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的事?”楚河其实希望能有一个否定的答案的。
“自然是为了你的婚事,”楚镇天的手掌拍了拍楚河的脊背,“你哥哥叫我不要包办婚姻,让你自己挑喜欢的,我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来问问你的意思,孟一凡这个人,你还要么?不要的话,就送他回去。”
楚河其实有点想问,如果送他回去的话,联姻附加的那些合同、协助、金钱,是否会有变化。
但转念又一想,这些都不重要。
“我还是先要他的。”楚河轻声说。
“你喜欢他?”楚镇天的语气有些古怪。
“严格来说也不是喜欢,就是有些好感,不想和他分开。”楚河实话实说。
“……”
楚河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有些诧异地扭过头看,才发现楚镇天单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撑着额头,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怎么了?”
“你大哥说的,竟然是对的。”
第69章
“我大哥说什么了?”楚河追问了一句。
“他说我的思维方式和你的思维方式是不一样的, ”楚镇天微微皱眉,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他说你很……善良, 善良而柔弱,很难激发出人的本性。”
“人的本性又是什么?”楚河的目光落在楚镇天的脸上,失了一会儿神, 他忖度自己的确是好美色,看到漂亮的脸就移不开视线。
“破坏欲、占有欲、掌控欲……”楚镇天抬起手, 摸了摸楚河的脸, “你是楚家的孩子,心要硬一些。”
楚河并不讨厌楚镇天摸他,他想他骨子里是有些缺爱的, 所以会抓住靠近他的每一个人——也或许是因为,靠近他的人太少了、而他感受到的爱太少了。
——他失忆后是这样的,失忆前或许有人爱他?
——谁会爱他?他那个完全断了联系的前夫么?
楚河短暂地走了个神,然后回答:“我也会有这些情绪的。”
“还不够多,”楚镇天捏了捏楚河的脸, “你为什么会对孟一凡产生好感呢?”
楚河深呼吸了几次,突兀地意识到, 他父亲是不希望他和孟一凡关系太好的。
“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楚河实话实说。
“那看起来是我的错了,”楚镇天笑了起来,“原本我以为,你会很厌烦他的。”
“我厌烦他, 还要和他结婚?”
“你对孟一凡身边的那个人,是什么感觉?”
“汤悦么?”
“汤悦?”楚镇天对这个名字似乎很陌生,“他叫这个?”
“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我翻看了你的起居注,你和他行房事的次数, 要比和孟一凡的次数更多一些。你更喜欢他,还是喜欢孟一凡?”
楚河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有“起居注”这玩意儿。
他有一种非常荒谬的感觉,甚至忍不住想笑。
“……您倒也不必关注得这么多。”
“不高兴了?”
楚河看了楚镇天一眼,实话实说:“爸爸,我的确不高兴了。”
楚镇天笑了笑,说:“我很抱歉,但下次还会这样做。”
——这和不道歉有什么区别?
楚河腹诽了一句。
“我的破坏欲、占有欲、掌控欲都很强,会给周围人带来一定的压力,”楚镇天的语气近乎温和,但每一个字都能砸进楚河的心底,“你很幸运,是我的儿子,你也很不幸运,是我的儿子。”
“话不能这么说,”楚河斟酌着言语,“能做您的儿子,我很开心,只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还需要磨合。”
“我不会害你。”楚镇天近乎叹息出声。
“但我有些不太舒服,爸爸,”楚河并不希望这次沟通只流于表面,“我已经成年很久了,我可以掌控我自己的生活,或许我们需要给彼此一点空间。”
“你想要清醒的痛苦,还是虚假的快乐?”楚镇天突兀地问了一句。
楚河没有犹豫,直接回答:“虚假的快乐。”
“不是很想得知一切的真相?”
“如果真相会让我痛苦,那被隐瞒,也是一种幸福。”
楚镇天叹了口气,问:“听说,孟一凡身边那男的要被送走了?”
“您的消息可真灵通,”楚河扯了个一点也不像笑的笑容,“我在我自己房里刚刚商量好的事,前后不到十五分钟您就知道了。您不会是在我房里按了监控吧?”
“哦,那倒是没有。”
楚镇天及时否认了,楚河刚松了口气,又听到对方说:“我只是派人给孟一凡递了话,要么他那个情人走,要么他走,叫他二选一罢了。观你刚刚的言行,他应当不会是让他自己走,那便是让他那情人走了。”
“……”
楚河一时无话,他倒是不怀疑楚镇天用谎言诓他,而楚镇天没有骗他的话,孟一凡选择答应他、让汤悦离开,就并不是完全出于他自己的意愿,而是被楚镇天“逼迫”的。
这也就意味着孟一凡欺骗了他,他并没有像他表现的那样在意他。
楚河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真切地有些难过了。
他缓了一会儿,在心底安慰自己,反正人是要送走了,细枝末节倒也没有那么重要。
“的确是让那人走了。”
“也可以让他留下来。”楚镇天随意地说。
“他的存在,是我和孟一凡心中的一根刺。”楚河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在意他的话,怎么会成为你心中的刺?如果孟一凡在意他的话,他留不留在你身边,也都会成为你心中的刺。”
楚河又被楚镇天捏了捏脸,他身体向后靠了靠,人倒是没有生气,说:“不管这些,反正人是要送走了,爸爸,我怎么感觉,你不想让我把他送走似的。”
“的确不太想,有这么个人在你身边,你可以任意磋磨。”
“那也太变.态了吧,”楚河摇了摇头,“他总归是个人,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借助孟一凡的势搞了他很多次,即使他是为钱,也算钱货两讫,再做得过分些,就不合适了。”
“楚河。”
“嗯?”
“你心慈手软,想放过他,但换位处之,他未必会放过你。”
楚河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反问道:“爸爸,你会看着他们欺负我么?”
“自然不会。”
“那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他们也别想欺负我。”
“……你这撒娇的方式,也未免太直接。”
“我不太擅长言辞,只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楚镇天拍了拍楚河的肩膀,说:“你是我儿子,我自然是会替你撑腰,只是我未曾亲自养育过你,有些决定,或许做得并不正确,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第70章
楚河没说话, 但他不太认同这样的说法,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深厚总归要靠日积月累的交流相处的,他不认为单纯靠血缘关系, 他就能依赖他父亲多久。
事实上,他对楚镇天也算不上全然信任。
总归刚见面几天,又能有多偏爱?
“你的防备心很重, ”楚镇天轻描淡写地辩解了一句,“这是好事, 但要相信我不会害你。毕竟, 我拥有的东西太多,并不需要再在你身上掠夺什么。”
等他走后,楚河想了想, 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他虽然还没有接触家族的生意,但上经济类课程的时候,倒也粗略看过一些家族企业的财务年报,随机找个企业,日常的流水折合成每一分钟, 都是一笔“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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