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算梁、沛二国,且只算州郡, 不算总体面积——如今陈国实际控制的是两州两郡,约占了十三州的五分之一。
刘昀长长吐出一口气,将视线转向其他州。
幽州,除了最偏远的辽东被公孙度占领,剩下的地盘都被公孙瓒独占。原来的幽州刺史刘虞已经被公孙瓒所杀。
冀州,大部分地区都被袁绍掌控,曾经的冀州刺史韩馥早已流亡,不知所踪。
并州,北部被南匈奴盘踞,南部是张扬等并州将领,各据一方,并不齐心。
青州,原来的青州刺史田楷病逝,平原国国相曹操成功入主青州。但因为曹操不久前出兵征讨徐州,留在后方的老家青州被田楷旧部所偷。这些田楷旧部还推着刘备上位,与急急回返的曹操争夺这块宝地。
徐州,西边的彭城、下邳两个郡国已经被陈国拿下。东北部的琅琊、东海此时归属吕布,南部的广陵归于张超。
扬州,刘繇掌控北部四郡,暂时无暇顾及南部。
荆州,北部的南阳由孙坚所占,刘表占了中央的一大块腹地,对于南部的桂阳、零陵二郡同样属于放养状态。
益州,原来的益州刺史刘焉已经病逝,他的三个儿子正忙着争夺益州,对外界无暇相顾。
司隶、凉州,这两处地方分别被董卓残部、马腾韩遂掌控,同样内斗得厉害。
至于交州,因为距离太远,未曾派遣眼线,暂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按照史书中的记载,此时的交州应该在士燮的掌控下。并且士燮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掌控这片极南之地,震服、割据一方。
画完局势图,刘昀换了一支朱砂笔,在冀州旁边打了个问号。
袁绍占据的冀州位于兖州的北部,如果他能在与公孙瓒对抗的局势中占据上风,甚至剿灭对方,那么袁绍就会成为黄河以北最大的霸主,到时,再加上他顶级豪族的身份,威能不可小觑。
刘昀并不想提前进入“官渡之战”,陈国虽然提前发育了十年,但占据整个豫州、兖州的时日尚短,根基还不太稳定,这时候对上兵强马壮的袁绍,不说能不能赢,总归免不了一个元气大伤。
如今群雄割据,各地群雄虎视眈眈,每一个势力都不容小觑。如果可以,刘昀想先发展内政,在最近两年内尽量减少损耗实力的军事冲突,给自己留一个“直接进入决赛”的名额。
想是这么想,但刘昀知道这事很难办到。
以豫州、兖州的地理方位,四面八方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敌人。
如今他用互相牵制之术,让诸侯们无暇顾及悄然崛起的陈国。但内乱总有结束的时候,相互牵制的双方总有一天会分出胜负,到那时,陈国一定会进入众人的视野,甚至可能成为多方联合抵制的对象。
那么,他是否要提前给自己找个盟友,或者……培育一个盟友?
这个念头在脑中短暂的盘桓,被迟疑地划去。
还没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算算时间,陈宫派往彭城的使者应该已经抵达当地,就不知道舅父他们会如何依照荀攸的计策行事。
……
彭城,今天是发粮的第三日。
因为前几日的风波,这几日领粮的民众格外积极,自发地在队伍中寻找可疑的人物。
郭嘉在酒肆中坐了两天,起初还惦记着酒瘾,尚且能坐得住,可自从蔡琰开始监督他饮酒之后,这酒杯很快就见了底,不得再饮。闲极无聊的郭嘉实在不想看这乌泱泱的队伍,便用“接见吕布遣来的使者”为理由,离开现场。
郭嘉此举正合了谢源的意。他原本就有让郭嘉折腾……不是,客气接待使者的想法。如今郭嘉主动请缨,这倒是省了他劝说的口舌,哪有不应的理。
于是,当身负重任的许汜来到彭城,还没进入府衙,就被人带到郭嘉面前。
许汜见郭嘉年龄不大,腰上又没有挂着象征官职的印绶,不由疑惑而谨慎地问:
“敢问这位义士……”
“我姓郭,是谢将军帐下的监军,知许君前来,特意在此久候。”
许汜听闻此言,连忙行礼:“原来是郭监军。”
礼节做到后,他小幅度地环视四周,
“我欲与谢将军相谈结盟一事,谢将军……莫非有事在身,暂不得脱身?”
