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让儿媳忙活,劳累三个月回来就该歇一歇,人若是累坏了,老了要遭罪的。林榆在一旁帮忙,刀口面对兔子,不知道如何处理。
“大川,我没炒过兔子。”林榆请求援助。
贺尧川信心满满,他看过他娘炒兔子,接过刀道:“给我,我来弄。”
刀口向下,整块兔子被一分为二,从腹部中间剖开,这是切块的做法。干兔子只能切块蒸炒,若是新鲜的活兔子,还能片成肉片,做成滑肉煮汤。
林榆十分的目光里,九分都是崇拜。贺尧川有些飘飘然,捏着兔腿,给他表演一个片肉的手法,他片的肉虽然不算薄,却也均匀。
“你想吃新鲜兔子,等天色凉下来,我上山给你抓。或者明天开春,是野兔最多的时候,走在路上都能碰见两只。”贺尧川笑着说。
周淑云探出头看看,就看见儿子公孔雀开屏似的,把一块兔腿糟蹋的不行,她气的拍一巴掌:“净糟蹋吃的,快去把鸡杀了。”
一旁,林榆忍不住笑了。
被娘当着夫郎的面教训,贺尧川稍稍没面子,拿着刀出门前,还回头对林榆笑一下。他长的格外英俊,笑起来的时候哪哪都好看。
林榆不由自主跟上去:“我来帮你。”
“我杀鸡,你不害怕?”贺尧川问道。
林榆摇头:“没什么好怕的”,他连杀猪都见过,都是一刀抹脖子的事。只说有一瞬间会不忍心,但一想到吃进嘴里的滋味,满心又欢喜起来。
有人怕杀生遭报应,杀之前嘴里还得念叨几句,贺尧川没学这些花,刀光一闪就把鸡脖子抹了。
猪血可以吃,鸡血却没人爱吃,这东西腥味重的很,闻着就恶心。
林榆进院子拿出铁锹,把沾了鸡血的田埂用土覆盖,红通通一滩摆在这里,看着不舒服。
正赶上热水出锅,孙月华舀了满满一桶,使唤贺尧山提出去。生鸡腥味重,拔毛也不在院子里。
“别用手直接拿,拿棍子戳一戳,小心烫手,”贺尧川挨着林榆,随手捡两根柴棍,给林榆一根,他俩拿棍子把鸡按在滚水里。
滚水一泡,浓重的腥味四散飘荡,林榆吸气闻了闻,顿时脸色一青,腥味直接钻进鼻腔,叫他觉得有些恶心。
“这里有我,你先回去。”贺尧川看林榆几乎吐出来,开口把人劝回去。
林榆也很听劝,边逃边说:“那我回去帮娘和大嫂烧火。”
夫郎被腥臭味熏跑了,贺尧川只好提着鸡往更远的地方去。泡一刻钟就能拔毛,贺尧山从山坡上下来,嘴里喋喋不休的,都是看见几十只鸡之后高兴的。
两兄弟躲在地上拔毛,旺财和花花从墙洞里面钻出来,猫狗是不怕腥味的,反倒还被吸引过来,围着一堆毛凑近闻闻。
等拔完毛,林榆比拿一只空碗出来,鸡杂装在碗里,用草木灰多洗几遍,并没有浪费了。只余下一些鸡屁股和鸡头,各自分给旺财它俩。
村里家家户户炊烟升起的时候,他们才把所有鸡和兔子处理好,洗干净的螺肉片也放在一旁备用。
平时一只鸡能分几顿吃,不过他们家里人多,七张嘴一顿就能吃完。鸡腿煮熟撕开,和黄瓜丝一起做成凉拌鸡丝。鸡杂用泡姜和泡辣椒一炒,味道酸酸辣辣很下饭。
余下的部分炖汤最合适,周淑云道:“以前听隔壁村的郎中说,当归炖鸡是最好的,对身体来说是大补。不过咱俩买不上这些,只有挖的土参,想吃炖鸡滋味也不错。”
药膳炖鸡的法子自古就有,不仅补身体,味道还十分鲜美,听的林榆都饿了。又看见桌上的螺片,他说道:“娘,螺肉用糟辣子炒?菜地里的红椒熟了,我去摘一些,也能给菜添添颜色。”
今天只摘了一些青辣椒舂成辣椒酱,若是能加着红辣椒,那就是双椒酱了,红红绿绿的还好看。
周淑云才想起来,道:“你大嫂最爱吃青红辣椒酱,你俩一起去,把熟了的都摘下了。别等过几天,就要烂在。”烂了岂不是可惜,虽说辣椒也值不了几个钱。
孙月华露出一点笑,她擦擦手里的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提篮子。”
