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唰地掀开被子下床了,吃了方才关灯的反噬,黑灯瞎火的,他的脚趾在地上试探着踩了好几下才正确怼进拖鞋里。
拖鞋里还有水,脚又湿了。
“……”
心情顷刻间掉了下来,林疏揪起男人的睡衣,走到浴室门前撇着嘴道:“再小能有多小,你就是想折腾我这一趟。”
高大的身影在门上映出来,沈缚偏低的声音隔着浴室内缭绕的雾气,也模模糊糊的听不分明,好像是有几分笑意。
“真的很小,没办法穿。”
林疏揪着睡衣领子,故意让衣摆的位置拖在地上,沈缚要不搭理他这句还好,一说林疏又来劲了,他还在可怜自己鼓胀的两团包子,闻言拍了拍门:“来来来,那你穿上让我看看,到底怎么穿不了。”
“我洗完澡可是两条都试过了,可以从腰到我膝盖上面,你是比我高了多少呢?”
话音未落林疏才想起来,沈缚确实比他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到他膝盖上放一指头的浴巾,换成沈缚可能就是两个指头那么长。
林疏连忙在自己腿上比了比,还好没到漏屁|股的地步。
“咳,再怎么着也能凑活吧。”他找了个补。
门后的影子动了动,似乎很无奈:“宝宝,快给我吧。”
“不行,你先让我看看。”
沈缚:“……”
沈缚重重地叹了口气,难得迟疑:“穿不了的意思是,会露出来。”
“什么?”
林疏没听清:“露出来什么?”
“哦——”随即他就恍然大悟,想象着向来一丝不苟的人在浴室里焦头烂额的样子,没忍住缺德地溢出两声笑,一下子把湿漉漉的脚心给忘了,好心指导,“你可以往后拉一拉呀,我碰到这种情况就是这么做的。”
他屁|股上的肉太饱满,很多短裤穿上就显得有些紧绷,甚至夹缝,这时候就需要这么着调整一下。
沈缚沉默了一下,选择虚心接受他的教导:“好,我会学习的,记住了,可以给我了么?”
“……不是,你到底在笑什么?”
林疏不满了:“我很认真地在跟你分享解决办法。”
沈缚:“好的。”
沈缚:“我没有笑,宝宝你听错了。”
林疏:“……”
“给你吧,”林疏推了推门,开了条缝就被人抵住了,氤氲的雾气从缝隙中弥漫过来,迅速就将他的手舔湿了。
沈缚的小臂从门缝中探出,肌肉线条像被刀削过般利落。紧绷的肌群在皮肤下隆起清晰的弧度,尺骨与桡骨之间的沟壑随着他抵门的动作加深,形成一道锐利的阴影。常年锻炼留下的肌腱如同弓弦般紧绷,皮肤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水珠,顺着肌理纹路缓缓下滑,在门框上留下几道蜿蜒的水痕。
林疏躲了一下,问:“你现在穿着浴巾吗?”
“……穿着。”
“哦。”
睡衣被递了过去,林疏趁着交接之时,反握住沈缚的手,往里用力一推——当然没推动——但那不重要——紧接着把身子贴了上去,脸上圆润的肉被不大的缝隙挤成猫饼,逼得沈缚不得不退让,将门口让开,让林疏探头进来。
其实,林疏的目的很简单:他太想看沈缚的笑话了,每次看见这人一幅掌控一切的淡定脸就来气。
他也的确是把脸伸进来了。
沈缚也的确是围着不合适的浴巾。
但是,不是他想的不合适,不是他那样的不合适,露的是前面而不是后面。
由于林疏的目标太过明确,加上他一点不想看见除了笑话以外的地方,一上来,他就全看到了。
感觉是比他的脸长的。
林疏:“……”
撑着门看着他的沈缚:“……”
“给你,衣服。”
林疏木着脸缓缓缩回身体,不等沈缚来接,自行将睡衣放在一旁,脚步虚浮地退了出去,拖鞋浸着水,一步一步踩出吱呀难听的摩擦声。
直到沈缚把灯彻底熄灭,按照留下的枕头,本本分分地躺在床的另一边。林疏都像具尸体一样直挺挺地呈“大”字状僵硬在床上,一言不发。
跟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同床共枕,跟一个人睡比起来显然是区别很大的:淡淡的沐浴露香充斥着鼻尖,跟自己身上的同款味道交融在一起。床太软的弊病不仅仅是会腰酸背痛,还有因体重不同带来的凹凸不平。
林疏明显发觉到,他靠近沈缚的半边身体要略低于远离的一侧,要想安稳地睡着,他要么一口气滚到床沿,要么就离“分界线”近一点。
无言地跟空气僵持了一会儿,林疏突然发问:“睡了吗?”
“怎么了?没有。”
林疏幽幽道:“你还记得,我当时为了拿证件,跑回那套房子里住了一晚吗?”
“记得。”
“我在床头柜发现了一些东西,其中有一条红色的绳子……可能是绳子吧,表皮是皮革做的,很柔韧,而且光泽很特别,不像是捆东西用的。”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林疏顿了顿,改口道,“这是用来……”
他戛然而止,又换了一个:“……你直接说这是给谁用的吧。”
沈缚默然片刻,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先说我再说。”
沈缚:“……”
等了一会儿,对面竟然不说话了,林疏面色灰白,说得很艰难:“是跟第一层的,薄荷味的,那些东西一起用的吗?”
“……嗯。”
换成林疏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沈缚以为他睡着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才传来一声:
“沈缚,你对我太狠了。”
沈缚:“?”
林疏虚弱道:“你就是这么虐待我的……你明知道你那玩意……我肯定会乱动,你宁可用绳子捆着我也要弄……你还往上加别的东西,还是薄荷味的……我跟你结婚就这么被你虐待了三年。”
沈缚:“……”
林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薄薄的一层肚皮,平日疏于锻炼所以没什么肌肉,能碰到的几乎全是软的,像纸一样,下面就是内脏。
太吓人了,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有没有因此进过医院。
“不用想着怎么解释了,”林疏一笑泯恩仇,“反正你以后再也没机会虐待我了。”
“睡觉吧!”
沈缚:“……”
也许是这副二十六岁的,林疏的身体久违地跟丈夫躺在一张床上,二十三岁的林疏好不容易阖上眼,就晕晕地做了个梦。
梦里他晃晃悠悠的,眼前忽明忽暗,像是在坐缆车飞快地经过一个个隧道,正当林疏要被混乱变化的环境刺|激到醒来时,强烈的头痛先一步袭击了他。
世界刹那间变得寂静无声,那阵疼痛像是给他在天灵盖上开了个洞,将林疏剧烈震颤的灵魂从中抽了出去,抛掷到扭曲变形的空中。随后,他缓缓降落,太阳穴的刺疼褪去,灵魂也悄然落入一片柔软的云端之中。
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正躺在足以将整个人吞进去的床垫中,不同的地方在于,梦境中他的身上额外叠加了一个男人的重量,宛若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林疏单薄的胸膛不住地起伏,挣扎,妄图从濒临窒息的困境中逃脱。
然而很快,林疏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那根睡前被他翻来覆去念叨了无数次的红绳,响应感召似的,出现在他的身上,绕过他纤细易折的腕骨,延伸向下,捆过肉感十足的羊脂玉向外拉开,让他像只被翻起来的小乌龟一样,强行坦露出没有丝毫自保能力的腹部。
林疏无措地张了张嘴,舌尖却碰到了一丝咸咸的水珠,居然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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