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个才是真相呢?他的失忆,究竟是高烧后的意外,还是他自己在绝境中孤注一掷的反抗?
手机震了震,林疏点开屏幕。季麟还在坚持不懈地每天给他发消息刷存在感,除了早安午安晚安女神,就是自顾自地分享日常生活,没话找话,发一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胸肌腹肌锋利下颌线的图片。
还有就是众多萌宠视频,例如小兔子吃草,奶猫尖叫什么的,配文“哈哈哈哈太可爱了吧”、“你快看这个”等等没有营养的废话。林疏闲暇之余也会点开看看,跟他说几句话。
这回也一样。
季麟:我在健身房准备加重到120了,结果刷到一个视频,感觉好可爱。
季麟:分享视频:以防你没见过小猫喝水!
林疏没太明白这两句话前后有什么逻辑关系,但还是捧场道:
木木:加油,很棒哦。
木木:我见过。
季麟:嘿嘿。
林疏把这当成了寒暄,直入主题道:对了,你之前跟我说,你爸爸不知从哪听说了我要离婚的流言,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对面立刻“正在输入中……”了起来。
过了半晌,却只弹出来几个字:不知道欸,没再听人提过了。
林疏深深皱眉。
季麟发了个比格大哭表情包,关注点偏移地问:那个,什么叫流言啊,不是说真的打算离婚吗……
木木:打错了,换成“消息”。
季麟:哦哦。
季麟:嘿嘿。
大概是怕林疏觉得他回答得太敷衍,季麟又补充了几句:后面我试探着跟我爸提了几句你俩,他根本就不搭理我,应该是不想说吧。
林疏问:你是怎么说的?
季麟:啊哈哈哈。
季麟:就随便说了点好像传言有点靠谱你俩确实正在因不明原因打冷战爸我到底有没有机会什么的,就这样。
木木:……
季麟:对不起,我再去问问吧。
木木:…好的。
没能得到有用的内容,林疏撇了撇嘴,不想跟季麟继续接着无用的闲聊了,随便点了几个表情包过去应付,随即丝滑切换了下一个人。
木木:在吗?
木木:调查的进度怎么样了?
林疏知道横跨半个地球寻人需要大量时间,最少最少也要等个十天半个月。可浮现在眼前的信息愈来愈多,也越发杂乱,他还是忍不住地心急。
然而,季刑霄却没让他失望。
。。。:有一定进展。
。。。:可以打电话说吗?你方便吗?
林疏一愣,双目瞪大了,连忙打字:方便!
没有耳机,他下意识地想跑到盥洗室去接,猛地支起身子就要翻身,下一秒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跟面条似的缓缓滑落到床上。
林疏脸红得像个出沙的番茄汁,头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中。方才剧烈的摩擦险些让他翻出白眼来。
……他的身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被死物蹭一下,碰一下都会有感觉。
季刑霄隔着网线慌里慌张地问:“没事吧!你摔跤了吗?!”
林疏摸索着被他甩出去的手机,怼在嘴边,有气无力道:“嘶……我还好……”
季刑霄呼吸声一顿,突然不说话了,宛如按下了静音键,像是人突然间远离了收音筒,静悄悄的一片。
“?”林疏抬眼看了下屏幕,还在通话中,“人呢?”
椅子移动的声音由远到近地传来,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季刑霄再开口时声线已然低了不只一度。他解释道:“我上火了,就去喝了水。”
像是为了证明一般,他动静很大地“咕咚”了一声。
林疏:“……”
“随便……那你注意身体。我们可以接着说你的进展吧。”
季刑霄似是平静道:“我按照你提供的,你们在A国先后居住过的地址去找,一共三处房产,两处这些年多次易主,现任房主的联系方式我还在找。”
“你们,或者说,你记忆中最后居住的地方,如今还在被房东出租,她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妇人,对吗?”
林疏握紧手机:“是的……我们买下的那块地方发生了多起枪击案,所以就临时搬出来租房住了。”
隔着大面积的空白,熟悉的人影再次出现在眼前。他听见自己在长长的叹息,有几分伤感。
季刑霄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椅子的滚轮在地板上轻轻滑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闪身远离,但指节无意识地在桌沿叩了两下,喉结滚动,声音压得低而含糊:“你……能不能先别用那种语气说话?”
林疏一怔,眉头微微蹙起:“什么语气?”他下意识回想自己刚才的话,确认并没有任何尖锐或冒犯的意思,“我哪里说错了?”
“……不是内容的问题。”季刑霄的指尖抵在太阳穴上,像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呼吸却越来越沉,甚至能听出一点紊乱的节奏。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近乎自暴自弃地挤出几个字:“你的声音……”
林疏更困惑了:“我声音怎么了?”
季刑霄猛地别开脸,指节攥得发白,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用这种快哭了的调子,还压得这么低……”他闭了闭眼,终于还是没绷住,嗓音发哑,“我听了会——”
空气凝滞了一秒。
“——会心疼。”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越来越低,“一心疼你,我就……没法专心做事了。”
林疏彻底僵住,半晌才缓缓眨了眨眼:“……?”
林疏也给自己灌了口水。
他的嗓子没有问题了,季刑霄才终于平静下来,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补充:“我联系上了她。她对你跟你的男朋友印象很深,说是因为要准备商量结婚的事情,你们就搬离了她那里,临走前约定好要邀请她参加婚礼。”
“当然,没有后续。”
林疏沉吟道:“确实,我们在讨论这方面的事,但我记忆中断的时候,结婚还八字没一撇呢。”
“从她口中能得出,你们是一块搬走的,去了哪里还不知道,但没有你所说的‘因个人发展不同而分手’的迹象。”
“不一定是这个原因……我们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分手。”林疏头痛道。
“我提供给你的对江临光下落的预测,全是沈缚,也就是我现在的配偶告诉我的。”
季刑霄:“……”
默然片刻,他道:“那你丈夫还……挺开明的。”
林疏:“呵呵。”
“还有就是你的画,它们在互联网上的知名度很高,信息要好收集很多。”
季刑霄复读出林疏的要求:“它们的创作背景跟时间……抱歉,前者往往是画家主动记叙下来的,我没有找到相关的内容,你发表它们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从时间上来看,第一幅画创作于A国,第二幅是在你刚回国的那两年,第三幅的完成时间则离现在很近。”
林疏抓住锚点:“《玻璃》完成的时候,我结婚了吗……?”
季刑霄思索了两秒,肯定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是在你结婚前开始动笔的,但完成时你已经结婚了。”
“除此之外,更深度的信息还需要时间去挖掘。”
“好,我了解了。”
林疏淡声道:“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很简单,可以加塞吗?”
他将屏保截图,发了过去。
两个一大一小的雪人嘴歪眼斜,由雪球砌成的躯干也不平稳,相互倚靠着跟同样白茫茫的雪地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如果拿走其中之一,剩下的那个绝对无法保持直立。
从发现这个屏保疑似跟沈缚有关起,林疏每看到一次,就想要换掉。可在网上挑来挑去总也选不到看上眼的那个,于是无奈地将计划推迟,而后忘掉,等待下一回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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