做一顿团圆饭漫长,中途饿了就啃颗野果子。小溪在灶房陪着他娘,其他人都出去了。周淑云打心底在吃喝上有些偏疼小儿子,看没其他人在,就捏了一块熟肉干给溪哥儿:“自己拿着吃,别蹭在衣裳上。”
肉块刚给完,贺尧山和贺尧川扛着柴火进来,他俩都看见娘给弟弟塞吃的,也都没说什么。
看见就看见了,周淑云也没想藏着,转身看柴火搬的差不多了,就道:“你们爹今天在地里翻土,你们没事去看看,喊他回来吃饭。”
贺尧川点点头,“我去叫。”他和大哥也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弟弟是家里最小的,别说娘偏疼,他们两个做哥哥的都愿意让着。
何况只是吃喝这样的小事,平时在大是大非上,娘是从来不含糊的。
灶房里的小事,林榆和孙月华并不知情。
“大嫂,我这一垄差不多摘完了,再去旁边菜地掰两根茄子,中午做烧茄子吃。”
这段午饭已经够丰盛了,炖鸡、凉拌鸡、炒鸡杂,还有一盆炒兔子和螺片。不过林榆最馋的还是烧辣子和烧茄子,比大鱼大肉更下饭。
“好,”孙月华点点头,从回来后眼里的笑容就没停过。她和大山熬了几个月的苦,夜里也有想家的时候,还有家里的饭菜。今天可算回来了,家里人无论要做什么好吃的,她都没有拒绝。
青烟慢悠悠在山中袅袅升起,一缕一缕飘在山谷里。最后一块柴从灶膛里退出来,林榆高兴地冲外面喊一声。
“吃饭了!”
他和娘大嫂把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桌,六道菜摆满整张桌子,山参顿鸡汤,凉拌黄瓜鸡丝,泡菜鸡杂,辣爆兔块,炒螺片,还有烧茄子。
数字也吉利,团团圆圆六六大顺。
因为一桌子菜丰盛,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饭后不打算出门干活,都各自倒了一杯酒,站起来举杯碰一番。
自家人吃饭,没有华美的场面话,淳朴老实的乡下人也不会说什么,只用这杯酒盼着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
烧酒下肚,胃里逐渐暖和。
林榆脸色有些红,还有些发烫,他不怎么喝酒,看贺尧川一杯干完,他也傻乎乎跟着一杯干完,主打夫唱夫随。
可把贺尧川吓了一跳,乡下人酿的糙酒很烈,他是因为酒量好喝习惯了,哪有小哥儿也这么喝的。
“晕不晕?”贺尧川不放心地问,又抬手在林榆眼前晃一晃。
林榆嘴里塞了一口肉,腮帮鼓鼓的,还站起来走两步给他看,“不晕,好着呢。”
好不好另说,他嚷嚷着再喝一碗,这次是真把贺尧山吓到了。这分明就是醉了,只有喝上头的人才会越喝越猛。
贺尧川夺过酒杯不让喝,林榆就有些生气,撇过头不理会他,埋头猛地扒饭。
周淑云看的又担心又想笑,“快给榆哥儿兑碗蜂蜜水,喝了能解酒。”
一桌六个菜,吃到最后只剩一点盘底的汁水,残羹冷炙也足以让桌子底下的旺财花花嘴馋。贺尧川单独给它俩留了肉块和肉汤,再泡一个馒头。
连它俩都摇摇尾巴欢快的很,知道今天是好日子。
林榆饭吃饱了,酒也喝多了。本来好端端趴在贺尧川肩膀上睡觉,忽然不知道怎么醒了,非说自己是一只鸟,张开双臂要起飞。
贺尧川一个不留神,林榆就跑出房门。他手忙脚乱赶紧追出去,拉着林榆的手想扯回来,却被林榆一巴掌扇在脸上。
喝醉的人下手没有分寸,贺尧川被一巴扇懵在原地。
还没反应过来,林榆又拉着旺财的前腿人立起来跳舞,旺财投来求救的目光。
一人一狗四目对视。
如此鸡飞狗跳了一下午,贺尧川终于把精力耗尽的夫郎抱回床上。夜幕渐渐落下,他给林榆脱了鞋袜,用湿帕子给林榆擦擦脸,才抱着林榆躺下,喟叹一声吹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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