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枕山皱着眉哼了两声,摸到了热源,手脚像八爪鱼一样往冉步月身上缠,顺着手臂往上攀,好像要把他拖下水。
力道很大,冉步月一时半会无法挣脱。
机器人犹豫地问:“请问需要帮忙吗?”
冉步月也犹豫了一下:“不用了,你出去吧,我自己给他洗。”
机器人回答“好的”,就退出浴室,替他们关上了门。
虽然冉步月很想看机器人给完全丧失自理能力的人洗澡是什么表现,但是全怪舒枕山缠得太紧,冉步月只能妥协。
给舒枕山洗完澡,机器人进来把男人从水里捞了起来,摆到床上。
行动好像比刚才更顺畅了些。
果然实践出真知,在真实场景中搬一次真人,比做十次实验室模拟都有用。冉步月发现了不少有价值的改进点。
舒枕山在他身边睡得很熟,冉步月兴奋得睡不着,索性偷偷摸摸坐起来,把刚才录的视频翻来覆去看了数次。
看着看着,冉步月豁然起身,叫来机器人,指着沉入睡眠的舒枕山,下达指令:“帮他翻身。”
机器人把舒枕山翻了个身。
冉步月举着记录仪,继续道:“帮他用毛巾擦脸。”
机器人照做。
冉步月:“把被子掀开。”
冉步月:“帮他把睡袍穿上。”
冉步月:“再脱掉。”
冉步月点头:“很好,动作很稳……”
一直测试到快凌晨四点,冉步月才心满意足地跳上床。
睡前的最后一个指令,是冉步月撑着眼皮对机器人说:“今晚发生的一切,必须保密。”
机器人:“好的,我将保密。”
第二天日上三竿,冉步月才悠悠转醒。
身边很温暖,冉步月闭着眼睛贴过去,埋进男人胸膛蹭蹭。
“阿冉。”舒枕山温柔地喊他。
“再睡会儿——”冉步月哼哼唧唧,把脑袋埋得更深了些。
“你昨晚几点睡的?”舒枕山问。
冉步月一僵。
“或者要问,你今早几点睡的?”
冉步月彻底醒了。
舒枕山微笑着把一段监控视频放到冉步月面前,场景非常诡异。
视频中,机器人把舒枕山像颠锅一样翻来覆去地摆弄,一下子翻身,一下子扶起来,一下子给他穿鞋。
冉步月站在旁边,满脸科学狂人的变态表情,一直在写笔记。
“我愿意配合产品开发成为实验用户。”舒枕山笑着指指视频右下角,“但是我禁止凌晨三点半进行产品测试。”
“我错了,下次不会这么晚了。”冉步月丝滑认错,嘻嘻笑着坐起来,抓起衣服飞速往身上套。
洗漱换衣服一条龙,十分钟后,冉步月就穿戴整齐地站到了大门口,朝芝麻摆摆手:“拜拜!我走啦。”
舒枕山双手抱臂靠在餐桌边,没什么表情地问:“你去哪?”
冉步月:“回家!”
舒枕山:“这么急着回家做什么。”
冉步月:“小蛛还在家里,他24小时不见到我就会骂得很脏。”
“我跟你一起回去。”舒枕山说着,朝机器人招了招手。
“你也一起走。”
冉步月疑惑:“你们都跟着去做什么?”
“你不是想测试产品在实际生活中的表现么。”舒枕山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测试机会。”
冉步月问:“测试什么功能?”
舒枕山道:“搬东西。”
冉步月:“……?”
舒枕山:“相信冉总监比谁都清楚,普通版机器人在日常生活中,搬东西的应用场景比搬人要广多了。”
冉步月无法反驳:“确实。但是你想搬什么?”
舒枕山淡然道:“你家里有古董、瓷器、艺术品、各种奇形怪状的家具,正好适合进行各种场景下的测试。”
冉步月木然地问:“搬到哪里去呢?”
