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的黄鳝下锅爆炒,再进菜园子摘两颗春菜。靠院墙种了两排黄瓜,黄瓜绕着竹竿攀缘生长,长成两排浓密的绿荫。
林榆小小的身影钻进去,扒开叶子一看,水嫩嫩的黄瓜吊在枝条上。他掰了两根刚成熟的,中午能做一盘拍黄瓜。
今天的饭是他做的,周淑云和孙月华在院子里洗刺梨,刺梨表面的刺要用剪刀剪下来,然后反复清洗。
林榆做了一道拍黄瓜,一盘爆炒黄鳝,一盆炒春菜。又找小花借了五颗鸡蛋,打散了炒鸡蛋。灶火太旺,林榆没控制好火候,鸡蛋炒的又黑又糊。
他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林榆冲贺尧川甜甜一喊:“大川,你过来,我给你吃好吃的。”
贺尧川嘴角一扬,三两步跨过去。林榆让他闭上眼张开嘴。
黑糊糊一坨炒鸡蛋塞进嘴里,贺尧川紧紧皱眉,吃了满嘴的焦苦,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被小夫郎耍了。
林榆嘿嘿一笑,还故意问他:“好不好吃?”
“好吃,”贺尧川笑的不怀好意,随即凑上去亲了亲林榆。
林榆尝到满嘴苦味,他还傻乎乎乐。鸡蛋金贵,炒糊了也不舍得倒掉,他把菜端上桌,一家人吃的满足,糊鸡蛋也觉得香。
第39章
吃了黄鳝, 贺尧川又捕鱼回来,春日溪水里的鱼肥美,鲫鱼比巴掌还大。
林榆夜里做了鱼饼, 再剁碎鱼骨,把鱼骨包在干净的纱布里, 加煎蛋小火慢熬,汤汁熬的雪白。
鱼汤彻底入味后,加入片好的鱼片、豆腐块和白萝卜丝, 几颗葱花点缀。
旺财和花花围一旁馋的直叫唤,林榆心疼狗儿子猫妹妹, 用剩下的鱼骨和鱼汤泡馒头给它俩吃。
今夜无事, 农家不忙的时候, 就会熄灯早早睡觉, 为了省煤灯钱。林榆又爬山又炸薯片,他有些困了。
倒在软乎的被褥里, 林榆翻身用被子裹住自己。贺尧川刚洗完头发,他头发又长又浓密, 质地较硬, 洗了半晌也干不了。
头发没干, 贺尧川不能睡觉。他敞着衣裳, 缓缓躺在林榆身侧。
小夫郎呼吸绵长, 已经睡过去。因为白天太累,连袜子都忘记脱。贺尧川给林榆脱了袜子, 把一双白皙的脚塞进被褥里。
他动作很轻,但还是吵醒林榆。发尾的水滴在林榆脸上。
林榆迷迷怔怔擦掉,看见贺尧川覆在他身上,刚洗完澡的皂香传入鼻吸。
林榆还有些迷糊, 他抬手抱着贺尧川脖子,说话都软软的:“我给你烧炭烘头发,今日柴火用的多,炭攒了不少。”
柴炭不值什么钱,但乡下人家都不会浪费。四月五月又不冷,攒着冬天用才舒坦。
贺尧川摇头:“不用,我睡的晚明日也能起来。”
现在才戌时末,放在后世是晚上九点整。他说话的功夫,小夫郎已经爬起来,坚持要给他烧炭。
看着夫郎忙忙碌碌操持的背影,贺尧川有一半心疼,另外一半则是从未有过的归属和踏实感。
从这些细节和点滴中,他才逐渐意识到,他终于成家了,有一个乖巧的夫郎,以后再生一个乖巧的儿子,女儿哥儿也可以。
想起生孩子,贺尧川红了脸。上次找王勇要了一本书,贺尧川抱着好奇心打开,书上的图画色彩鲜艳,两个小人放浪形骸。
贺尧川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他猛地把书扔出去,脸色肉眼可见绯红,他很烫,呼吸烫额头也烫。
那一瞬间,贺尧川想的是林榆。
周围没人,他又把书捡回来,偷偷带回去。贺尧川看了,从一开始的羞耻,到最后理所当然。
林榆穿着薄薄的里衣,他身形瘦削比例匀称,穿什么都好看,衣裳恰到好处勾勒出身体线条。
连君哥儿都说,羡慕林榆这样的。
林榆哼哼一声,有什么好的,他的毕生理想是练出八块腹肌,和健壮的肱二头肌。
奈何小哥儿的设定限制他的发展,林榆不愿意相信,他最多只有六块薄肌,依然白斩鸡。
