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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鲨(56)

作者:周不耽 时间:2025-05-11 11:23:00 标签:救赎 互攻 HE

  海戈披上外套,走出诊室,看到阿奎那从儿童诊区的方向走过来。

  “真的有糖。”

  他朝他扬了扬手,露出掌心一颗淡粉色的糖果。

  “……那是打蛔虫用的吗?”

  “但是这个很好吃。”

  阿奎那兴致盎然地剥开糖纸,顺手递到海戈脸前。

  送上去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两人愕然对视了一秒,阿奎那下意识想要撤回手,却见海戈一低头,迅速把糖叼走了。

  阿奎那顿时僵住了。海戈的舌尖卷起糖果,仔细吸吮着那股细腻的甘甜,面无表情地说:

  “确实很好吃。”

  阿奎那别开眼,双手塞回风衣口袋,一边讪笑敷衍着,一边旁顾着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了这里。

  只有藏在衣袋中的手指,不自觉地屈伸了一下,指尖还留存着被那饱满温热的嘴唇轻轻含裹过的触感。

  两人各怀心事,一前一后地沿着林荫道往回走,谁也没说话。

  阿奎那又想起了海戈手臂上的瘢痕,正在心底琢磨是否要询问,却听身后海戈试探着地率先开了口。

  “刚才的手术……”海戈犹豫地问道,“我是被绝育了吗?”

  阿奎那差点绊了一脚。他站定脚转回身,骇然瞪着他:

  “当然不是!等等,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皮埋?你——你连这手术究竟是什么都不清楚,还是去做了?”

  海戈当然不会承认,先前医护人员做术前告知的时候自己正想着阿奎那身上的香气走神。他轻咳了一声,道:“你让我做的手术,总不会有什么坏处吧。”

  “我还可能把你抓去绝育哦?”

  海戈耸耸肩:“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其他倒也无所谓。”

  阿奎那真不知道,是要为海戈对自己超常的信任感到欣慰,还是要为他对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的随意感到无奈。他三言两语简单解释了皮下埋植对调节生理周期的益处,如果适应得好,有的人甚至可以借此摆脱信潮周期的影响,乃至彻底防治汐热病。

  他一面解释,一面暗自奇怪。看海戈的表现似乎确实对此一无所知,难道他手臂上的瘢痕只是偶然?

  他踌躇着,终究没有把疑问说出口。

  他望向逆着夕阳伫立的海戈。就像此刻天际被落日余晖染成金红色的云霭,海戈素来冷硬灰白的轮廓,竟也有了一种茸茸的温暖感。阿奎那说:“今天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想不到,你会愿意为我做这些。”

  “我好像也没为你做什么吧。”

  “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逼你去体检吗?”阿奎那忍俊不禁,轻轻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当时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海戈有点窘迫起来。他绷着脸,径直经过阿奎那走到了前面,“你太夸张了。”

  他咕哝了一声,一脚踢飞了横亘在路上的小石子。他随便扯了一个话题,道:“所以——你说你有定期做社区义工还是什么——你做那个干嘛?”

  “最初是……想要让自己好受些。”

  海戈一怔,听阿奎那慢慢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总天真地以为自己取得的成就完全是靠自己努力拼搏而来。后来见识经历了一些事,才知道世界运行的规则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有意识地想要接触不同的生活环境,力所能及地为那些不幸的人提供一些帮助,或许也是稍稍弥补作为一个幸运者内心隐隐的不安吧。”

  “……你确实很奇怪。”

  阿奎那笑了笑,“再后来我遇见了你——”

  他垂下眼睫,轻轻地说:“我一直想多了解你一点。但你始终不肯向我说起你自己的事啊……我想,或许通过这个渠道,我能接触见识你曾经经历过的生活,能了解你可能会面临的困难……”

  可以离你更近一点。

  海戈再也不能无视胸口发紧的触动感了。阿奎那的声音既不高亢,也不急进,甚至还有一点自嘲的无奈,但为什么却让他的心忍不住轻轻颤动了起来?

  初秋的道旁梧桐已经开始凋零,街道上行人寥寥。一旁的公园传来烧枯叶的气味,两人不约而同驻足望去,是几个小孩正在空旷的公园里玩闹取乐,有的踩踏着枯脆厚实的落叶,在上面蹦跳笑闹着,还有一个稍大点的男孩伸长胳膊举着一根点火的枯枝,去点燃一堆耙成小山的落叶。

  海戈忽然道:“你知道贫民窟小孩怎么赚外快吗?”

  阿奎那一怔,转头望着海戈的侧脸。透过公园围栏的铁网,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群玩闹的小孩:

  “他们管那叫‘送报纸’。裹着《自由者论坛报》的牛皮纸包,压在早餐派送篮最底层,按他们的要求送到指定的地点。一路上别看、别说、别搭理任何人。送一趟的报酬是一罐水果罐头和一块火腿三明治。”

  “最后一次.……”海戈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继续说道:

  “我正看到接货的男人从自己溃烂发脓、满是疮口的胳膊上把那个旧针筒拔下来。那杂种嗑嗨了,举着针筒追了我三条街。他边跑边笑,说这是免费疫苗。”

 

 

第48章

  阿奎那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海戈的手掌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一个早已经不存在的针孔,僵硬地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等着什么时候自己身体某一处也会开始溃烂,也会跟着长出那些疥疮……”

  他蓦地止住了口,阿奎那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阿奎那认真地看着他,轻声说:“不会的。”

  海戈望着他的眼睛。阿奎那眼睛里的甚至不是同情,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而是全然的专注,是痛楚,甚至是一点畏惧——就像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贫穷,孤独,面对整个世界倾轧而下的恶意,所感同身受的那种痛楚和畏惧。

  那股已经被他完全遗忘的感受,通过此刻阿奎那与他交握的手,竟然实实在在地重新传递到海戈身上。他忽然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脆弱,迅速挣回了自己的手。

  “我当然知道不会。”他生硬地说。

  看着阿奎那垂下眼睫,默默收回手去,他又有点不安起来,在嗓子里咕哝了一句:“那时候我太小了,脑子里全是些蠢念头。”

  阿奎那轻声说:“这一点也不蠢。我喜欢听你说起自己。”

  “没什么好听的,都是些……无聊丧气的事。”

  海戈顿了顿,低声说:“或许是因为那个原因,所以一直以来我总是很抗拒针头。但是我想……以后应该会好一些吧。”

  至少从今天以后,他再次看到针头想起的不仅仅是是那条腥臭肮脏的小巷,那张布满疥疮、溃烂狞笑的脸。而会是舌尖甘甜的糖……是覆着后颈温热的手,是贴慰着脸颊的美妙的香气。

  海戈面无表情,开始默默脱下西装外套。为什么都入秋了天气还这么热?要不然就是刚才的药物的后劲,他的耳朵到现在还在烧。

  阿奎那低着头沉思,并没有注意到他,忽然脱口而出:“要是我可以领养你就好了。”

  海戈浑身一僵,搭在胳膊上的外套差点滑了下去。他一手攥着胳膊肘上的外套,怔愣地说:“你说什么?”

  话出口阿奎那才意识自己说了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一些不切实际的玩笑话。”

  他转过身,慢慢往前走去,一面说:“在我抱定宗旨做个独身主义者之后,也曾经动过领养小孩的念头,但是因为合法领养的年龄还没有到,工作也一直很忙碌,所以始终没有正式付诸行动。”

  “而且我们年龄差得也不够大。”阿奎那多此一举地补充道,“程序上是完全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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