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蒂被狄法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吓了一跳,以为狄法在问自己使用的香水,害羞道:“狄法大人,哥哥和主教还在看着呢,你靠得太近了……”
尽管是位高权重的公爵,但是抓住王女的手的行为已经是越矩了。
卡梅伦和莱安都在看着,一脸的惊异。
狄法猛地用力,把夏洛蒂拉到身前,表情冰冷而愤怒:“我在问你,你裙子上的红色血迹是在哪里沾上的?”
夏洛蒂此刻才意识到狄法没有在跟她调情,而是在逼问她,但虽然狄法抓得她疼得泪光都泛出来了,她仍旧努力甜美地微笑着,说:“我不清楚您问题的意思,还有,您抓得我有点用力——”
“我只想知道,你刚才见了什么人。”
夏洛蒂的手腕纤细而白瘦,狄法面无表情地按住,伴随一声仿佛骨裂了的咔哒声,夏洛蒂霎时惨白了脸。
狄法盯着她:“还不说吗?”
夏洛蒂的甜笑因疼痛而变形,害怕被折断手腕的恐惧让她再也瞒不住,脱口而出:“我去了教堂给受到瘟疫折磨的可怜人发药,他们都非常感激我。我见到了一个红血人,他咳出血,溅到我的裙子……”
这是第一次,夏洛蒂直面狄法的愤怒,她一直以来都那么坚定地认为狄法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现在她的认知被击破了。狄法不优雅、不从容,不是俊美得让人心动的贵族,而是不顾一切的怪物。
狄法注视着她每一丝微表情,轻声问:“那你给他药了吗?”
夏洛蒂顿了一下,舌尖泛起一阵令人窒息的苦涩。
她颤抖着点头,笑得有些可怜,“我给了,他喝了下去,还很感激我。”
“是吗?”狄法轻轻地松开了夏洛蒂。
然后,狄法头也不回地越过夏洛蒂,走了出去。
他不会认错这股属于伊洛里的血味。
第186章
眼见狄法离开, 夏洛蒂脱力地扶住桌子,再也维持不住笑容,泪水簌簌落下来, 哭得凄惨:“不对的,不是这样的, 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错了, 狄法不是可以狩猎的胜利品, 他从始至终就没有一刻在乎过她,什么温柔、体贴,都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然而, 夏洛蒂还没能伤心多久,突然听见莱安满含怒意地嗤笑一声,扬高音调:“所以——夏洛蒂,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什么’狄法会娶你‘的屁话都是骗我的对吧?”
一阵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夏洛蒂的心灵,夏洛蒂抬起头,看见莱安的脸恶狠狠地扭曲起来。完了,莱安知道我在骗他了。
夏洛蒂因为恐惧站在原地,莱安像是受到刺激,捏住她一边脸往外扯, 英俊的脸却笑得格外狰狞:“看看、看看,我多机灵的妹妹, 多会撒谎啊。”
“连亲哥哥都骗得团团转,你多能耐。”
夏洛蒂眼泪哗哗地流, 几乎承受不住:“求你了哥哥, 冷静点,别这样。”
莱安看着妹妹在眼前哭泣,俯下身在她耳边恶意地说:“你搞砸了, 夏洛蒂。”
“狄法把你当成垃圾一样看待,你还巴巴地指望能嫁给他呢,多可笑。”
笑容逐渐从莱安嘴角消失,阴冷地说:“从你愚弄我那一刻开始,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他松开夏洛蒂,一字一句道:“夏洛蒂,既然你拉拢不了狄法,那你对我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夏洛蒂一震,僵硬地转动眼球,从莱安无情的灰眸中读出他现在厌弃得巴不得立刻将自己嫁给一个乞丐的意思。
卡梅伦比起眼前的兄妹阋墙,更心心念念自己的教堂,开口道:“陛下,那个临时命令的撤回……”
“卡梅伦,现在不是你发牢骚的时间。”莱安将手边的文件往卡梅伦一甩,恶狠狠地说:“你有本事就自己挡住他的军队,否则别来烦我。”
几张纸飞劈头盖脸地砸到卡梅伦脸上,又飘下来,成为大主教以来,他还没受过这种侮辱。
他用袍袖面无表情地擦了一下颧骨,深深看一眼阴晴不定的莱安,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夏洛蒂也用手帕揩去太凄惨的泪痕,抽泣着跑出了厅堂。
空荡的议事厅加深了莱安心头的压抑,莱安抓住奥斯顿的肩膀,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说:“你让坎伯兰今晚来见我,务必安排妥当些,绝对、绝对不能让狄法知道,听到了吗?”
