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风:“好了,方才主动告发的张师弟,我想你应当向聂师弟道歉,此事便就此揭过,聂师弟,你以为如何?”
许田田愤愤举着拳头:“凭什么,他们这么污蔑聂道友,光道歉能顶什么用!”
他手忽然被用力扯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聂更阑在对他摇头。
聂更阑虚弱开口:“安师兄,我接受道歉。”
安如风满意点头,“好,那就这么办。”
他们这边倒是有商有量,张涛却不乐意。
笑话,让他给这个婊子低声下气道歉?想都别想!
安如风见张涛一动不动,沉声催促:“张师弟?”
张涛脸憋红,阴恻恻地剜了一眼聂更阑,接着求助一般看了眼周炎聂云斟的方向。
这两人这会儿冷眼瞧着,根本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周炎嘀咕:“还以为这蠢货真能给那废物一个教训,没想到失败了,真是够废物的。”
许田田怒声道:“张涛,你冤枉好人败坏同门名声,还不赶紧道歉!”
柳师姐:“张师弟如若不道歉,只能接受消灵鞭的惩罚了,每只手掌各五鞭。”
张涛立刻想起那日收徒大典被消灵鞭支配的恐惧,登时瞳孔张大,瞬间服软,“我、我道歉。”
他咬着牙走到面色苍白的聂更阑面前,扭过头愤声道:“对不起。”
许田田:“哪有道歉不看着对方说话的,你这是诚心道歉吗?”
张涛欲发作,转头看见安如风冷冷盯着他,只好看向聂更阑,不情不愿道:“聂道友,是我冤枉了你,对不起!”
聂更阑只低低回了一个字:“嗯。”
安如风见状,宣布这件事就此翻篇,让大家都散了。
张涛怒气冲冲大步离开,魏禧张琥珀更是如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出去了。而在执事堂外面的墙根处,周炎正等着聂更阑同屋的几个弟子……
安如风来到聂更阑跟前,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清融丹,“抱歉师弟,我也只是例行公事,还望不要见怪。你恐怕是被冻伤了,服下这颗清融丹即可恢复。”
聂更阑不做声,接过丹药服下,看了一眼安如风。
谁知对方竟是心虚地别开了视线,不敢再看他。
柳师姐好奇地来回看着二人,感到莫名。
药效发挥还需要时间,聂更阑依旧感到虚弱,“多谢师兄,我们先走了。”
许田田扶着聂更阑出了执事堂,两人终于晒到暖和柔软的日光,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可恶!”许田田想起这件事就来气,“张涛分明和周炎聂云斟那帮人一伙的,他们之前造谣也就罢了,如今居然直接指认你与男子幽会说你□□祸害宗门!这件事我怎么想都很气!”
聂更阑因为浑身冰冷僵硬,步子缓慢,被太阳晒了一会儿后,稍微好受了些,但手脚被冻得发痒肿胀,依旧难受。
许田田又道:“对了,你同屋那些人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居然联合起来污蔑你,我看他们就是被周炎那两个人收买了吧!”
“你那些衣服肯定都是被他们偷偷拿去泡在水里了!”
聂更阑声音沉沉:“低阶储物袋,谁都能打开。”
许田田立刻哽住了。
是啊,他们的储物袋当初都是挑最便宜最低阶的买,因为没有灵力法术,只能买不需灵力就能打开的。
但凡有一丝灵力,都能使用认主的储物袋,别人也就不能趁机钻空子。
许田田难过地垂下头,“那、那你以后怎么办,张琥珀魏禧现在都是周炎他们的人了……以后,你的日子会更难过吧。”
聂更阑发出一声苦笑,“他们应该都是被聂云斟收买了。”
许田田恼怒:“不行,这样下去你都不够他们玩儿的,我去同师尊说,让他将你收在药峰做随侍弟子,你和我待在一块安全些!”
聂更阑拦住他:“不必,青炎真君怎会轻易收没有资质的弟子进药峰,况且我的名声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他们还能再污蔑到什么程度?”
