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蠢毒,后者过于轻忽,缺少防备,轻易就被旁人设计。
这样的主公,要之何用?
张松默然,无声地叹了口气,算是认同了法正的说法。
……
同一时间,刘昀这边迎来了一位贵客。
这位贵客,姓刘名备。
当听说刘备带着一队群众,在扬州治所门口递上了拜帖,正在喝茶的刘昀险些被一口浮沫呛到。
有几分意外,但又没那么意外。
刘备起家迟,在得到益州之前,曾经投奔过好多位诸侯。像曹操、袁绍、刘表、吕布、孙权……这些人他都跟过,快五十岁了才成功谋得荆州。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史书上刘备放弃袁绍、曹操,改投刘表的节点了。
如今陈国日渐壮大,正好贯穿了刘备南下的线路。刘备要去荆州,势必会经过刘昀掌控的地界。而以刘备的眼光与政治敏锐性,刘昀领地内的某些东西,足以打动刘备,让他在刘表和陈国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陈国。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刘备乃是人中之龙,他真的能将这样的英雄留一辈子吗?
想到历史上曹操阵营关于“该不该放生刘备”的讨论,刘昀将自己目前建立的科技树全部清点了一番,在心中做出决议。
不怕刀子太过锋利,就怕刀子不够锋利。
他既然敢与孙坚父子结盟,自然也不会将刘备这样的英雄拒之门外。哪怕有一天曹操也带着自己的势力登门,他同样敢收。
更何况,如今孙策留在扬州,与谢黎、刘巍一同南征。别看孙策少年意气,但历史上孙策能白手起家占领江东,果断以杀镇恶,快速稳定局势。他的城府与手段,比起曹操、刘备和孙权,怕是不遑多让。
即便他通过孙馨之口,用实力的一角震慑孙策,但友谊与人性都经不起考验,刘备的到来,正好能让他顺利地完成第二重准备。
若让孙策与刘备相互牵制……
念头转过,刘昀心中已呈现一个完整的计划。
第72章
新历三年(公元200年)春, 南阳太守孙坚向江夏郡发起攻城战。
荆州刺史刘表在南郡等候许久,始终等不到任何一方回信,心中焦躁不已。
袁绍、曹操不愿掺和南边这一趟浑水也就罢了,怎么连吴郡太守许贡都杳无音信?
许贡所在的吴郡就在广陵郡的南端, 与庐江郡、九江郡只隔了一个丹阳郡的距离。若陈国继续扩张,吴郡就如浩海中的一片孤舟,不可能幸免于难。
许贡但凡有些真知灼见,也该与他联手,共抗陈国,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始终不予回信?
莫非,许贡已经投了陈国,或者信使中途出了变故,没有顺利地将信送到许贡手中?
刘表心中微沉, 重新誊写了三封信,让亲信送往袁、曹、许这三方势力。
又是几个月过去, 这些信仍然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孙坚的军队极为彪悍。董卓还在时,即便孙军原先缺乏底蕴与后援, 他仍能一路北上,攻入雒阳。
这些年被刘表明里暗里打压,孙坚困在南阳郡韬光养晦,似乎已经失了昔日的威名。可直到江夏郡一战打响,刘表方才知晓,猛虎依然还是猛虎,不会因为收敛爪牙就成为狸奴。孙军前几年的蛰伏,不过是在等候一个机会。
与陈国结盟,得到陈国提供的粮草与兵器,背靠豫州、兖州二郡,不用怕腹背受敌,被郭汜军偷袭——就是他们等到的机会。
江夏郡太守黄祖不敌,向刘表求援。刘表一边向江夏派遣大量军队,一边寻思着破敌之法。
往东北侧、东侧寻求外援应当是来不及了,他几个月前寄出的几封求盟信都石沉大海。至于西侧与西北侧……他对西凉军成见颇深,若非不得已,真不想与郭汜、张杨、吕布、马腾之流结盟。
挑挑拣拣,除了位于机缘之地的辽东和交州,剩下的,能短暂结盟的似乎就只剩下益州。
想到益州,刘表眉宇一皱。
益州本身也是个烂摊子,自刘焉身故,他的三个儿子彼此相斗,二死一伤。剩下重伤的那位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夏天,这也是之前那个叫张松的小吏过来荆州传达投诚之意的原因。
刘表只想安坐荆州,稳观天下之变。至于益州那一大片沃土,说他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只是再心动,也得结合实际,提防阴谋诡计。
更何况,那张松不过区区一个小吏,又如何能替他谋算,助他夺取益州?
