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直接指着信对袁术喊:你瞧你瞧,我就说他心虚!
袁术没有轻易地被张咨带着走,嘴上说着“兴许真的病了”,心中却着实有些不快。
即使理智上认为孙坚这未必是心虚的表现,但情感上,被捧惯了的袁术还是会因为对方的不配合而不爽。
张咨知道袁术的小心眼,在旁边煽风点火:“成大事者,岂能如此胆小怕事。既然他如此小心谨慎,生怕袁将军吃了他,那不如退回长沙,做他的剿匪头头,省得在战场上也瞻前顾后,不为将军提供援助。”
此时张咨倒也不提孙坚的野心了,换了个角度抹黑。他这些话看似在讽刺孙坚,实际上讽刺是假,□□是真。
袁术之所以同意孙坚的依附,除了看中他的能力,更看中此人的冲锋陷阵、悍不畏死,觉得此人可以做自己手上最锋利的一柄枪。
如今被张咨这么一提,袁术不仅心中失望,更对孙坚起了疑。
孙坚向来胆大包天,明知是火坑也敢跳上一跳,这次这么会如此谨慎?
难道……他真的有异心?
袁术越想越觉得不妙,为了避免南郡与南阳郡彻底落入孙坚的掌控,他当即向孙坚下达指令——
他会向朝廷上表,封孙坚为衡阳侯。前提是孙坚离开南郡,退回长沙。
第28章
看到线人传来的消息, 刘昀险些笑出声。
他没想到张咨这么给力,不仅让袁术对孙坚产生芥蒂,还直接放话,要孙坚返归长沙。
孙坚都已经把荆州刺史杀了, 为此背上骂名,又岂会半途而废,回去做他的长沙太守。
只可惜刘昀安排的线人没能渗透到孙坚那边,不知道孙坚对此是何反应, 但可以肯定的是,接到这个指令的孙坚绝对非常不爽。
他依附袁术是为了寻求保护/伞,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颐指气使,阻碍自己北上计划的大/麻烦。他都还没正式拜见袁术, 纳入他的麾下,袁术哪来的脸和底气对他发号施令?
刘昀收回书信, 对自己一年前在南阳设下的暗棋十分满意。
为了增加消息传递的速度,他研究了飞鸽传书的可行性, 发现驯养的鸽子虽然做不到电视剧里那样寻人传信的水平,但因为鸽子自身拥有“归巢”的能力,能根据地球磁场认路, 回到自己的“巢xue”。
刘昀便根据这一点,对鸽子进行训练。
除了需要避免意外, 提前做好两手准备,飞鸽传书的便利性令人眼馋。如今,陈国鸽子已经能在两个地点之间进行定点传送,在陈国和南阳之间的一个来回, 不超过一天。
当然,为了避免信件在中途被其他人意外截获, 刘昀还专门使用了密语,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刘昀走出房门,回想起几天前的设局——
戏志才指着竹简上的墨迹:“袁术此人,心眼颇小,且有几分记仇。亲兄弟尚不能让他平等以待,何况是旁人。”
这里的亲兄弟特指袁绍。袁术曾经多次透露出对袁绍的鄙夷,只因为袁绍的母亲身份单微,受他轻鄙。
“既然孙坚能给张咨送信,向张咨索要粮草,那么——孙坚也可以给袁术送上同样的一封信。”
孙坚有求于袁术,自然不会那么做。这个时候,就需要别人来代劳了。
刘昀会心一笑。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要挑起纷争的最好办法就是搅浑水:“袁术和张咨都见过孙坚的信,若贸然伪造,怕是一眼就会被认出。”
“孙坚身为长沙太守,每逢月初、月末都会向朝廷递送公文。所有公文都会通过邮驿一级级传送,若能半路截下一封,模仿字迹并非难事。”
刘昀惊讶地瞄了戏志才一眼,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张咨不喜袁术的张扬,不愿依附袁术。但他最仰仗的幕僚野心勃勃,想仗着袁术的势.更进一步,这也是我们的突破口。”荀彧接道,“最后的问题,就是如何将荆州刺史被杀一事透露给张咨。”
“这个不难。”刘昀十指交叠,自信满满,“我这有个人选,正好可以达成此事。”
……
刘昀收回思绪,为第一次谋士大会的圆满谢幕感到愉悦。
其实,他们动手的部分不多,所做的手脚严格意义上只有两个——第一,派人向张咨的属下透露荆州刺史被孙坚逼杀的消息;第二,假冒孙坚向袁术送了一封“借”粮信。
除了这两处手脚,其他部分都是人心谋算,借力打力的结果。
就好比孜孜不倦地给孙坚挖坑的张咨。张咨并不是他们的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正所谓“上兵伐谋”,人心的谋算,防不胜防。本就单薄的同盟之情,禁不起任何试探,一碰就会破碎。
刘昀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待袁术与孙坚之间的裂痕扩大,一点点地帮他们彻底撕裂。
刘昀走到府衙的前院,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负责天工阁的蒲光一路疾跑,面上惊慌失措。
“世子,不好了!”
