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乐一边抓住一人的手,留下感动的泪水:“你们终于冰释前嫌了,真好!看到你们合作我好高兴,呜呜。”
冉步月手被郝乐捏得痛,假笑道:“其实只是因为舒总给的钱多。”
舒枕山脸色一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冷冰冰地说:“我们团队选的冉总监,我也没办法。”
郝乐闻言一愣,看到冉步月堆满文件、图纸和模型的办公桌,满是公事公办的气息。
他深深叹了口气,忧虑道:“哎,你们呀……什么时候才能做好朋友呢?”
冉步月和舒枕山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丝心虚。
好朋友没做成,做倒是做了。
“我想起来了!”郝乐头顶亮起一个小灯泡,兴冲冲地问,“下个月4号你们有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新加坡玩赛车?阿冉不爱竞速的话,坐阿枕的车也是可以的。坐跑车特别爽,真的!”
冉步月:“。”
舒枕山:“。”
16天后,正好是4号。
两月之约的那一天。
见两人都不讲话,郝乐持续撒娇道:“来嘛!你们总不能只在工作场合见面吧?一起出来玩玩,你们会想和对方成为朋友的!”
舒枕山淡道:“我那天没空。”
冉步月笑笑:“不巧,我只想和舒总保持纯粹的合作关系,别的就算了。”
第27章 养胖一点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 舒枕山都没有来工作室。
大多数时间,砚川科技的工程师团队来ROAM开会,后来在田小喆的提醒下, 这样似乎不太符合商业礼仪,哪有甲方到乙方的公司上班的?
于是在舒枕山没有出现的第10天, 冉步月带着CMF设计师和交互设计师去了砚川科技大楼。
CMF大佬就是那个染头发的小姑娘,大家都喊她灰莉, 因为今天来甲方公司, 她特地穿得人模狗样了些,把粉蓝渐变的头发扎了起来,规规矩矩地跟在冉步月身后。
砚川科技离工作室只有短短两百米,但这是冉步月第一次踏入这里。
建筑体高大洁净,功能区非常齐全, 阳光从顶楼的玻璃天穹洒下来, 有些员工在工位, 有些分散在彩色沙发区, 在白板上写写画画。
冉步月在他们产品经理的带领下, 把砚川科技逛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经意留心道,除了舒枕山办公室处于的五楼,其他楼层的玻璃朝向都不是正对着自己工作室的。
难怪他从工作室窗外望去, 只能看到舒枕山的办公室。
产品经理将他们带到机器人团队的研究室,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需要。
“没什么,多谢。”冉步月随口问道,“最近舒总不在?”
产品经理点点头:“这些天舒总和几个总助都不在这边, 应该是在集团总部那边有事,具体有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抱歉。”
冉步月点点头。
产品经理:“您找舒总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和总助说一下。”
冉步月:“没有什么事。”
机器人团队位于三楼, 实验室面积占了半层楼,比本科时的实验室大了三倍不止。各种机床器械和材料种类非常齐全,都是市面上的最新的型号。
他曾经说到的,现在真的做到了。
在这里做设计心情都会愉悦不少,就像武器爱好者会喜欢武器库,豪车收集者看着满车库的车就会爽。
会议间歇,冉步月从窗户远眺,放松眼睛,看着一辆沉稳又嚣张的豪车在砚川科技门口停稳,穿黑西装的保镖快步跑来,为里面的人打开车门。
一条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跨出车门,男人弯腰下车,神情冷肃,迈开大步往楼里走。
身后几个人跟着一路小跑,一边追上他一边快速地说着什么,舒枕山偶尔点一下头。
所有人都面色严肃,连平时总带笑的Patti都收起了笑容。
冉步月抿紧唇,目光紧紧盯在舒枕山脸上。
几天不见,男人瘦削了不少,面部轮廓更加凌厉,眼下呈淡青色,高挺的身材收束在黑色西装中,如一柄出鞘的薄刃。
很快他们就走进了大楼,司机将车开走,楼下恢复空旷。
冉步月收回目光。
灰莉正在逗弄砚川的一位书呆子工程师,会议桌上洋溢着轻松的氛围,却完全无法感染到冉步月。
后半场会议,冉步月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只在必要时发言,其他人察言观色,没再插科打诨。
会议结束,灰莉小声问:“老大,你怎么了?”
“没怎么。”冉步月说,“你们先整理一下刚才谈论的那几点,我等会儿回。”
冉步月在电梯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五楼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气氛紧张,与其他楼层完全不同,正装男女行色匆匆。
有人路过看到冉步月,神情严肃地走过来,对他说:“先生,您不能擅自来到这一楼层,请立刻离开。”
冉步月问:“舒总在忙?”
男人只重复道:“抱歉先生,请您立即离开。”
Patti恰好走过,停了一下:“冉总监?您找舒总?”
男人微愣,喊了声Patti姐好。
冉步月摇头:“没什么事,你们忙吧。”
“您来这边坐一下吧。”Patti把冉步月带到一个无人的会客室,请他落座,“我给您打杯水。”
Patti说完就出去了,几分钟后她端着一杯温水回来,弯腰放到冉步月手边,对他说:“冉先生请稍等,舒总稍后就来。”
冉步月本想说“我真没什么事要找他”,话在舌尖转过几圈,又被压了下去,变成了一句“谢谢”。
Patti笑着说不谢,踩着高跟鞋离开。
没过多久,会客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舒枕山姿态从容地走进来,表情云淡风轻。他轻轻带上门,温声问:“我不知道你今天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冉步月盯着他的脸,方才在楼上看到的那种紧绷感已经完全从舒枕山身上消失了。
如果不是刚才在楼上看到了舒枕山的疲态,冉步月会觉得眼前的他和平时一样,从容,镇定,可以轻易摆平一切。
“没有。”冉步月反问:“你这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只是稍微有点忙。”舒枕山笑着说。
冉步月看到舒枕山眼角的难以掩饰的红血丝,看了他好几秒,无所谓地说:“我只是走错了楼层,就顺道来拜访一下。我们第一次来集团,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顺道拜访,很令人没有压力的措辞。
“……不用搞这些。”舒枕山说。
冉步月随便“嗯”了声:“那我先走了。”
舒枕山站在他身后:“下次来可以提前和我说。”
冉步月拉开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突然回头,喊他“舒枕山”。
“公司没遇到什么麻烦吧?”他最后问。
舒枕山神色如常:“没有。”
冉步月点点头:“行。”
推门而出。
确实没发生什么大事,舒枕山想。
这些年来比这紧急千百倍的事情都处理过,他早已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曾经冉步月也用行动告诉他,寻求安慰是毫无推进意义的行为。
舒枕山承认自己大学时曾有过一段懦弱的时刻,忙得昏天黑地抽空回到学校,有几次也曾渴望冉步月能给予他一个安抚的拥抱,却被他推开了。
正如冉步月所说,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没什么好抱怨的。
从那之后的六年,舒枕山极少与人吐露事业与生活中遇到的艰难。
再崎岖的路,咬牙坚持也走完了,连子弹都带不走他的生命,行过千山万水,回首时已是海阔天空。
他拥有足够强大的自愈能力,不需要别人为他担心,也不需要什么安抚。
舒枕山花了另外三天处理完这件事,终于得空跟进别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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