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说啊!”
舒寻鑫嬉皮笑脸地做出投降的动作,鼻青脸肿的样子笑起来很丑,手里却还慢悠悠地玩着枪,撒娇般地重申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呢,哥哥。”
舒枕山突然感觉呼吸困难,像是有人用水泵从他肺里抽气,一刻不停地抽成真空,窒息、胸闷、心跳快得要爆炸!
眼前陷入一片深渊般的浓黑,又变成浓重的血色,整个人向深渊下坠,离悬崖上瘦削单薄的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舒枕山!”
空气猛地灌入肺里,舒枕山被空气呛住了,猛地惊醒,剧烈地咳嗽起来。
舒寻鑫消失了,黑暗也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冉步月生气的、漂亮的脸。
冉步月皱着眉,声音可能因为怒气而有些颤抖:“舒枕山,你做噩梦了?”
呼吸,呼吸。
舒枕山强行压住过速的心跳,开口问:“你叫我做什么?”
这一开口,才知道自己嗓音有多沙哑。
冉步月盯着他看了很久,冷冷地说:“你压着我头发了。”
“……”
舒枕山这才感受到,背后痒痒的,是冉步月的长发。
他们俩正以非常亲密的姿势睡在一起,浑身都是对方留下的痕迹。
而因为他压住了冉步月的头发,两人没法分开。
对于炮友来说,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了。
还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舒枕山撑起身,让冉步月把他的头发抽出来。
冉步月坐起来,慢慢梳理被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发调查问卷似的问:“昨晚爽了?”
舒枕山恢复了那种雄狮懒洋洋的气势,“嗯”了一声。
“行。”冉步月点点头。
舒枕山迅速捕捉到一点微妙的暗意,眯眼问:“怎么,你想长期?”
冉步月:“我可没说。”
舒枕山笑笑:“如果不打扰冉先生别的行程的话,我不是不行。”
“话说反了吧,谁打扰谁啊?”冉步月嘲道,“舒总多忙啊,我可比不了。”
“找到契合的不容易。”舒枕山淡道,“所以我不会拒绝。”
“行啊。”冉步月说:“鉴于我们都忙,就不用太频繁吧。”
舒枕山说:“行。两月一次,房费平摊。”
-
因为尝试过失去他的滋味,所以现在舒枕山很容易知足。
即使只拥有他的一部分,也可以。
第22章 针锋相对
两个月稍微有点久了, 冉步月想。
不过总比没有要好。
“今天是4号。”冉步月说,“那就定隔月的4号。”
舒枕山说“好”,视线淡然地在不堪直视的屋子里绕了一圈, 最后落在冉步月那边的床头柜上。
冉步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台面上摆着他们俩的手机。
身边床垫下陷, 修长光裸的手臂横过眼前,舒枕山越过冉步月把他自己的手机捞了回来。
冉步月嘲道:“舒总这就开始处理工作了?真是日理万机。”
舒枕山点开日程表:“我在添加行程安排。”
“……”
连约炮都要写进日程表, 那真的很有规划了。
大概是要约的人太多, 写下来才不会记混。
冉步月突然不想和舒枕山在床上多呆一秒钟,裹着睡袍下床,打算去洗澡。
往地上瞟一眼就让冉步月变了脸色,地毯上七零八落地扔着几只打结的灌满的套,再远处是他们凌乱的衣裤, 完全展现了昨夜糜乱的声色犬马。
还让冉步月想起, 即使当时情况十万火急, 箭在弦上, 舒枕山还是非常清醒地从抽屉里摸出了套, 该做的安全措施一次都没有落,几乎是下意识举动。
是很有安全意识的老手。
不似他们都还年轻莽撞的时候,有时候热血上头, 什么事不管不顾地也都做了。
那是真正的、毫无隔阂的肌肤相亲,虽然羞耻,而且清理起来很麻烦,但冉步月说实话……是很喜欢的。尽管他从未说出口。
但他们现在都不是鲁莽的毛头小子, 也不再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了。
恋人之间才会毫无保留地交付彼此。
回想这些让人心绪翻涌,一时不察闪了神。床很高,冉步月往下跳, 腿一软差点跪到地毯上,扶住床头柜才站稳。
背后传来舒枕山漠然的声音:“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并不是很想帮忙的语气。
冉步月头也不回地走向卫生间,硬邦邦扔下几个字:“不需要。”
关上门,冉步月立刻脱力地蹲了下去,咬紧牙关,腿微微打颤。
太久不运动,突然跑完全程马拉松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冉步月站到镜子前审视自己的身体,脸色又青又红。
他身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如此密集和浓郁的痕迹,实在很有冲击力。
冉步月垂头,看着胸腔随呼吸起伏,伸出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嘶”地倒抽一口冷气。
他记得小时候,妈妈带他去乳/腺外科看过医生,瘦小身板站在医生面前,袒露不对称的身体器官,它像个凹陷的火山口,让冉步月觉得有些羞耻。
医生检查后说是2级乳/头凹陷,是一种畸形症状。但对小男孩来说没关系,只是影响美观,如果很在意,可以做手术矫正,如果不在意,注意清洁就好。
妈妈向医生道谢,回家的路上,问冉步月想不想治疗?
小冉步月紧紧牵着妈妈的手,声音跟蚊子似的说,不想……怕疼。
妈妈就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好,医生说不影响健康就好。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因素的影响,冉步月很少游泳,去海滩也不会像其他男生那样只穿泳裤,大方地展示身材。
第一次在舒枕山面前脱下衣服的时候,冉步月下意识想把它遮起来,但舒枕山不仅没有笑话它的怪异,还对它表现出了异常的兴趣和喜爱。
舒枕山特别爱折腾它,并且从不厌烦。冉步月有次调笑说,舒枕山你比手术还管用,后来就笑不出来了。
冉步月站在镜子前皱眉,时隔多年,它再次被弄得缩不回去了。
真是狗。
冉步月心里骂骂咧咧地洗完澡,磕磕绊绊地穿好衣服,严严实实地将自己裹起来,推开门出去,发现舒枕山已经穿戴得非常整齐,坐在桌边敲着笔电,神情很专注,应该是在工作。
既然他在工作,冉步月便自顾自地穿好衣服,往玄关处走,打算离开。
“你去哪?”舒枕山突然出声。
“走啊。”冉步月有些疑惑,“打完炮不走,难道要跟你一起工作吗?”
“噢。”冉步月懂了,“还是说,要我现在转你房费?你卡号多少。”
“……”
舒枕山耐着性子提醒道,“你约好了今天中午和我吃午饭,还记得吗?”
冉步月回想了一会儿:“噢,感谢提醒。说要当面跟你赔礼道歉的,因为我弄坏了你的衣服。”
说完这句话,冉步月自己都觉得好笑:“不过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就因为这点事情吃饭挺没效率的,你还是快点把账单发我吧。”
舒枕山:“不用你赔钱了。”
“为什么,因为我昨天给你睡了?”冉步月笑道,“我就值这么点钱啊。”
“跟这个没关系。”舒枕山朝他走过来,“因为我们很有可能成为合作伙伴,和未来的同事计较这点小事就太没意思了。”
冉步月嗤笑:“谁说我们会成为合作伙伴?我早说了,我不睡同事。”
舒枕山淡淡地说:“我觉得这两者不冲突,下了床我们就只是工作关系,互不干涉。”
冉步月没说话,似乎在评判他话里的真实性。
“你知道的。”舒枕山加重语气,“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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