许田田攥着拳头愤愤不已,最终还是妥协,送了聂更阑回拓音阁。
聂更阑被扶着进院子时,所有弟子视线都粘在两人身上,尤其是回到聂更阑住的屋子,魏禧张琥珀几人都心虚地不敢看聂更阑。
经过他们时,许田田冷冷哼了一声。
把聂更阑扶着躺下,许田田在叮嘱他好好休息后,再次返回,张琥珀小心翼翼地叫住他:“许、许道友,对不起,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可是聂道友一夜未归,他的东西也都不是我们动的,我们也是实话实说而已……”
许田田出声打断他:“跟我出来。”
“啊?”张琥珀愣了愣,给魏禧使了个眼色,“哦哦,我们这就来。”
两人跟着许田田到了外面,还要再解释,没想到许田田一出手就照着他们眼睛各自给了一拳。
房内,闭上眼的聂更阑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又一声惨叫,蜷曲身体让裹在被子里,眼睫在苍白的脸投下阴影,显得他尤其脆弱无助。
他本以为这段时间与张琥珀魏禧等人已经相处得足够好。两人有不懂的字总会问他,他也总是耐心教导,时间久了,他也偶尔会拜托他们在日落时替自己收晾晒在外头的衣服。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他们还是……
他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太过愚蠢了。
少年用力地闭了闭眼,自嘲地屈起唇角。
……
聂更阑整整躺了一下午,到了夜里只爬起来吃了两个馒头,回来又继续躺着。对屋子里的事不闻不问,也不管张琥珀他们怎么说笑打闹。
起初他们还时不时担心地往聂更阑床铺这边看几眼,后来便没了顾忌,恢复了往日的谈天说地。
因为服了清融丹,聂更阑被风寒和冻伤的身体休日半日后慢慢恢复了。
翌日,他依旧起早去了竹林打坐修炼。快到上课时间,直接乘了仙鹤来到药峰。
纪事课的胡长老说,火炎珠借给了药峰的青炎真君,今日上课直接问真君拿回来便是。
许田田兴高采烈等着看聂更阑从仙鹤背上下来,“师尊待会儿就把火炎珠给你,嘿嘿,这可是你在宗门得到的第一件奖励,值得纪念!今天咱们好好在膳堂大吃一顿怎么样?!”
聂更阑淡淡笑道:“好。”
两人随着人流一块往炼丹室走去。
果然不一会儿,青炎真君在上课前当着众弟子的面把火炎珠交到了聂更阑手里,“本君从胡长老手里接的火炎珠,现在物归原主。”
聂更阑百感交集,恭谨接过,“多谢真君。”
掌心的火炎珠在光线昏暗的炼丹房散发出橙光,里头有一撮小火焰在跳动,炙热而明亮。
为了这颗火炎珠,昨日他吃尽苦头,被人陷害差点名声尽毁,是以此刻看着这颗珠子,他心中实在感慨。
另一头,聂云斟冷眼注视着这边,张涛狗腿地和周炎说着什么,两人皆是一脸讽刺的神情。
许田田悄悄朝这几个孙子比了个中指,招呼聂更阑坐下开始上课。
今日炼丹课的内容,青炎真君要教他们辨认几种新的灵植,以及再炼制一味新的丹药。
台上,青炎真君捻着长须,调子抑扬顿挫而有力,“仙人须,也叫仙人花,往往以人形示人,能驱除一定魔气,清心、解毒活络血液筋脉,更有温和灵根的作用,但它性质娇嫩,不能经受高温,若被火烤,不出几息便会枯萎,是以它们都喜欢阴湿之地……”
等青炎真君介绍完毕,便按照惯例由他新收的亲传弟子许田田带领众人炼制一味驱魔清心丹。
聂更阑在底下按照许田田的讲解步骤一步步进行,将桌面的仙子须捻烂成汁,放入蒸屉……
他操作专注入神,连许盼娣什么时候走过来都不知道,一抬头,恰好看到她冲自己点头,“聂道友。”
“许道友,请问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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