是以,刘表一开始并没有将对方的投诚放在心中,甚至在第二次接到张松的来信,他也只是随手转交给郡府的文臣,让他们代为安排。
几个月过去,张松未如约抵达南郡,刘表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有这么放在心上。
直到黄祖接连战败,孙坚几乎要拿下整个江夏,他才在急切之中,想起了张松这一回事——
若能将益州作为自己的退路……
刘表连忙遣人去南郡询问,可从南郡得到的回复皆是“一问三不知”。
不知道,没见过,张松是何人?
时间过去太久,就算刘表想要责问,也找不到该责问的人。
当时负责这个工作的官员因为病重,已于几天前致仕归乡,刘表只得无奈地咽下这股子郁闷,另谋他法。
最终,他还是将求救的信件发往司隶与并州,向郭汜、张杨和吕布求助。
司隶,京兆。
张松与法正被关在长安城的旧狱房内,神色沉闷。
他们已经在这被关了半年,既见不到郭汜,也见不到能主事的官员。
在此期间,他们倒是尝试过煽动混乱,趁机逃跑,可没过多久就又被抓了回来。
经过几番试探,他们总算从狱卒的口中套出了话。
原来,郭汜之所以将他们抓来,是因为他在南郡的探子得到了一个情报,知道他们要将益州献给刘表。
郭汜野心不小,但也知道所谓的“献州”没那么容易。他不想亲自冒险,且觉得益州闭塞,多虫瘴,不适合定居,遂打消了馋念。
此番行动,郭汜并不是为了从张松、法正手中得到益州,而是为了借此事从刘表那捞上一笔。
他等着刘表支付“赎金”,从他这赎回张松、法正二人,却没想到,信送出去好几封,回音一个也没有。
他再怎么放狠话,拿二人的性命做威胁,刘表那边都无动于衷。
郭汜恼羞成怒,暗骂刘表眼皮子浅,连这么一点赎金都不愿意交。
就在郭汜准备“撕票”的时候,他终于收到刘表的来信。
作为曾经的董卓的爪牙,郭汜虽然识字,但文化水平并不算太高。
简单来说,他不太能看懂文绉绉的长篇大论。
通过刘表这封言辞官方,用词华美的求盟信,郭汜只模糊地读懂“为了大计”“共抗陈国”的含义,不由陷入沉思。
他向刘表勒索好处,刘表却拿“共同利益”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求他出兵攻打陈国?
这是何意,莫非只有他出兵相助,刘表才愿意拿出好处,赎回他手中的那两个人?
郭汜实在有些迷糊,反复将信件看了好几遍,始终没找到有关“张松、法正”的字眼。
若是此刻能探知郭汜的心声,刘表绝对会觉得莫名其妙且冤枉。
什么赎金?什么索要信?他根本没收到过,不知道这回事啊。
刘表要知道张松、法正二人落入郭汜手中,怎么也得提一句嘴,想办法将他们捞回去,又岂会只字不提,苦口婆心地劝郭汜与自己合作?
有人悄悄在二人中间做了手脚,郭汜和刘表却全然不知。唯一嗅到些许不对劲的,就只有身在局中的张松和法正。
又过了两日,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松二人终于找到了出逃的机会。
京兆城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已至宵禁时分,却到处都是吵嚷的声响。
法正睁开眼,与同样醒来的张松对视,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亮光。
旧狱中的狱卒几乎走了个干净。不管京兆陷入了怎么样的麻烦,这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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