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防御并不能彻底断绝匈奴人的偷袭。东汉时期,政府将归降的胡人内迁到北方的三个州——并州、凉州、幽州,与汉族杂居。
这部分胡人接受了汉族文化,与大汉关系密切。然而,随着东汉王朝的没落,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逐渐崩塌,像并州这样的地方,局势早已混乱不堪。
昔日臣服的胡人,也开始各怀心思。
例如归入并州的南匈奴,这一任的首领栾提于扶罗——见大汉将倾,他先是与白波军勾结,四处劫掠,后来又四处投机,先与诸侯结盟,又反复叛离,劫持张扬,四处作乱,意图在中原各地搅浑水。
如果不是他去世得早,只怕并州的情况比现在还糟糕。
他的后代也不是什么善茬。他的孙子刘渊与曾孙刘聪,就是在史书上灭亡西晋的狠角色。
关内的胡人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借机作乱,刘昀等人尚不敢断言。但塞外的胡人,对并州可是虎视眈眈。
并州之所以优先被胡人盯上,正是因为他独特的交通枢纽——晋阳。
晋阳,位于并州南部的太原郡,其战略意义,正是“踞天下之肩背[1]”,位于四塞五原的纽带。夺下太原晋阳,驱军南下的难度便少了一半。
这也就是为什么,刘昀一定要全力赶路,带着刚研制好,还没投入试用的火炮,以雷霆之速驰援张扬与吕布,丝毫顾不上藏拙。
因为,张扬与吕布所守的地方,正是雁门以南的太原郡与上党郡。
张扬与吕布是否归降,他并不在乎,但是太原绝不可失。
在并州与胡人的第一战,不止震慑了胡人,也震慑了同盟。
当刘昀收到情报,得知胡人抢完幽州,回返的驻扎地是光禄塞的时候,他不由眯起眼。
光禄塞距离并州更近……看来胡人虽然畏惧于火炮的威力,却还是贼心不死。
他们对并州太原这一块地,所持的执念比他所想的还要深。
“还有一点,”传达情报的士兵兢兢业业地开口,“袁将军那边果然有胡人的细作。我们送去的密信,被'拦截'了。”
后面这条情报,倒在刘昀的意料之中。
毕竟袁绍的军帐不说被细作捅成筛子,它的渗透程度也和筛子差不多……咳,当然,其中也有刘昀自己的一份力。
想到自己在袁绍帐下安排的两个内应军师,刘昀的眼神短暂地漂移了一息,很快恢复清明。
“一切都在我们的意料中。就看胡人的那位首领……会不会相信这份情报了。”
刘昀帐下传达的军情,一直以来都分为“表里”两面。
所谓的“表”,指的是表面军情,是陈国在信上放出的烟雾弹。
只有“里”,才是陈国想要传达的真正军情。
至于怎么做到“表里不一”?
首先,取一张白纸,在上方写下刻意伪造的文字,虚晃一枪。
然后,在白纸下方用淘米水写下真正的军情。
淘米水晒干后就和白纸一个颜色,只有当遇到碘溶液的时候,才会变成蓝色。
胡人当然不会有碘溶液这东西,如何获得碘溶液,只有刘昀和他的亲信知道——海草灰灼烧后可得碘灰,也就是□□。
得到的□□肯定不如现代纯粹,但如果只用于淀粉显色,已绰绰有余。
这也就代表,胡人千辛万苦地偷了军情……最后只是偷了个寂寞。
不止偷了个寂寞,反而还会把假情报当成真情报,刻意布局,彻底掉进刘昀这方给他们编织的陷阱中。
为了计谋顺利完成,也为了保护盟友的自尊心,刘昀并没有把此事的原委告诉袁绍。
所以,等胡人上当,被蒙在鼓里的袁绍一众,大概会觉得胡人傻得莫名其妙,轻易就被他们围了去路。
……
同一时刻,凉州。
在马腾与韩遂几乎支撑不住的当头,马超终于带着陈国的援军抵达郡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哪怕马超这一队轻装上阵,又比太史慈支援并州的军队早几天出发,可西凉过于偏远,地势又高,能在这时候赶到,已经算是一个奇迹。
除了马超与其亲卫,这一支驰援的部队由陈国右将军徐晃与北中郎将吕蒙率领,所领的都是精兵,各个身披轻便又防护的黑甲,内穿带绒的棉衣,外搭轻便保暖的大氅。
更重要的是,所有的马都穿着同款轻便的马铠,甚是威风。
只这么一照面,就让马腾众人看呆了眼。
陈国的士兵都这么豪富吗?不仅人手一件精甲,竟然连马都有?