他虚虚地披了一层外衣在身上,长至腰肌的发丝垂落身前。林榆用火钳小心翼翼拨动炭火,他回头:“好了,你快来烤一烤,我去拿两个红薯。”
这么好的炭,这么美好的夜晚,不配烤红薯简直是辜负了。
烤红薯有专用的铁丝板,林榆把红薯放上去。
他认真时眉眼微敛,比平时多了两分柔和。林榆不知道,他正被一双眼虎视眈眈盯着,像唾手可得的猎物。
贺尧川一边红着脸,一边行为放肆,他拦腰抱起林榆往床上走——他自己的床。
“时辰尚早,消磨消磨时间,”贺尧川找了体面的借口。
趁林榆还傻乎乎没反应过来,他快速扒了夫郎的衣裳。用最纯情的表情,做最狂妄的事。
林榆也没了瞌睡,他伸出一只手放下床帐,只剩床帐后影影绰绰的人影。
……
天色微白,林榆和贺尧川被杂乱的脚步声吵醒。
贺家门口来人了,一群人拿着锄头棍子,慌慌张张站在门口。
林榆瞬间惊醒,他赶紧穿衣,推了推贺尧川:“快起来,有人上门闹事了。”
拿着棍子刀,看上去就来者不善。
周淑云连头发都没梳,她给小溪盖好被子,也急忙叫贺长德起来,“外面有人叫咱们,你快出去看看怎么回去。”
男人家不穿衣也能出去,她打发贺长德先出去看情况。她是个妇人,力气不比汉子小,打架这种事吃亏。
贺长德带着贺尧川两兄弟开门,见他家门外的台阶下,乌泱泱站了一群人。
王勇也在里面,那就不是来闹事的。
王勇平时稳重一个人,这时候也看出着急,他站出来道:“拱猪子下山了。”
贺尧川脸色一变,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夜里,好几家的苞谷和黄豆高粱都遭殃了,老李他们家一片田全被糟蹋了。”
“我家也是,脚印踩的整片田都是,今年的收成是没指望了,”一个汉子略带哭腔的说:“瞧着得有十几只,往年也没遇见这种事啊。”
“十几只!”“这可怎么办。”
他们不是来闹事的,林榆跑出来看情况,乡邻口中的“拱猪子”大概是一种野物,他没听过。
但大家都如临大敌的模样,一瞬间气愤慌张,人人都皱着眉,有人叹气有人哭。
周淑云也跑了出来,她脸色一变,赶忙道:“大山,你快和你爹去看看咱家的田。”
家里拢共就一亩旱田,全指望这一点苞谷黄豆过冬了。周淑云脸色一白,心都提了起来。
半晌后,贺尧山和贺长德赶回来,喘着气道:“没事,田里好好的。”
“这种畜牲都是有规则地活动,咱家的田离村子远,辛亏是保住了。”
可别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半晌后,村长杵着拐杖赶来,道:“是我召集大伙过来,你家离的远,所以我们集合后才来找你们。”
“事关全村的田地生计,所有人都要团结起来,该想办法的想办法,该出力的出力。”
孙志安神情严肃,他看一眼众人,村里年轻力壮的汉子都到齐了。除了有几家懒汉,比如贺家三房的贺长贵。
三房倒是运气好,昨天田地没有被糟蹋。故而今天孙志安好声好气请他们帮忙时,他们像是躲瘟神一样,巴不得把自己摘出去。
他对三房失望透顶,也懒得管他们,只希望他们好自为之。
林榆不懂,他小声问孙月华,“大嫂,拱猪子是何物?”
孙月华告诉他:“一种山里的野物,山上找不到吃的,就会下山吃村里的。你不知道,我小时候也经历过一次。来了五只,把家里的苞谷全祸害了。那一年,我们全家只能勒紧裤腰带过冬,我弟弟冬天饿的直哭。”
对于每一个务农的人来说,最怕的就是这种东西。平时轻易不出来,一来就是成群结队,甚至三番四次。
贺尧川道:“我会做陷阱,把陷阱放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这群畜牲夜里看不清,定会一脚踩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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