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察觉到林砚醒来后,他靠坐到椅子上,声音很慢,一字一顿道:
“哥,我帮你杀死萧戚,好不好?”
本来想装看不见的林砚只好掀开眼皮,偏头看向沐澜,没什么情绪道:“我没事。”
沐澜的视线注视着林砚胳膊上的伤口。
沐澜说不清楚自己对林砚的心思,但林砚是他看中的猎物,怎么能受其他人的欺负?
林砚顺着沐澜的视线看向胳膊上的伤口。
纱布不翼而飞,裸露出红肿的血痕。
沐澜沉沉出声道:“护士说要给你换药,我就提前帮你拆了纱布。”
林砚应了声。
他不再搭理沐澜,平静的望向窗外昏沉的天色。天色像是被打翻的黄沙,狂风搅动着树枝,有种末日来临的征兆。
沐澜顺着林砚的视线望向窗外,他的小半生充斥着嫉妒、虚伪和兴奋,理所应当的讨厌灰沉沉的颜色,可他这次却看了半响,突然冒出句话:“哥,我是这次化竞的一等奖。”
“是吗?”林砚收回视线,他平静出声:“那你很厉害,以后可以往化学方面发展。”
沐澜突然发现,
他在林砚面前没了伪装后,林砚就会多和他说几句话。
沐澜奇怪地看着林砚,又冒出句话:“哥,但我不想学化学。”
林砚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图鉴。
他没什么情绪的应了声。
沐澜刚想说话。
换药的护士推着小推车来到了林砚的病房,有条不紊的开始给林砚换药,偶尔对林砚说几句嘱托。
林砚安静的点了点头,任由护士小姐摆弄。不一会儿,换了身新皮肤的绷带阿砚隆重出场,他面无表情的咽下消炎药。
沐澜很会观察人心。
他注意到林砚不喜欢吃药,下意识递给林砚一颗糖果。林砚平静的接过沐澜的糖,垂着眼睛,礼貌道:“谢谢。”
窗外的天色催促着学生赶紧离开。
今日的探病时间到此结束。
半夜的时候,
林砚的病房来了个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没有说话,他解纱布的时候,惊醒了林砚。林砚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睛,心脏霎时慢了半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句声音:
“我弄醒你了吗?”
藉着窗外微弱的月光,
林砚看清了顾烨的面容,他一口气没喘过来,烦躁的起身,面无表情道:“顾烨,你有病吗?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顾烨盯着林砚胳膊上刚拆开的纱布:“他们给你用的药不好。”
林砚按了按发胀的眉心:“我感觉挺好的。”
他平静的接了句:“你快出去。”
顾烨不死心的看着林砚,闷闷不乐的应了声,又从病房里离开。
顾烨来得时间不超过两分钟。
倒像是林砚昏昏沉沉间做了个噩梦,他烦心的起身,打开小夜灯,翻看会儿动物图鉴书,折腾到淩晨两三点,林砚再次陷入睡眠。
奥罗拉的节奏太快。
林砚在校医院养病期间,他才能安稳的睡个好觉。
挂在墙壁上的分针“咔咔”转动着,
再次迎来了医护人员换药的时间。
林砚对气味很敏感,他第一时间闻到药味不太对,礼貌的询问护士姐姐。
护士耐心道:“换药了。”
林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经过医护人员的同意,林砚去洗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少了件衬衫。
第39章 打架
林砚奇怪的查了遍衬衫的数量。
其实也没什么好查的。
这学期初,奥罗拉改版了校服,重新测量了学生的身高体重,暂时发了四套春装。
四件衬衫里少了一件,就额外的显眼。
病房里没有监控。
林砚只好按下查找衬衫的心思,他一边祈祷奥罗拉能再发一套春装,一边思考着去买几件衣服。
奥罗拉内就有购物场所。
