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孩子还在旁边装睡。
舒枕山咳嗽了两声:“阿冉,喜欢它吗?”
“当然!”冉步月说。
舒枕山笑着问:“在你收过的礼物里能排第几?”
“这是什么破问题。”冉步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改进它的?”
其实刚才机器人已经肆无忌惮地揭短得差不多了,舒枕山靠着强大的心理素质,面不改色地说:“有空的话就看看。”
冉步月打趣:“有空就给它讲述我们过去的故事?”
舒枕山澄清:“我没有和它讲很多遍。”
顶多五遍。
冉步月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这个天马行空的构想做成现实呢?
明明它无法实现任何经济利益,无法为企业带来任何收入。
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非常不符合舒枕山的行为准则。
冉步月笑笑:“温馨提醒,它可没办法为贵公司带来现金流喔。”
这话本身有点阴阳怪气,语气里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但舒枕山还是心里一慌,闭了闭眼,低缓出声:“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也说错了很多话。那时我不成熟,很多事都做得太自我了,也伤害了你。”
冉步月微愣,没料到舒枕山把心窝子都掏出来了。
“小蛛是属于你的,我却给出了很刻薄的评价。”舒枕山低声道。
舒枕山不想为当年的自己找借口,也不想做苍白的口头保证,斟酌很久,笨拙地表示衷心:“除了将它尽可能地制作出来,我想不到其他赎罪和补偿的方法。”
舒枕山很少把话说得这么直接,这么不留回旋的余地。
冉步月觉得自己一整颗心都被捂紧了,不舒畅,闷闷地发热。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那时都太年轻了……”冉步月说,“即使我有机会重来一遍,可能也不会做得更好。”
舒枕山:“如果重来一遍,我希望当年至少能和你一起把小蛛做出来。”
“这个假设没有意义。”冉步月温和道,“不过七年了……你也是孵得够久的。”
舒枕山:“如果你今年没有回来,我恐怕会孵得更久一点。”
冉步月问:“如果我一直不回国了呢?你打算把小蛛捂到几时?”
“我原本计划明年年初去你前司挖人的。”舒枕山坦言。
聘任书早就写好了。
冉步月:“你当我是萝卜?那么好挖。”
“我没这么想过。”舒枕山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本来打算追求你的时候把小蛛送给你的,结果没用上,你直接同意了。”
“还有这打算呢?”冉步月挑眉,“那这样吧。我们现在分手,你再追一遍。”
小蛛突然插嘴:“开始播放《分手快乐》——”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舒枕山无语:“你不是休眠了吗?”
冉步月笑倒:“活宝一个。”
在女歌手的歌声里,冉步月还在乐呵,舒枕山却陷入了思考。
舒枕山语气平稳地说:“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也可以分手,让我再多追追你,把流程补上。”
不补上的话,总觉得太快了,有失去的风险,心里不踏实。
渐渐意识到舒枕山不是在开玩笑,冉步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了,被疑惑取代。
冉步月冷笑:“你问我想什么,想分手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舒枕山解释,“因为七年前,我没追过你,最后结局不好。这次也没追……”
会不会导致重蹈覆辙。
“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冉步月狠狠敲了舒枕山脑袋几下,“空的!”
舒枕山坚持分享自己的恋爱理念:“恋爱就像盖房子,要先打地基,才能盖好稳固的房子。追求就像打地基,我们两次都没有打地基,建得太快了,我怕又塌房……”
我怕又失去你。
“舒枕山,你给我闭嘴!”
冉步月突然揪起舒枕山的衣领,定定逼视着他,语气很冷,“你知道我今年为什么辞职回国吗?”
舒枕山不说话了。
冉步月凶巴巴地说:“因为我是回来找你的。”
“……”舒枕山睁大了眼。
“你就当是我追了你。”
冉步月揪得更紧了,非常不耐烦地问:“怎么样,够不够?算不算追?谁追谁不都是一样的?”
小蛛兴奋地挥舞前爪:“打起来,打起来!”
“你也闭嘴。”冉步月一拳把它锤成了张饼。
舒枕山:“谢谢你回来找我。”
“不用谢。”冉步月不自然地偏开脸,因为气急攻心袒露了真话,后知后觉开始脸红。
冉步月强行绷起脸,嫌弃地指出:“而且塌房这个词也不是这么用的,你语文很差。”
身体一沉,舒枕山抱住了他。
“那你答应我,我们永远不分手了。”
冉步月目光闪了闪,“切”了一声:“谁稀罕和你分手?”
-
周末,舒枕山在家里指挥机器人做家务。
这是他们做出的最新测试型号,尤其适合养宠物的家庭,清理毛发和灰尘的效果很好,还能顺带丢球出去逗狗玩,以免宠物干扰它的工作。
芝麻跑来跑去,机器人任劳任怨,舒枕山双手抱臂,一脸冷酷地在旁边监工。
他和冉步月约好了一会儿来他家里,看电影,吃舒枕山做的饭,打游戏,帮芝麻打造新的狗窝,周末两天安排满满当当,想想就令人感到憧憬。
虽然舒枕山更想去冉步月家里玩,但冉步月不太乐意,这也没关系。
舒枕山:“还有两个小时,请把剩下的房间打扫干净,尤其是卧室,更换所有床上用品。”
机器人冷漠答道:“1。”
舒枕山在工作群里问:“谁把自己的工作聊天记录喂给测试版了!下周一我们开会讨论一下用户情绪价值的重要性。”
某工程师:“1。”
舒枕山正要打字回复,一个弹窗跳出来,冉步月给他发了新消息。
舒枕山瞬间退出工作聊天软件,来到冉步月的对话框。
【小蛇】:我等下不去你家了。
舒枕山:?
舒枕山:生病了吗?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舒枕山:还是有别的安排?
舒枕山:跟詹予然出去?
舒枕山:注意安全。
舒枕山:随时报平安。
舒枕山:少喝酒。
【小蛇】:不是。
【小蛇】:我在家,遇到了点麻烦。
舒枕山霍然起身,冲到玄关换鞋,差点撞到正在擦地的机器人。
舒枕山:怎么了?
舒枕山:别怕,我马上过来。
发出这句话,舒枕山已经拿好车钥匙坐进了车里。
【小蛇】:[视频]
冉步月发过来了一条录制好的视频。
舒枕山坐在驾驶室,心平气和地将视频点开,手指在发抖,手机差点从微汗的手掌心滑出去。
画面亮起,是冉步月的自拍视角。
冉步月坐在椅子里,神情慵懒,一头微卷的黑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被阳光染成金色,波光粼粼。
他穿了件挺括的黑色衬衣,好几个扣子都是松开的,深V开到腰腹部,若隐若现地露出白皙发光的皮肤。
最抢眼的,是他戴在颈上的一条项链。
银色双链环住他修长的脖颈,锁骨处坠着一颗饱满璀璨的钻石,四周嵌着零散的碎钻,像星体系统,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好看吗?”冉步月用指尖挑起钻石,放在镜头前近距离展示,轻声抱怨道,“自己戴这个真的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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