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我国古代的器皿技艺真的非常神奇。前世他在博物馆,就看到过许多惊人的青铜器。
就说春秋时期的那个“晋公盘”,装入水后,里面的青铜小动物可以360度自由转动,有的甚至可以张嘴。古代能工巧匠的工艺水平,远超后世想象。
这些有趣的小玩意,都是柴玉先生自己研发的,刘昀并未提供任何技术支持,只是偶尔吐一些心血来潮的脑洞,为柴玉先生增加素材。
这咬人的洗脚盆和深夜流血泪的仕女灯,就是他的脑洞之一。
大工匠柴玉见到刘昀,显然非常高兴。对于这位“伯乐”,柴玉在表达深刻的关怀后,从库房里取出了一样物什。
“世子请看,这是柴某昨日造出的漆盒。”
刘昀接过漆盒,来回翻看。
不管怎么看,手上这个都像是平平无奇的涂漆木盒,没什么特别之处。
“先生,这是?”
柴玉笑得高深莫测:“世子若想知道,不如打开一瞧。”
听到这话,刘昀就知道里面放着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带着几分谨慎,刘昀轻轻打开盒子。
盖子掀开的一瞬间,一团白色不明物直冲面门而来。
刘昀早有防备,他凭借着强大的运动神经,及时偏头。
那一团白色不明物从刘昀耳边飞过,飞向站在他身后的张辽。
张辽:“!”
张辽同样反应极快,抬起手,一把抓住那团白色不明物。
“嘭——”
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他的手上炸开,白色的粉末飞扬,糊了一手。
刘昀探头:“这是……用羊肠的肠衣包裹住黍米粉,然后利用墨家机关,在开匣的一瞬间弹射出去?”
好家伙,这不就类似于后世的弹簧整蛊玩具吗?只不过柴玉没用弹簧,而是用了另一种工艺实现短距离发射,大约和弩箭的原理差不多。
另外,肠衣包裹住米粉,形成一个小球,又因为肠衣的单薄,这个小球是非常脆弱的,只要收到撞击力,或是抓力,就会炸开,放出里面的米粉,糊人一脸。
“确实有点意思。等隔壁制成弹簧,先生可用弹簧试试。”
“弹簧?三簧锁?”
“不是三簧锁。”刘昀摇头,汉代发明了弹簧锁,但是这个弹簧锁,和后世的弹簧不是一个东西。
刘昀向柴玉讲述了弹簧的性质,听得柴玉满面红光。
“好好好,等弹簧制作成功,一定要给我送来。”
库房里没有水,满手米粉的张辽只能去院中打井水洗手。
趁此空闲,刘昀来到隔壁的书房,翻阅这段时间“天工阁”各部门的研究总结。
负责炼制的部门,他给布置了一项课题,名为“石胆炼酸”。
石胆就是胆矾,一种铜盐,微毒,在古代中医界也有一席之地。矾是炼丹术的好朋友,方士喜欢拿各种矾炼丹。
唐朝有一本/道书记载了“石胆炼酸”法,详细描述如何用干馏法从石胆中炼出硫酸,据说此法是晋代一位名为狐丘的方士发明的。
刘昀便根据这本道书上的描述,让麾下的几个方士试着用土法制酸。
毕竟硫酸,众所周知,“三酸两碱”的三酸之一。而“三酸两碱”,是最重要基础化工原料,有了“三酸两碱”,就相当于半只脚踏入化工的大门。
刘昀查看了研究记录,经过多次试验,“石胆炼酸法”在昨日成功,炼出的硫酸浓度较低,但好歹是炼出来了。下次可以再试试绿矾干馏法。
根据书中记载,硫酸可制肥、制药,也可用于冶炼,用处广泛。
总之……先放着,以后总会找到用处。
回到器皿库房,刘昀选了几样“实用”的东西当礼物,用布袋装好。出门的时候正好与洗完手的张辽迎面碰上。
张辽看了眼布袋,委婉进谏:“世子是否需要再考虑一下?”