蒲光跌跌撞撞地刹住脚步,俯在他耳边低语。
刘昀神色骤变:“什么?手/弩的原图失窃!?”
蒲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敢去看刘昀的眼睛:“今个儿中午我和往常一样去东库清点,发现装有手/弩原图的匣子空了,里面记录着详细阐述的原图不翼而飞,不知被谁偷走……”
刘昀神色冷然:“若是别的倒也罢了。手/弩这种保密性为特级的兵器,是我们陈国千藏万藏的杀手锏,如今被人盗走,那我们陈国的骑兵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蒲光唇瓣直抖,大汗淋漓:“臣有罪!”
“过错已经铸成,论罪也毫无疑义。你赶紧派人封锁主干道,尽快抓住那个偷图的人。”
“是!”
蒲光仓皇地抬头,清明的目光对上刘昀的视线。
刘昀微不可查地点头,两人的目光一触即离。
似是为了将功补过,佝偻着背的蒲光急冲冲地在院中奔跑,四处安排事项,几次撞了人也顾不上停留。
刘昀沉着脸离开原地。等进入隔壁的房间,他脸上隐隐堆积的怒意与焦灼瞬间消失,恢复平静。
他从柜子里掏出一盒香瓜籽,一边啃,一边放空思绪。
不是他心大,也不是他不知道“中距离强武器”的重要性。
他现在之所以能这么淡定地坐在这,是因为他知道——被偷走的弩图是假的。
除了他,天工阁武器制造科的负责人——也就是刚才找他汇报的蒲光——也知道这件事。刚才他们两个在院子里演了一场好戏,想来不久之后,那个偷走图纸的人就会相信自己偷到的图纸是真的,狂喜不已地带着图纸回去复命。
刘昀拍去手中的瓜子屑,将香瓜籽的壳扫进自制的垃圾桶。
能赚钱的小玩意尚且会被人觊觎,更何况是一件能左右战局的强大兵器?
早在手/弩被成功改良的时候,刘昀就考虑过技术上的安全问题。他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将不同部位的图解和数据分开,所有介绍性语句都使用加密性语句。第二,假装把武器的原图放在天工阁的东室,但实际上,原图藏在别的地方,真正的藏室只有刘家人和最高级别的负责人知道。
假藏室只放了几张已经被淘汰的弩图,用来混淆视线。
后来,刘昀经过谯县之行,发现有人借着一群贼匪来试探他。
那幕后之人,要么是在试探他这个陈国世子,要么……就是在试探陈国手/弩威力。
既然有人盯上了他的手/弩,那他就得添加第三手准备。
刘昀让人画了几张似是而非——看似高深,实则到处是坑的弩图,用技术做旧,替换了那些普通的被淘汰的弩图。
只要有人敢偷走这些弩图,投入生产,保证对方赔得血本无归,还要在战场上栽大跟头。
清扫完瓜籽壳,在旁边的陶盆里洗了手,刘昀打开桌案上的几个木匣,查阅放在里头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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