林砚的物欲不高,他交完奥罗拉的学杂费。黑市里带出来的联邦币也足够他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哪怕林砚请了病假,暂时不用去教室。
可教授布置的作业依旧如期的发送到邮箱里,林砚估算着他完成作业的效率,决定住院期间多睡觉少思考。
林砚卷着被子,拒绝春日的万物复苏,提前一整年进入冬眠状态。
世界再一次变得静谧、纯粹。
林砚像是被置于展柜里反应迟钝的玩偶,他缓慢又仔细的观察着陌生熟悉的人类世界,偶尔好奇的伸手触摸,却碰到一面无形的屏障,只好安静的呆在原地,暂时充当个漂亮又无害的小雪人。
校医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奥罗拉新请来的心理谘询师,温和又耐心的询问着神思恍惚、扭扭捏捏的同学。
【医生,打人的时候被人打了,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那个人怎么办?】
【医生,我总能梦见一个没和我说过话的同学怎么办?】
新来的心理谘询师擅长应付这类人群。
他“唰唰”的写着诊断书,宽慰着青春期的同学们。次日,奥罗拉重新开设了“反校园暴力”和“恋爱心理课”等相关课程。
加分考试出成绩那日,
林砚的名字出现在成绩单的主页,姓名学号座位号等一堆信息之后,缀着林砚将近满分的数物化生成绩。
他是这一期加分考试的第一。
奥罗拉将加分考试前百分之三的试卷公开在校园报,并附加着“学习的榜样”。
努力得到了回报,并且比预期的成绩更好。
林砚高兴的弯了弯眉眼。
林砚第一时间收到了伯特教授的表扬,伊桑叽叽喳喳的祝贺。伊萨克送药的时候,脸颊红红的对林砚表达了恭喜。
林砚认真的回覆着他们。
伯特教授又给他发了段小作文,大致意思是林砚需要关注实验成绩,并标出了联邦各个大学的排名。
林砚感受到了伯特教授的关心,他有些手足无措的回覆邮箱信息。
好像他和这个世界的痕迹和纽带在慢慢的加深。
更好的消息便是,
经过检查,林砚被赦免出院了。
不用再吃难以下咽的药片,
林砚轻快的收拾了衣服,又给流浪猫搭了个巢,观察了会伊萨克的实践演习,离开了校医院。
加分考试的颁奖仪式定在了理事会。
林砚抵达理事会的时候,
楼梯走廊上已经来了两个同学,体型一瘦一胖,偏瘦的同学脸上分散着麻子,神情飞扬,几步跑到林砚面前,开朗道:
“你是林砚吗?我叫西图亚,是这次加分考试的第二名。学校公布了试卷,我看了你的试卷答案,思路特别清楚,你想怎么养成这种风格的解题过程……实不相瞒,加分考试的时候,我在你后面,上交卷子的时候,我在收卷处一眼就瞥到了你最后一题的答案,特别棒……我刷了三次,这次终于拿上金牌了……我以前没听过你的名号,你是怎么学习加分考试的内容?”
偏胖的同学张康红着脸,他搓着手,从兜里掏出笔记本,似乎要记住林砚说的话。
林砚忽然想起了未穿书前,
小镇里那名支教老师,支教老师曾经苦恼又怀念道:“我之前上的学校,同伴一下课就跑去食堂,一上课就卷着成绩,乐呵呵的,人生里只有学习和成绩两件事。当时觉得他心大,后来发现这种人的快乐是简单又纯粹。战火波及到朗洛的时候,孩子们也不一定明白死亡和生命的意义。”
林砚晃神片刻。
两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林砚没有藏私,拿出手机,将学习的数据和思路分享给西图亚两人。
西图亚听完林砚的话,双手合十,崇拜道:“怪不得,你这次得第一。上帝啊,人怎么能不看手机,我唯一的娱乐便是打游戏!!!完不成任务,只好苦哈哈的学到淩晨一两点……”
张康红着脸反驳道:“一打就是打三个小时,再加个娱乐的话,学还上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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