郭嘉就喜欢这种有礼貌的使者——发现谢源不在,自个儿给谢源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都不需要郭嘉费心思找说辞。
他看向使者的眼神充满怜爱:“许君既然知道,那便开始吧。”
许汜的头顶当即冒出三个问号。
“既然知道”?知道什么? “那便开始”?开始什么?
他只是发现谢源不在,客套地问一下,这种“你很识相,很好,我们长话短说”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许汜从未见过郭嘉这样的年轻人,一时之间竟被梗住。
郭嘉原本已做了个请的动作,请许汜入座,此时见许汜久久未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许君,怎么了?莫非是赶路太久,腿脚发痹,动弹不得?”
许汜很快回过神。他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即反客为主:
“我奉吕公之命前来,代表的便是吕将军——许某作为言使,此行目的是为了与谢将军商谈结盟一事,并非来与郭监军玩过家家酒。按理,吕公作为如今的徐州之主,本应直接派人与陈王商榷。只是吕公念着谢将军的高才,出于尊重,这才让我来找谢将军。”
许汜面上仍带着客气的笑,眼中全带着一分轻蔑,
“'与谢将军相商'已是迁就之策,又何况是别的不相干的人?个别士人年少轻狂,喜好揽事,许某倒也能理解。但这结盟之事,非同小可,绝不可因为私人之欲而耽误。”
许汜这话,若是换了个心高气傲面皮薄的年轻士人,恐怕已经被气得不轻。
但郭嘉心性非凡,从不为名利烦忧,许汜这话对他来说就像是主公家的痒痒挠,隔着衣服抓,不痛不痒,甚至都不能在衣服上留下永久的痕迹。
郭嘉轻掸衣摆,自个儿坐下,任许汜一个人站着。
他自顾自地斟水,饮水。等到许汜不耐烦地皱眉,想再次出声催促的时候,郭嘉才放下酒杯,对着许汜扬眉:
“坐啊,许君。怎么还不坐?”
这副模样,仿佛刚刚才发现许汜一直站着似的。
而许汜刚才说的话,他更像是半句都没听见。
哪怕许汜阅历丰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极能稳定心绪,某个瞬间也被郭嘉气得不轻,小胡子一抖一抖。
他重新压下烦燥之意,掀去了表面的有礼,不轻不重地刺道:
“陈国的监军当真年轻有为——年纪轻轻,便已经聋了。”
郭嘉像是被戳到什么笑点,忽然捂着肚子大笑。
伴着许汜漆黑的脸色,他一边努力止笑,一边回复,
“不及吕公的使者——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能在坟头唱百戏,拿着鸡毛当令箭。”
许汜的神色极为难看:“这便是陈国的待客之道?”
郭嘉缓缓收了笑意,看向许汜,意有所指:
“徐州之主?吕奉先何时成了徐州之主,我怎么不知?就在大半年前,他还四处流亡,被袁绍驱逐——何况他如今只占了琅琊国、东海郡两地,便将徐州视为囊中之物,将彭城、下邳视为臣下?”
他锋利地盯着许汜,一字一顿道,
“莫非陈宫派你前来,就是为了宣誓主权,向陈国挑衅——劝陈国识相,奉让彭城、下邳二地?”
许汜当即变了脸色:“一派胡言,你休要胡说八道。”
他和郭嘉争吵,尚且还能说是使者与属官之间的误解和摩擦,在占据主导权后尚有转圜的余地。可一旦“挑衅”这个名头套到他的头上,那可就完了,两方的结盟之事一定会告吹。
虽然陈宫和吕布并不是真的想和陈国结盟,所谓的结盟只是权宜之计,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让陈国答应结盟。只有这样,才方便他们从中运作,进行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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