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奚落之下,女孩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她已经来王城好多天了,身上本就少得可怜的路费差不多都花没了,如果这个星期内再找不到工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这时一个很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好,我叫伊洛里·亨特,我在寻找一名全职的家庭女仆,你对这份工作有意向吗?”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碧翠的眼眸,里面漾着温润的暖光。
女孩出神地想:好绿啊,就像、就像女神森林里的湖泊一样。
伊洛里轻声地又说了一句:“那个,你的名字是?”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直在盯着对方看,脸颊一瞬间染上些许羞色,喏喏道:“我、我叫珍妮。”
“很好,珍妮你之前有过当女仆的经验吗?”
伊洛里稍微俯下身,很耐心地询问女孩的详细信息。
“我、我从小在家里照顾瘫在床上的爸爸,但是他在两个月前去世了。”说到这个,珍妮的眼泪流得更凶。
伊洛里点点头,转头看向旁边的内利,问:“现在可不可以给她安排一场面试?如果资质审核过没有问题的话,我就雇佣她了。”
内利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大厅墙壁上的时钟,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时间有点紧张,但是他不想把这单子留到明天才做完。
于是他说道:“如果您希望的话,现在就可以安排。”
“那就这样做吧。”
伊洛里掏出口袋里的手帕给珍妮,“这是干净的,你想的话,可以先用它擦一下脸。”
珍妮接过了手帕,望着伊洛里斯文俊秀的侧脸,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猛地涨红。
第92章
珍妮跟伊洛里签订了一份年度协议, 约定在亨特家工作一年,食宿全包,每个月能得45个金币做工资。
签下名字的时候, 珍妮都还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一个这么优渥的条件。
她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所以干活异常勤快, 买菜做饭、洗碗拖地就不用说了, 甚至连不属于自己分内工作的洗衣服都抢着包揽。好多次伊洛里碰见, 都得叫住她把自己的衣物放下,说自己来洗就好。
但与勤奋工作的表现不同,平日里珍妮说话不多, 总怯生生的,像只受到惊吓的惊弓之鸟,艾莎见她孤零零的一个女孩子跑到王城来讨生活,心里很是同情,反倒是她时常主动跟珍妮聊天,一来二去两人建立了还不错的友谊。受益于此,艾莎的精神也有了一些好转。
在伊洛里把大部分杂务都处理得七七八八的时候,罗素博士按照约定上门拜访亨特家了。
罗素·史丹佛是一个很严肃的蓝血医生,戴夹鼻眼镜, 留着一把短短的山羊胡,脸侧的两边鬓角用剃须刀刮得齐整, 比较特别的是他的右手食指有轻微的变形,粗看起来, 像龙虾的钳子一样, 伊洛里知道那是经常拿手术刀的老医生们会有的职业病。
“罗素·史丹佛。”罗素直直地伸出手,目光不算礼貌地盯着伊洛里和斯诺两个人瞧。
“很高兴您能来,罗素博士, 我是伊洛里·亨特,旁边是我的父亲,斯诺·亨特。”伊洛里同他握手,这种审视他经历得多了,即使觉得不舒服,但也明白这是蓝血人的通性,他们好像天然无法相信任何人。
罗素没有多少社交辞令,又草草跟斯诺握了手,就直入主题,“我今天只有两个半小时的空闲时间,病人在哪里?”
