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如此,总是缺乏什么渴望什么,他们渐渐怀念起那个被他们一起决定扼杀的孩子,甚至突发奇想、想问问医生,当年的细节。”
“那医生误以为当年的事情暴露了,也就说出了你还活着,他把你抱给其他人的事。”
“楚家派人找了找,也就找到了你。”
“你受了伤,他们应激了,也无法面对你,所以选择了出国。”
“这就是真相。”
楚河静静地看着他血缘上的大哥,他从对方的眉眼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无他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中判断出对方真实的情绪。
过了几秒钟,他低声问:“哥哥,那你呢,你期盼过我的出生么?”
“期盼过,”楚江坦然地回答,“如果父母离婚,父亲再婚,我会很麻烦,万一他们因为你而放弃折腾呢。”
“你想过有个弟弟,可以陪你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么?”
“那么幼稚的想法……”楚江摇了摇头,却说,“我还真的想过。”
楚河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他和楚江差不多高,只是显得纤细一些。
他轻轻地说话,像是恳求似的。
他说:“哥,很高兴见到你,抱一下吧?”
“……你的病号服真丑。”
楚江这么说着,却很自然地搂住了楚河的腰,力量大得像是想把他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楚河闻到了楚江身上的男性香水味,低笑着说:“哥哥,我不会跑、不会丢,我活过来了,来找你玩了。”
“幼稚。”
楚江说着冰冷的话,却拍了拍对方的脊背。
“太瘦了。”
“我生病了嘛,”楚河的头枕在楚江的肩膀上,“哥哥不会让我一直瘦下去的,是吧?”
“得寸进尺。”
“哥哥,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但我们流淌着同样的血,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了。”
“我劝你不要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哥哥给了我奢望,”楚河抬起双手,环绕抱住了兄长的腰,“我住院这么久,你是唯一来看我的亲人了。”
“……”
楚江沉默了一会儿,在楚河再次开口前,他沉声说:“你再住几天,我把他们叫回来。”
“噗。”楚河忍不住笑出声,“哥哥,你好有趣。”
“聒噪。”
“哥哥,我不要他们,有你就够了,我吃得不多,你可不可以一直养着我。”
“不要油嘴滑舌。”
楚河用自己的头发贴了贴楚江的头发,说:“今天就出院吧,我也想早点回到家里。”
“……我一会儿就要上飞机离开。”
“那什么时候回来?”
“后……明天。”
“那明天晚上,我在家里等哥哥回来吃饭?”
“好。”
楚河眉眼笑得弯起,他像雏鸟一样看着楚江,对方明显有些僵硬,但又不愿意移开视线、躲避楚河。
“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礼物,让助理交给了隋枫,一会儿你清点下。”
“谢谢哥哥。”
“缺什么、有什么想要的、想办成的,都吩咐你助理,他权限不够的,就来找我。”
“哥哥加个V信?”
“好。”
要互换了联系方式,就不得不松开了。
楚河存好了联系方式,又被楚江像抱小孩似的抱住了。
“如果不喜欢孟一凡那个长相和性格的话,取消婚约也可以的。”
“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
“那孟家的资产?”
“你不要的,楚家其他人也不敢要。”
“孟家会怎么样?”
“要么再找庇佑的家族,要么被秦家吞没,总之,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会给你挑选更好的婚约对象。”
“哥哥,你刚见我一面,就这么宠着我?”
“你是我的弟弟,”楚江的声线里多了一些莫名的意味,“而你……有些可怜。”
“可怜什么?”
楚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拍了拍楚河的肩膀,然后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
楚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钟,说:“哥哥……是好的。”
第4章
楚江的礼物很丰盛,考虑得也很全面。
房子、车子、票子、高端俱乐部的会员以及安排得密密麻麻的课表。
楚河被这张课表硬控了三十秒钟,问了个有点出人意料的问题。
“我免费上课,是吧?”
“费用会从楚家专设的教育基金中支出,您无需担心。”工作人员低声回答。
“如果我想多加几门课程、或者更换几门课程呢?”
“变动不大的话,您可以直接做主。”
“那很好,”楚河笑了笑,“多学习一些东西,是好事啊。”
楚河是这么说的,他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他对学习一点也不厌烦,甚至有些跃跃欲试,他猜测他在失忆前应该是一个很爱学习的人,说不定读书的时候还是优等生。
楚河不反感这件事,他敏感地察觉到周围的几个人都松了口气,这让他感觉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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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的相关手续不需要他去处理,他将病号服换下,换成了隋枫为他准备的常服,通过专属电梯下了楼,人刚出了楼门,就直接上了车,他其实有点好奇自己在哪个医院,但他向窗外看了几眼,并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标志。
他也不难为自己,直接开口问:“我住的是什么医院?”
坐在副驾上的隋枫低声回答“旭日医院”。
楚枫竟然还有这方面的记忆,他笑了笑,说:“听说过,好像会挑病人,收费也很贵。”
“是楚家的产业。”
“……”
楚河哑然失笑,说:“很厉害的样子。”
“是您家的产业。”隋枫低声说。
“我还没有什么实感,我总觉得我是个很普通的人,而我醒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您可以睡一觉,醒来之后,您依旧会是楚家的少爷。”隋枫像是在真诚建议,又像是在开一个并不明显的玩笑。
楚河没有回应这句话,他只是透过车窗看向街景,试图从不断倒退的路边的建筑物里,寻觅到一些属于过去的记忆。
——但他果然还是失败了。
路边的景色很陌生,像他醒来之后看到的每一个人一样陌生。
楚河有些怅然,他会情不自禁地思考,倘若他没有离婚,他的伴侣应该是会守在他的床边的,即使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也不至于那么多疑、敏感,以及……掩饰得很好但真实存在的惶恐。
此时此刻的楚河,不信任司机,不信任隋枫,甚至也不信任他血缘相连的兄长,但他缺乏探寻真相的力量。
慢慢来,别着急。
——楚河安抚住了自己的情绪。
车辆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穿越了一个穿山隧道后,终于抵达了楚家的老宅。
与其说这是个宅子,倒不如说是庄园,楚河的车子开进了大门,又足足向前开了十多分钟,才停了下来。
“这里是谁的住处?”楚河看着眼前恢宏古朴的建筑物,忍不住开口问。
“此处是楚家的祠堂,老爷和夫人临走前,叮嘱我请您去祠堂拜一拜、上上香。”
楚河对这种有些传统的仪式并不排斥,他追问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第5章
“没有太多人在的时候,就不需要特别注意,”隋枫笑着说,“您父亲曾经说过一句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要为了规矩而阻碍生活的快乐,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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