要知道,这种精良且全身覆盖的铁甲在这时候还是稀罕物,属于将军都不一定能穿得起的。普通士兵也就只能穿覆盖腹部要害的玄甲,这种全身精甲,也就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有那个财力与技术。
而就算是世家大族,都不一定能在让自己所有亲兵人手一件,陈国不但在普通士兵的身上实现了这点,竟然还在坐骑上也配了同款。
——这可不是十人,百人,十匹马,百匹马,而是五千个,五千匹马。
何等的财大气粗,何等的张扬。
而这还只是开胃菜。
当陈国骑兵对着胡人精骑,掏出人手一把的精铁手/弩时,当这些手/弩以超乎他们理解的射程和力度,以他们目瞪口呆的精度,将强大彪悍的胡人精骑射倒了一大片——
不止是马腾与韩遂,就连与这支骑兵一同来的马超,都感到后背发麻,无法言语。
第83章
当跟踪胡人的密探回来复命, 告知胡人的驻扎地时,沉不住气的颜良当即起身。
“乐将军,我们是否可以立即派兵出征?”
“颜将军莫急。”乐进示意老颜稍安勿躁, “胡人在西凉与并州屡屡受挫,势必会将幽州当做唯一的破局之法。”
中原北方的三个州治,并州雁门关内有火炮营固守,凉州那边本就局势复杂,离中原偏远, 加上陈国精弩队的驰援,胡人很难从那边啃下肉来。
那么,胡人若想在短时间内驱兵南下,就只剩下幽州可走。
由于这几年,袁绍忙着与曹操对战,幽州东北部的五个郡治一直没有被袁绍彻底掌控。如今胡人作乱,幽州东北部一片狼烟,已成了胡人在关内的猎场。
他们对幽州图谋已久, 袁绍帐内已被胡人细作侵蚀,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取军机。
若非自家主公早有先见之明,用秘密手段伪饰军情,这次联合讨伐胡人的行动恐怕要出大乱子。
乐进在心中感慨着,面上一派老成。
其他人远不如他这般镇定, 不止是性急的颜良,相对有一些城府的文丑亦不由露出几分讶色。
“当真?胡人已在西凉受挫?”
“自然为真。”乐进回答,“胡人恐怕已猜到陈、袁二方联盟的事,必定会想方设法破坏我们的关系。而我们只需将计就计,佯装被胡人挑拨——等胡人率大军抢攻涿郡,我们便可两军夹击,予以重创。”
“至于胡人在光禄塞的驻扎点……则由并州军'密袭'之。”
会谈的最后,乐进叫住颜良、文丑二人:“二位将军是袁使君信赖的亲信,我才敢放心大胆地与二位商谋。今日之事,天知地知,我三人知。若传予第四人,横生枝节……那便是'叛离大汉'之举。”
颜良虽然性急冲动,却并非蠢人。他当即明白了什么,与文丑对视一眼。
“莫非军中有胡人派来的细作?”
乐进笑而不答,已是默认。
颜良文丑背脊发麻,当即想前往公府汇报。
“此事勿要告诉袁使君,未免节外生枝。”
颜良与文丑犹豫地停住脚步。他们身为袁绍的亲信,多少了解袁绍的性格。
“若不汇报,只怕事后要被问罪……”
“二位,此乃危亡之际,你们应当知晓孰轻孰重。若只是怕被问罪,便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等战役结束,一切自有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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