃走后,独自在这个房子里的每一天,他都浑浑噩噩。
他捧起商侃的脸,忐忑地与他确定:“我终于打通了你的电话,对吗?”
通话记录里,有上万条记录。
是打向异界的、根本不可能接通的号码,他甚至打去运营商官方,询问在另一个世界能否接通电话。
客服人员告诉他:“神经病。”
可他打通了。
昨夜像往常一样机械地、一遍一遍地拨打着那人的电话时,忽然通了,就像上天终于看不过去,为他与异世的他短暂地开了一会儿时空的门。
“嗯,”商侃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你说你很爱我。”
乔述一捧着他的脸,虔诚地吻住他的唇,轻声说:“嗯,我很爱你。”
商侃弯起唇:“你曾提起,要给我开一个侦探事务所,就用我的金子吧。”
半年过去,商侃没头痛过,与上一回来时不同,他记忆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缘由不清,但是好事。
这是侦探事务所接到的第8个单子。
乔述一牵着从垃圾桶里找回来的那只胖成猪的拉布拉多交给了狗主人。
看到狗主人付给商侃尾款时,商侃俊脸上的不耐与受辱的隐忍表情时,实在忍不住想笑。
晚上回家,他在网站上更新了一条规则仅限重大案件。
当天夜里,两个人睡得正香时,接到了一通电话。
“请帮我找到我的女儿,她被拐走了。”电话里的女人嘶哑地说。
大司监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侦探,乔述一看到他寻人时抽丝剥茧的缜密与敏锐,这样肯定地想到。
“你在想什么?”商侃从电脑上抬起视线,对着赖在他腿上的人嘴唇亲了一下。
“我在想……”乔述一弯起眼睛笑着,捧起他的脸,揉搓揉搓成了软软的包子,在他被迫噘起的嘴巴上亲了一下,用悄悄话说:“老公,你真的很迷人。”
# 本该灿烂
第404章 本该灿烂
鹿笛在他们两个中间兢兢业业做了整整九年的小跟班。
从初中到高中毕业,安禾和齐书宇两个人谈恋爱谈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死去活来。
高中从老师到校长,从学生到家长,就没有不知道他们的事迹的。
在那个不大的县城里,那会儿两个人都是学校里风云人物,两个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焦点。
大概在青春期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类人是耀眼到令人自卑、遥不可及的。
鹿笛是一个很平凡的omega,他平凡到扔在人堆里都挑不出来,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和那样出色的两个人走得那么近的,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的青春期一直是灰扑扑的,在两个人夺目的光彩阴影里,默默地做着一个“好朋友”。
三个人曾经约定,以后还要上同一所大学。
那段时光里没有任何尊严的迁就与无底线的讨好付出让他常常喘不过气,直至现在,梦到这段时光,仍然会胸口压着一口气憋醒。
他大口喘息着从梦里醒过来,睡了一夜身体反而更累,太阳穴突突地疼,他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才早上五点,寝室没开灯,灰蒙蒙的,室友正睡着。
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他垂眸望着手机桌面,半晌,轻轻点进了聊天界面。
最上边置顶对话框里的消息还停留在两个月前,那个人的头像换了,看起来有点陌生,但是备注始终是原来那个“最好的安禾”。
安禾无疑是最好的,是他从小到大见过的最耀眼的Omega,他长得太过出众,美得让人有距离感,永远骄傲矜贵,只要他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立刻被他夺走。
他是鹿笛最好的朋友,但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面,或者好好聊聊天了。
这一年多来,他似乎将鹿笛忘在了脑后,他没有主动给鹿笛发过消息,都是鹿笛单方面去找他闲聊,他要么就是不回复,要么就是“嗯”、“啊”的敷衍,点进新动态,却发现他和一群朋友玩得开心,笑得明媚开怀。
他看起来不需要自己了。
于是,鹿笛慢慢地就不再发消息了。
心里微微泛酸,他的目光下滑,呼吸下意识顿了顿,打开那条新消息的对话框,把那句话看了好几遍,打字输入:“对不起我今天要补个实验,你自己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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