他不再妄想用联姻拉拢狄法了,直接联合坎伯兰除掉他更快。
奥斯顿眼睫微动,立刻就领悟到莱安的意思,用食指在脖颈上划了一下,相当于“抹脖子”,微笑道:“您要见坎伯兰将军,是想要对狄法公爵……这样吗?”
莱安愉悦地笑了声:“奥斯顿,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的脑子动得还挺快的呢?既然知道,那就好好地给我办。”
仿佛已经见到狄法毫无尊严向自己求饶的景象,他拍拍奥斯顿的肩膀,说:“等事情成功,少不了给你的奖赏。”
狄法太高傲,甚至不屑于对付莱安,忘记了哪怕最不值一提的懦夫也能成为暴君垮台的起因,那他就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好的,陛下。”
“太好了,这样就省事多了。”奥斯顿第一次真心地笑起来,笑容非常灿烂,眼睛中仿佛伸出黏稠如黑泥的千百条触手,贪婪地舔过莱安头顶上的王冠。
狄法离开王宫,一刻不停地赶到圣明大教堂,圣明大教堂的橡木大门只开了一道口子,通往后廊的门被封锁控制起来,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加浓烈。
狄法视线越过人群,望见在长椅间躺倒的男人,在认出那再熟悉不过的俊秀五官的一瞬间,恍然听到体内血液沸腾的声音。
麦考利转头,看见自己的上司,惊讶得张开口:“狄法大人,您怎么来这里了?搜查还没有完全结束……”
麦考利行礼,正想要汇报搜查进度,但狄法直接越过他,走近仍旧昏迷的伊洛里。
珍妮垂泪看着伊洛里,担忧不已地握住他的手,直到狄法的阴影覆盖下来,她才后知后觉抬起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蓝血贵族,眼窝深邃,肤色不健康地白。
珍妮愣住了:“您是哪位?”
狄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瞥了一眼她手边已经倒空的水晶瓶和药液,然后俯下身,将伊洛里抱入怀中,用一只手轻柔地揩去他嘴角的血渍。
在珍妮和杰拉尔不知所措的目光中,狄法抱起伊洛里往教堂外走。
“先生您等一下!”珍妮和杰拉尔正要制止,麦考利伸手挡在两人身前,对他们摇头:“别担心,公爵大人会照看好亨特先生的。”
麦考利看着狄法高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觉得空气的温度似乎变低了几度。
麦考利的眉心跳了一跳,说服自己别试图揣测上司的心思,继续专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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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桦庄园的房间里,医生正在把刚研制出来、品质尚不稳定的白斑病特效药注射入伊洛里的手臂里。
透明的液体挤进静脉,让青色的血管鼓胀起来,像一条苏醒的青色细蛇在皮肤下游动。
医生顶着巨大的压迫感,满头大汗地向一直在旁的狄法汇报:“公爵大人,最新研究表明,白斑病实则是患者骨骼空腔中的魔法元素持续流失,由此导致血液倒灌入骨骼空腔,造成身体机能紊乱乃至死亡。”
“而我刚才为这位先生注入的药剂,作用是能强行封闭一部分骨骼空腔,缓解吐血和衰弱。”
医生欲言又止地停下来,不确定应不应该往下说。
“科学院的新药只对症状轻微的病人有明显效果,而这先生的症状很严重……”医生耷拉下表情,一脸苦相,“总而言之就是,我不确定药水能起多大作用。”
狄法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人,伊洛里半边脸陷入枕头中,皮肤白得透明,虚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破碎,沙声问:“如果不起效果,有其他的治疗方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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