“冉先生,您说呢?”舒枕山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
“当然是我家。”
第67章 和我同居
出于测试产品的目的, 冉步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舒枕山的提议。
因为芝麻一直绕着他们汪汪叫,舒枕山只好把它也带上了。
舒枕山挑了辆空间最大的车,先把机器人塞进去, 再把芝麻塞进去,最后把冉步月端进副驾驶, 旋开音乐电台,快乐出发。
电台里恰好在播“恋爱ing”, 轻快欢乐, 甜得冒泡的曲子,舒枕山居然跟着唱了几句,冉步月都惊呆了。
看来舒总实在心情很好。
冉步月回到家打开门,一只小东西从天而降,张牙舞爪地从门框跳到了他脸上。
机械音听起来很气愤:“你已经有25小时43分钟没有回家了……你是不是要弃养我, 呜呜!”
冉步月无奈地看向舒枕山:“你看。”
舒枕山把小蛛从冉步月脸上摘下来, 小蛛立刻顺着舒枕山的胳膊爬回了冉步月肩上, 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舒枕山皱眉:“都多大的人了, 你以为自己刚断奶?”
小蛛抱着冉步月不撒手, 有理有据地回怼:“在这个方面,我认为你没资格取笑我。”
舒枕山一噎。
“算了,他想抱就让他抱着吧。”
冉步月对孩子比较溺爱。
芝麻看到小蛛, 兴奋地汪了几声,似乎在打招呼。
自从舒枕山把小蛛送给冉步月,芝麻就没再看到过这只会自己走路的小玩具,所以有些激动。
小蛛居高临下地看着大胖狗, 高冷地说:“哦,我亲爱的弟弟,好久不见。”
芝麻抬起前爪:“嗷嗷汪汪汪!”
小蛛不屑:“词汇量还是这么匮乏, 毫无长进。”
冉步月轻轻拍了一下小蛛的脑袋,教育道:“不要这么没礼貌。首先他是你弟,其次他是一条狗。”
小蛛认错:“下次我会注意…”
舒枕山幸灾乐祸:“哈哈,被骂了吧?”
冉步月懒得管他们父子斗嘴,问小蛛:“妹妹怎么样?”
小蛛:“她一切都好。”
冉步月走到房间,打开一个金属小箱子。
一只暖橘色的机械小蜘蛛静静地躺在里面,外形比小蛛俏皮很多。
“很可爱。”舒枕山评价道,“是给九厘的?”
冉步月点点头:“都调试好了。”
九厘是之前那个父亲受了工伤的小女孩,因为她勇敢地在网上求助,冉步月得以帮助他们家获得合法赔偿,也成为了对滕琮明的有力指控。
那段时间冉步月几乎天天都和这家人在一起,带他们办理各种手续,走上诉流程,所以和小女孩也渐渐混熟了。
挺腼腆和胆小的姑娘,其实内心很丰富,读了很多书,成绩也很好。
冉步月有一次轻轻搭了下女孩的肩膀,九厘应激反应般的躲开了。冉步月当时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九厘可能经历过什么,因为他也曾经是过来人。
解决了九厘父亲的事情之后,冉步月又找小姑娘聊了几次天。
小姑娘确实在学校里受了欺负,同班男生说她胖,会把她的书和文具藏得到处都是,在没人的地方对她动手动脚。
因为爸爸妈妈本来就很累了,九厘从来没和父母说过这件事。
说这些事的时候,九厘一直低着头,厚刘海遮住她的眼睛。
冉步月想了想,问她:“你想拥有一个守护灵吗?”
九厘说想,于是冉步月就为她定制了一个。
冉步月在工作的间隙,以舒枕山给他的小蛛为基础,花费几个月完成了最后的设计,期间和九厘沟通了很多次,一切按照她的喜好进行定制。
当然,冉步月比谁都清楚,一只机械蜘蛛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学校、家庭、身边的环境,这才是更重要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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