“请您在起居室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带我的母亲出来,”伊洛里顿了顿,很委婉地提醒道,“她现在情绪比较脆弱,等下问诊的时候,您说话不要太直白好吗?不然我担心会刺激到她。”
罗素没回答,但看他的山羊胡稍微动了动,应该就是应下来了。
伊洛里转过头唤来珍妮,“麻烦你去准备一些热红茶端出来。”
“好的,先生。”珍妮应下就进厨房了,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来咕噜咕噜的烧水声。
斯诺把桌上已经切好的水果果盘往罗素的方向推了推,热络地说:“博士,你先坐着,我的妻子很快就来。”
“谢谢。”罗素克制地道谢,但他没有动那些水果。
在伊洛里的陪同下,艾莎从房间里走出来,她披了一件紫黛色的碎花披肩,稍微挽起头发,对待罗素博士这位陌生的来客显得很是拘谨。
艾莎在罗素侧面的沙发落座,道:“您好,博士。”
“您好,亨特夫人,您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罗素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来一本黑色的记事本和一支笔,说,“或许您的儿子提前给您介绍过我的治疗方法,但我现在再跟您重复一遍比较好。”
“您说。”艾莎点点头,很认真地听。她受过一定的教育,所以对有学问的专家都秉持尊重的态度。
罗素的态度一板一眼,“我跟其他医生不同,我认为要以更加温和的手段介入病人的心理困境中。这意味着比起放血和电击,我偏向用药物和谈话的方式进行治疗。这点您清楚吗?”
艾莎握住斯诺的手,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有些犹疑道:“我不是很理解您的话,但我想,如果不需要放血的话,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罗素点点头,划去自己待办清单上的第一项“详细介绍疗程”,“那么接下来……”
见艾莎没有什么排斥情绪,伊洛里放下心。
为了不打扰到这场问诊,他把晚上的菜钱交给珍妮,让她去市场买点牛奶、奶酪和鲑鱼回来,然后自己进了房间里看书。
公寓的墙壁比较薄,所以伊洛里在看书时能够隐约听见外边的谈话声,间或夹杂着些许艾莎的啜泣和斯诺的安慰。
伊洛里的心缓缓提起来,他真心希望这个医生能起作用。
这场非正式问诊真如罗素一开始说的那样,卡在了两个小时结束了,结束时窗外已经落霞漫天,屋内的光线也变得黯淡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覆上一层晦暗的阴影,气氛有些肃穆。
斯诺将又哭过一场的艾莎带回房间,伊洛里则跟已经穿戴整齐的罗素道谢,“辛苦您了,博士,我送您出这个街区吧。”
罗素知道伊洛里是想问刚才的问诊情况,便点头了,“正好,我也有些嘱咐事项要给你交代清楚,路上说好了。”
红血人的街区总是会比蓝血的冷漠寂静多一分鲜活的气息,这点在落日时分的社区小公园里表现得更是明显,就这么短短一段路,就已经有两三个卷发的小不点嘻嘻哈哈地从草丛里钻出来,他们差点撞到罗素,被严肃的罗素一瞪,都吓得不敢再闹,忙不迭地跑开了。
罗素开门见山道:“我就直说了吧,您的母亲很受打击,情况比表面上看起来严重得多。她是因为心力交瘁,加上身体调理糟糕,所以才变得这么虚弱。”
说着,罗素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列了七八行药材的纸,递给伊洛里,“这是初步的调理药方,上边的药材可以在王城内的任何一间药店里买到,先吃一个星期,我看疗效如何再作调整。”
伊洛里扫了一眼,看到其中要价颇高的萝蔻木和白参时,他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但没怎么犹豫,道:“好的,我会去买的。”
罗素又嘱咐了一些家属要多带病人出去走走,晒一下阳光,日常饮食不要辛辣等事项。
最后他道:“我建议您在家里安装一部电话,如果您母亲的情绪出现剧烈的波动,你就可以立刻到联系我了。”
伊洛里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我明天会去通信局提交安装电话的申请。”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社区的边缘地带,
罗素捋了捋山羊胡,镜片折射出一道白光,“剩下的路不用送了,我下个星期会在同样的时间来诊疗,诊疗费两周缴纳一次,寄给我支票就行,地址是我的诊所。”
等罗素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后,伊洛里有点犯难地捏了捏眉间。好吧,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开销确实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了,在处理完一系列租房、请人等杂务后,他存下来的钱已经花去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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