见刘昀一脸深沉地摆手,张辽不好再说什么,跟在他的身后,送他回城。
在府衙坐了小半日,等到申时四刻,刘昀立即起身,准时下班。
回家吃过晚饭,弟弟刘巍神秘兮兮地摸到刘昀的房间。
“阿兄,听说你要到颍川陈家小住几日?”
刘昀正卧在榻上,翻阅一卷竹简,闻言,放下手中之物,笑眯眯地看向刘巍:“阿弟,不是当哥哥的不想带你去,实在是‘长辈有命,不可违也’。”
刘巍三两步挪到刘昀身侧,在他身边黏来黏去:“阿兄岂会违背母亲的意思?都是我顽劣,偷偷跟上去的。”
言下之意,竟是让刘昀偷偷带他出城,再把“罪名”扣回刘巍头上,指认刘巍偷跑。
刘昀缓缓扬起眉,不言语。
“求你了,阿兄,求你了。”刘巍这颗人型饴糖格外有粘性,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少年之声,此刻也裹上一层可怕的甜蜜,“你是个不会徇私,也不会违逆长辈的兄长。但是因为弟弟不争气,偷偷跑出家门,你在半路上遇到我,因为担心我的安危,不得不带我去许县。”
刘巍抬起那张圆滚滚的脸,眼中充满了真诚,
“阿兄是最好的阿兄,只有我不好。”
刘昀轻轻掐了记刘巍的脸,语气甚是温柔:“可是阿弟……”
刘巍开始使用含泪攻势:“嗯?”
“——你的这番神计,被阿父听见了。”
刘昀示意刘巍往门口瞧,刘巍一扭头,就看见自家老爹站在屏风旁,对他怒目而视。
这一回,刘巍挂在眼泡上的虚假之泪,变成了真正的泪花。
他汪的一声跑走,跑得比谁都快。
等刘巍跑后,刘昀伸了个懒腰,从榻上起身。
“阿父。”
刘宠褪下软履,在榻边坐下。
“此次前往许县,既是做客,也是载送。”
刘昀心道果然。这么多年没见的姻亲,怎么突然叫他去做客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载送何物?”
“甲衣与兵刃。”
第6章
刘昀看向刘宠,既意外,又不太意外。
“可是交易?”
“自是交易。”刘宠伸手点了点刘昀的额头,“兄弟间还要明算账,姻亲之间,更是要算得明白,免得伤了感情。”
又对刘昀说道,“联络感情之事,自然有你母亲和你姨母。我和你姨夫两个,公归公,私归私。我要真的送他这么多甲兵,他恐怕一夜都睡不安稳。”
说完,刘宠哈哈大笑,笑的时候牵扯到背部的肌肉,龇牙咧嘴地按住后背:“伏在案牍上办公,简直比骑马打仗还累。你让人造的劳什子‘椅子’倒是不废腿了,但是弯腰批改文牍,我这老背——啧,到底是老了。”
“阿父春秋鼎盛、正值壮年,岂会老了?”
“你这嘴,尽是爱哄人。听闻你去阳夏,设了个‘预支月饷’的台子,为了帮助一个姓高的少年?”
刘昀笑道:“何谓帮助?世间种种‘预支’,不过是‘奇货可居’,各取所需。那些兵丁要‘预支月饷’,尚要交付利息。看似分文不取的人情,才是最贵的。”
“你这法子倒好,不若推广至军中?”
“权宜之计也,不便推广。”刘昀摇头否决,询问刘宠,“姨父要的那些兵器,可是为了武装部曲?”
刘宠答道:“那是自然。天下已乱,日后免不了动荡。即便以世家的底蕴,也未必能撑过战乱的洪流。武装只是一时之计,若要长久,还得寻一霸主,早早依附。”
刘昀心中一动:“依阿父所见……姨父是否会来陈国,依附你这位‘霸主’?”
“难。”刘宠捏了捏发酸的后背,越发不得劲,“你上回说的‘敲背神器’在哪,快取来给我捶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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